21、Episode.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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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我几乎忘记了呼吸。
脑袋里像是转眼回到了宇宙形成的时代，众多宇宙尘埃汇聚在引力场内有的变成星云，有的形成行星。被恒星的引力束缚着的行星遵循既定的轨道缓缓运行，偶尔有陨石在附近的行星表面坠落，砸出一个个陨石坑。
画面定格在某个行星的表面，冷不防砸下数以万计的陨石，大小不一，争先恐后敲出无数凹陷，激起足以让空间塌陷的震荡。
我曾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青梅竹马的淡漠表情，能够继续如同狗皮膏药一般以笑容应对，然后看到他皱了皱眉，对我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然而现在，他无表情的面容冰冷得宛若冰窖，足以将我一贯自在的笑容凝固于脸上，甚至冻出裂纹。
我不敢再直视他的脸，连忙垂下还被铃木修握着的右手走到摩托车旁拿，戴好安全帽后迅速爬上后座。温润的黑发少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了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之后整个身体融在沉沉夜色中，转眼间就没了踪迹。
悄悄瞄了一眼坐在前座的云雀，只看得到他一向棱线清晰的下巴被昏暗的灯光照出部分阴影，判断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没等我想太多，比之前更加暴虐的狂奔便启动了。我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腰以防飞了出去，不安地跟着发疯般的摩托车飙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
心脏足足高高吊了十分钟，以至于在停车时看到“都立并盛高校”的铭牌时，我以为时间轴一下快进至周一。
云雀将摩托车停在校门旁边，熄了火，取出钥匙放进口袋里。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云豆在他脑袋上空转了好几圈，轻轻地落在他的肩上。
“这里离你家很近，你先回去吧。”
几乎听不出重音的平静语调，我暗自咽了口气，轻声发问：“……云雀君你呢？”
“巡查并盛风纪。”连头都没有转，黑发少年推开校门走了进去。
我呆怔地看着他干净的深蓝色风衣下摆随风扬起，微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感觉他生气了，但好像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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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因为晚归被爸爸训斥了一顿，因为身上带着的妖怪气息被小白训斥了一顿。心情呈直线下跌的我什么话也没说，洗漱后爬到床上直接把脑袋埋在被窝里。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自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出现有关砍人魔的报道。像是销声匿迹一般，连同受害者的真实数量而没了声息。折原给我的免费情报上有略微提到过，说妖刀罪歌的真正主人命令砍杀所产生的子嗣们不许再任意妄为，从此不必担心山本他们之类的。
虽然折原的话不能百分之百相信，不过只要伙伴们没事，就比一切都好。
接下来几天我都不敢去见云雀，甚至在阳台上看到远处的他也下意识躲起来。直到有一天在街上偶然遇见了草壁学长，我才得知最近云雀脾气坏得吓人，平时只是断上一根小拇指的罪行，近日上升到了全身骨折住院的程度。可能因为基拉的原因，犯事者锐减，所谓“物以稀为贵”，云雀公子的贵气无处可撒，大概就紧揪着那稀少的部分往死里打了吧。
果然还是生气了。
为青梅竹马的傲娇而深深抚上额头，我认命地在于草壁学长告别后前去并盛商业街，钻进他最喜欢的速食快餐店。
返程路过蛋糕店时遇到了笹川和那天一起去山本家吃寿司的三浦春，两人似乎正因为要吃什么口味而犹豫不决。站在她们身后排着队的银八老师无聊地抠鼻与打哈欠，视线无意间扫到我便出声叫住了：“哟，铃木。”
顿时我看到好几个路人都朝他看过去，不得不再次感叹铃木这个姓氏的普及度，便迅速走上前和他们打招呼。
忽然记了起来，那天晚上向我告白的少年似乎就是姓铃木。看来初次见到他的那天，对方确实是看着自己露出了微笑。
为什么这样一名优异的男生会喜欢上自己呢？
“……啊。”
猛然意识到银八老师已经不知在自己面前挥了多少次手，我连忙暗自吐了吐舌头对上他淡漠的死鱼眼。“抱歉，老师。”
“你们这种年纪就不要整天唉声叹气啦。每周看看Jump啊，溜溜狗啊，每天保持好心情，在晚饭后就肯定喝得下三瓶草莓牛奶哦。”有着银发自然卷的数学科银八老师用右手比出三只手指，随即接过服务员递给他的草莓三角蛋糕，拍拍我的肩走向店门。忽然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朝我淡淡地勾起嘴角：“对了，恭喜你期末考试顺利通过。”
“真的么？！”我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嗯，就连常年吊车尾的泽田都通过了哦。”
看着蛋糕店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银八老师从口袋里剥了一支棒棒糖放在嘴里，侧过脑袋笑着含糊不清道：
“开学再见吧，少女们。”
“谢谢老师！”
我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和笹川三浦道别后提着两大袋全家桶套餐欢快地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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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界上，光明和黑暗是并存的。一面是耀眼的白，一面是纯粹的黑。两者相辅相成，共同在这个世界里点缀起同样绚烂的花朵，遍布整片目所能及的荒野。
正因为这样，失却任一方都无法继续独自存在，宛若失去了支撑的后壁，原本构筑好的世界将会分崩离析。
因此，不存在永远的快乐，也不存在永远的悲伤。
和云雀君面对面跪坐了二十分钟后，无法再维持坐姿的我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将方才买的东西推到他面前。
“上次答应你的，从今天开始的一周。”始终不敢与之直视的我埋下脑袋。“你最喜欢的汉堡。快吃吧，不然就凉掉了。”
“不准命令我。”黑发少年并没有接下。
“我也不敢命令云雀君。只是，听说你最近心情不太好。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原因，但是应该跟我有关吧——毕竟是那天之后才这样的。那个……如果咬杀我之后能消气的话就尽管来吧！任你打哦！机会难得！”忍不住为自己夸下的海口缩了缩脑袋，我压下气努力让声音变得更沉稳些。“所以，不要把愤怒迁怒到别人身上。好吗？”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耳朵捕捉到了塑料袋相互摩挲的声音。偷偷抬眼一看，对面的少年正从袋子里翻出他最喜欢的鸡腿堡，剥开包装纸后张嘴咬了下去。
对于隔壁这个行动胜于言语的青梅竹马，我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也翻出包薯条来吃。
冷战转眼间冰释了，顺利解决了近日来压在心头的烦恼，我忍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对上云雀面瘫脸时瞥见他嘴角边沾上的沙拉，顿时乐不可支，捂着发疼的肚子掏出手巾凑到他身边，替他把沙拉擦掉。
“笑什么？”他看了过来。
“没什么哦。”
我嬉笑着耸耸肩，拿了一根薯条放到他嘴边。
“只是看到你吃我的醋，有点开心罢了。”
面对我灿烂的笑容，云雀咬过薯条后迅速转开眼，更能够轻易发觉盖在微微翘起的黑发之下耳郭透出些许殷红。
如果是中二时期的他，一定不由分说就把拐子甩过来了吧。
扫了一眼庭院上空湛蓝的天，我继续拿起薯条一口一根。
“呐，云雀君。头发有点长了呢，明天我来帮你剪吧。”
阴霾过后，总会有孜孜不倦的阳光挣扎着穿透乌云，撒下光芒的恩泽。
而我们，只要坚持到那个时候，然后仰望一望无际的天空，展露出丝毫不逊色的灿烂笑靥。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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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外球！”
惊险地擦过球棒，白色红条纹的小球只是滚到绿茵场外的跑道上。观众席瞬间爆出异口同声的叹惋。
三月份的第三个周日，高校棒球联赛春季赛拉开了帷幕。
对手是西条高中，主将寺岛被认为是具有职业水准的投手。然而我们并盛的棒球队员们并没有因此退却，反而燃起了他们的斗志，下定决定与对方来一场双方都不会后悔的比赛。
作为主将的新星山本更是备受瞩目，刚打出了个界外球的他调了调护帽，再次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的投手严阵以待。
我们一年级A组的同学们坐在观众席上，心情随着山本挥出的球棒而大起大落。
比分胶着的五局下半，并盛高校为攻队。
裁判一声令下，观众席即刻安静了下来。西条高中的寺岛高握紧球，作出预备投出的姿势。
“！”
山本击出的球轻巧地越过围网翻至墙外，一阵沉寂后，观众席顿时爆发出一声喝彩。
“全垒打！”
“不愧是山本！”泽田欣喜地站了起来，看着陆续跑过一二三垒的山本轻松地笑了起来不由自主为他喝彩。坐在他旁边的狱寺则啧啧嘴，不以为然地翻翻白眼。
我不由得被这种热闹的氛围感化了，即使不怎么了解棒球的规则也跟着为他鼓掌喝彩。
“太好了，山本没有被那天的受伤影响了自己的状态。”桧原欣慰地感叹道。
“嗯，是啊。”我赞同地连连点头，然后顿时记起有事不能前来的同学交待过要拍几张山本的英姿，连忙低下脑袋想拿出包里数码相机。
“啊！小心！”
不知道是谁在我耳边突然大喊了一声，当我正想抬起头一探究竟时，一颗白花花的球体便转悠转悠地朝我脑门砸了过来。
“嘭。”
铃木直子，即将升入都立并盛高校二年级，现今依旧如小强版顽强地与衰神作斗争。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Episode.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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