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的名册》景穆

15、（十五）恶魔的交易1

　　“快看快看！我竟然中了‘再来一杯’！”邱真涵握着纸杯，一只手使劲地指着有中奖字样的地方，而另外一只手则不停地戳着汤蓓的肩膀，好像在提醒她往那里看似的。
　　“一定是神在安慰你。”汤蓓用胳膊撑着下巴，笑眯眯地对她说道。
　　她傻傻一笑，说：“也许真的是这样！如果神能赐给我一点桃花运就更好了。”
　　话刚刚说完，之前离开的那个男生竟然又返回来，站到二人的桌子旁，说：“对不起，我那朋友想要你的电话……”
　　确实是桃花运——可是那是对汤蓓说的！
　　“……不了不了……”汤蓓红着脸，尴尬地摆着手说道。
　　“切，我的桃花运居然跑到你的身上了。”她故意装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摆着一副死鱼眼的姿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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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早晨，邱真涵手机丢了。又生气又伤心的女孩找遍了她所能想到的地方，却怎么也发现不了那块熟悉的通讯工具。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饭，不睡觉，不上网，只是呆呆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睛自然垂下，无精打采地望着地板。
　　“一起去吃饭吧？”汤蓓对她说道，“现在都七点了！”
　　邱真涵略微回了一下头，无神地对外面已经半黑的天空扫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你今天中午就没吃饭。一起去吧？”汤蓓弯下脑袋，死死地盯着邱真涵的脸。
　　她还是摇了摇头。
　　“走嘛~~你就当是在陪我吃饭好不？”
　　邱真涵略微抬头看了汤蓓一眼，汤蓓便趁此机会急忙拽起她的胳膊，软磨硬泡外加强制地把她拖到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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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前来搭讪的那名男生已经离开了。
　　邱真涵看了看汤蓓那张如同抢了自己生意的脸，便伸手上去捏了捏，说：“也许，真的是神在安慰我啊。”
　　汤蓓急忙附和道：“肯定的。”
　　“不过，神与其安慰我，不如早早帮我找回手机啊。”
　　“……”
　　“算了，做人也不能太贪心嘛！对吧？”邱真涵笑嘻嘻地说道。
　　汤蓓突然觉得，那个名为王子主的女孩和邱真涵的性格还有些像。
　　“阿嚏！”公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四处张望了一下。
　　米菲斯翘着腿，扫了公主一眼，懒洋洋地评价道：“掩耳盗铃。”
　　公主听罢，狠狠地踩了米菲斯一脚。然而少年只是在一开始因为事发突然而叫了一小声，之后，他的声音就像是被拔掉电源的收音机一样安静，不过，他的表情倒是很丰富，一会儿瞪着公主，一会儿看上去有点疼，如同一场表情夸张的默片。
　　“哼！破台灯！活该~”公主得意洋洋地向米菲斯抛了一个眉眼。
　　“哎？小子主、米菲斯，你们也在这里啊？”
　　是汤蓓的声音！公主一听到，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咪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米菲斯趁机绊了公主一脚，害她摔了个狗吃屎，而少年自己则优雅地和汤蓓打招呼。
　　“你要不要紧？”汤蓓的朋友邱真涵急忙把公主扶起来。
　　公主摇摇头，同时向米菲斯翻了一个白眼。
　　米菲斯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大学城和你们家应该有点远吧？”汤蓓问道。
　　“我们有一个亲戚在这里住，我们过来住几天。”米菲斯爽快地答道。
　　公主悄悄瞥了米菲斯一眼，她一方面对米菲斯的机灵反映有一点点的嫉妒，而另一方面也感到奇怪——为什么他说谎的技术这么高超、而且一点也不会脸红？
　　突然一抬眼，公主发现他们监视已久的目标不见了！公主匆忙应付了几句，便拉着米菲斯离开了餐厅。
　　“你做什么！那样很没有礼貌欸！”米菲斯突然停住脚步，甚至还把飞奔的公主也拉了回来。
　　“你这个说谎的天使没有资格说我没礼貌吧！？”公主反驳道，“而且你没发现吗？他逃跑了！”
　　米菲斯如同突然看到自己早已遗忘的日记一般吃惊。
　　“这一次，可是真真正正的堕落天使啊！我们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公主继续说道。
　　米菲斯想了想，说：“没错。都怪我当时没有集中精力，否则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逃得无影无踪的。不如我先去找找，等有了消息再来通知你。你刚好也可以保留体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轻易抓住他了！”
　　“我不要！”
　　“啊？”
　　“这次难得遇到堕落天使！我当然要好好表现一下，给吉弗尔天使看看我的实力。”
　　“那不如这样，我们走不同的路，前后包围他怎么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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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菲斯终于和公主分为两条路，他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不一会儿，他便循着气味找到了那名堕落天使。
　　“喂，不要跑了！”米菲斯大喊道。
　　前面的堕落天使听罢，浑身一颤，跑得更快了。
　　“我说你不要跑了！”米菲斯的声音更大了，听上去也很生气的样子。
　　那堕落天使犹豫了一会儿，速度渐渐慢下来，最终停在了不远处。
　　米菲斯小跑过去，笑着说：“我和那个小女孩有那么恐怖吗？”
　　突然，堕落天使一个转身，米菲斯也急忙做出防御的姿势。然而，那堕落天使没有拿出武器，而是径直跪在了地上。
　　“我怕的不是那个监目天使，而是您。”
　　米菲斯愣住了。
　　“您不允许我们回到天界，而我却妄图假扮为‘精灵’返回那里。如今被您发现，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愿意接受处罚。”那堕落天使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直至最后还出现了哭腔。
　　米菲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托起堕落天使的下巴，才看到那张九岁少年的脸上满是眼泪。
　　“既然已经做好准备了，怎么还哭？”米菲斯严厉地说道。
　　“因为我不愿意再死亡第二次。”
　　当初，所有背叛神的天使都被扯掉翅膀，从天界到地狱掉了整整三天三夜。不仅如此，神还将他们一个个地变成丑陋的怪物，又收回了他们的大部分力量，而每个堕落天使要经过许多许多漫长的时间才能逐渐将人形变得稳定起来。
　　米菲斯突然笑了起来，说：“都什么年代了，谁想回天界是谁的自由。你起来吧。”
　　男孩支吾着、犹豫着，不敢起身。
　　“我都说要你起来了。明明是经历过大战的天使，怎么哭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被米菲斯扶了起来，用充满感激地语气答道：“可拉。”
　　“可拉，我们做个交易。”
　　可拉差点又要跪下，说：“不敢。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这些都无所谓，我可以帮助你，不让你被监目天使发现。但是相对的，请你和你的同伴不要攻击那个监目天使。”
　　“您指的是那名少女吗？”
　　“是的。”
　　“我明白了。既然是您的命令，我们都会乖乖遵守的。”可拉微微鞠躬，说道。
　　“发现你了！”突然，从巷口的另一端传出了公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