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Episode.19 ...
-
然而处于兴奋期的我完全忘记了，在预支白色/情人节回礼之前，还有期末考大魔王守在关卡处等着截杀前来挑战的勇士们。
接到我半哭半喊的电话时，刚睡起的凤家三少明显低气压发作，纵使隔了条光纤但从他的语气中可以感受到扑面的烈风冷飕飕地刮了过来，一句“老子也要期末考这次请自求多福吧衰神小姐”后便挂了电话，我挽留的话语还没出口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忙音一遍遍麻木地重复着。
欲哭无泪的我只好默默转向许久未出场的好同桌日暮草太同学，在我噼咔噼咔的殷切目光下阳光的正直好少年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从此和我定下契约，成为苦逼的课余辅导老师，好心地为我和浅井补习功课。
小白是只聪明的猫又，很快就掌握了考试的技巧，然而常年成绩以低空飞过的我始终处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即使他们再怎么鼓励我也感到这次可能会面临和泽田山本等人一同参加补习的现实。
一旦成绩单挂了红灯，我这个春假就注定得取消所有旅游出行的打算，必须乖乖地到学校和银八老师他们来个多人约会。
……顿时觉得未来好绝望。
听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感觉脑袋里的细胞被考试君调/教坏死了成千上万亿个，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点精神都没有。走廊上泽田狱寺山本的铁三角组合正在吐槽奉承与笑靥中谈论着山本位于三月第三周的春季赛，据说连云雀君都很看好这次有山本初次登台的棒球比赛。无意间日暮和桧原友善地拍拍我的肩，用眼神示意我“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烦恼了”，我无言以对，只好露出个惨烈的笑容。
让浅井先回家后，我迈开沉重的步伐踏上通往天台的楼梯打算找云雀君约时间。果然不出所料，天台的门虚掩着，透进来一道明亮的光线。我悄悄凑到门边探了探脑袋，沐浴在春日中的黑发少年正戴着一副耳机和脚边的云豆对话，似乎是在教它说话。
以前曾经听过云豆唱并盛中学校歌，听起来似乎还挺像那么回事，据说是云雀君手把手教它的，有一次云豆一脸认真地唱着结果被我嘲笑走调，事后听闻此事的云雀君拐子直接不由分说地伺候过来，让我一身绷带乌青地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过了这么多年，这只乳黄色的小鸟仍只会讲“云雀”“咬杀”之类的简单词汇，奶声奶气的嗓音念着这等残暴的词语毫无气势。无论我教了几次“直子”，这小家伙始终发不出“子”的音，一直念着“奈绪”①“奈绪”的，据说这是云雀君某个远房亲戚的名字，肉干贿赂败给了血缘关系实在令我无比沮丧。
轻轻开门走到他身边，黑发少年连头都没抬。“考完试了？”
“嗯，脱了一层皮。”我直接瘫坐在一旁。云豆也丝毫不怕生，还凑过来想要叼我的鞋带，被我挥挥手赶走。“我和你不一样，没有老师们给的特权。”
“呼。”云雀君没有出声，只是鼻孔出气轻轻嗤笑了一声。被赶走的云豆也没有气馁，跳上我的肩一直“奈绪奈绪”欢快地叫着。我无奈地垂下眉，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声：“……所以说我不是‘奈绪’啊。”
“不是‘直’吗？”
他摘下耳机，抬眼看向我。
“……哈？”
“‘直’，没错。”
他的语气轻巧地好似日常说“天气真好”，我似乎在他冰蓝色的眼眸里看到了一脸错愕的自己。然后他的双眼转向天空无焦距地望着，重新戴上耳机，因而没发现坐在旁边的我已经通红了脸。
印象中云雀君叫过我名字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是在生日那天。每当他唤起我的名字时总感觉跟其他人不一样，不同于小白的那种亲昵感，十分磁性动听，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嗓音微带些低沉，恰好介于成人与少年之间的魅力，宛若一阵和风静静拂过心瓣，痒痒的，但没有任何不适感。
照理说青梅竹马应该有相对特殊的称谓，但是他向来都是用“你”来取代我的名字，而我，也总固执地在“云雀”后面加了个“君”以表敬意。“恭弥”什么的，想想就觉得脸红，更何况叫出口。
我不否认自己对云雀君持有好感，并且是远高于其他所有异性的好感。但没办法像他来自意大利的家庭教师那样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亲昵地唤着他的名，只能独自守着叫“云雀君”这种不算亲昵的称谓特权，然而似乎终究无法继续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仅仅是，青梅竹马。
倘若保持着这种关系似乎不错，但最近偶尔觉得，自己已经渐渐不能满足于此。
“呐，云雀君。明天去池袋约会吧。”
我淡笑着摘下他的耳机凑近低声呢喃，然后缩回脑袋看着他因我的恶作剧皱了皱眉，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将脑袋搁在墙上。
·
第二天晚上七点，我换好衣服吃过晚餐后便拿着包出门了，骑在摩托车上穿着便服的黑发少年直接朝我丢过来一顶安全帽，我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接下，捧着帽子一时没意识过来他的打算。
“……我们不坐地铁吗？”
云雀君闷哼了一声。“有很多人。”
我很快心领神会过来，戴上安全帽走到他的后座。本来想大咧咧地伸腿跨坐过去，然而今天穿了件素色的连衣裙，只好按着他的双肩把自己撑上后座。
以前曾经有几次坐在他身后的经历，现在几乎不敢回首。速度堪比一架超级喷射机，一番狂奔后整一个花容失色，踩到陆地的瞬间忍着天旋地转的错觉，内心顿时泪流满面哭喊着“我安全着陆了地球母亲！”。有经验之后，我直接把双手紧扣在他的腰上，无论他说什么都绝对不放开手，然后直接把脑袋埋在他的后背，让喜欢超速疾驶的驾驶员自己去直面凌厉的逆风。
习惯性地伸手环上他的腰，我忽然发现少年的身形比几年前挺拔多了，虽然还是很纤瘦，但骨架结实了不少，更像个男人了。
“好了么？”
少年的声音把我从臆想中拽回，我连忙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伸手紧捏着他的衣服。
“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根本没等我回答，一个油门转下，摩托车便一溜烟地驶出这条街。街灯一明一暗照过，我只感觉到冷风飕飕从脸上刮过，横冲直撞地灌到我嘴里，连忙闭上嘴把脑袋压在少年背后。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通过后视镜看到少年的脸，似乎正满足于这种奔驰的快感，满意地勾着嘴角，像是在笑，于流光中若隐若现。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听到脚边的摩托发动机熄火的声音，刹那间闪过脑海的居然是“幸得圆神保佑”，撑着神智与血槽各剩半条的身子浑浑噩噩地爬下车，站在原地等云雀君停车。
十分纳闷为什么这种程度的超速至今还未接到任何罚单。
定了定神后，我环视了周围一圈，才知道现在大概位于池袋西口公园附近。刚好在晚饭后，平常这个时段一般有不少老人或者亲子档或者养宠人士会到此散步，像黄巾贼、蓝色平方等独色帮也常常在这块地方群聚。不过今天安静得尤其诡异，像是被隔离了一般，以往闹腾的街道上如今见不到一个人。
“云雀君。”我忍不住回头不安地望向黑发少年。整理着衣领走过来的云雀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已经明白现在这种怪异的场面，警惕地扫视了一下，随即拉起我的手腕把我拉至他身边。
“诶？”不解地看着他。
“不是要约会么？”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这里很安静，挺合适的。”
——你还当真了吗？！
感觉走向正朝着未知的道路延伸出去，满脸通红的我连忙慌乱地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约会啊！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池袋的砍人魔什么的！——”
突然我的嘴被他迅速捂住，腰身也被他顺势拉近。我怔怔地瞪大了双眼，静听着后背少年的心脏正沉稳跃动着。
“嘘。”
倏寂的沉静中，一阵异于叶片摇动的沙沙声渐渐放大，越发嘈杂的响声竟来自四面八方，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莫名觉得恐惧感油然而生，不禁拽紧了青梅竹马的衣服下摆。
嗒。
嗒。
嗒。
方才还不见一个人影，转眼间池袋西口公园里聚集了目测五百人把我和云雀君包围在圈内，其中有老人，有小孩，有高校生，有上班族，全都双目通红，举着一把银晃晃的刀向我们缓慢逼近。
话说回来，正面朝我们走来的一群人中有几个很是眼熟，除了那名“并盛情人节袭击事件”的女主角之外，身为男主角的山本武站在队伍最前，同样红着眼睛，脸上带着扭曲而仰慕的表情看向一脸冷峻的云雀，微微张了张口：
“让我们相爱好吗，云雀恭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Episode.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