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遣的名册》景穆

13、（十三）懦弱者的礼物4

　　“你问我对汤蓓是否了解？”几天前，公主抱着米菲斯“偷渡”进了冷岸的家，向望询问有关汤蓓的事情，可是望却这么回答，“向来都是主人去汤蓓家上课，我很少能见到她，她最多也只是在春节来看望主人。对了，上次还送来了一箱果汁。呵呵，真是可爱的小女孩。”
　　“你也不了解汤蓓？”公主微微皱着眉头，脸几乎要贴在CD机前面，问道。
　　“请问您为什么要特意打听汤蓓？有没有我能忙帮的事情？”望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就像是一位在对年幼女儿讲故事的母亲。
　　公主犹豫了两秒钟，扫了一眼米菲斯，说：“其实，我在怀疑汤蓓是不是我以前的主人。”
　　“您的主人？”望惊叹道，“不可能！因为现在她的身上不是寄宿着另外一个派遣天使吗？”
　　公主刷地张开眼，立刻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就是米菲斯那张脸。
　　“你干嘛！？吓我一跳！”公主猛地做起来，使劲地呼了一口气，说道。
　　“你才是！突然睡着觉怎么就醒了！平民！”
　　“……”这一次，公主意外地很安静。
　　“喂，怎么了？”米菲斯做到公主的一边，问道。
　　“我梦到前几天望和我说的话了。难道汤蓓真的不是我的主人？那谁才是我的主人？”此刻的公主没有了平时的喧哗，反而忧怜得像是一朵百合。
　　米菲斯的眼中晃过一丝惊讶，继而是略微的不理解和不耐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找自己的主人！天底下有那么多精灵，却没见过哪个要找自己从前的主人的！”
　　“其实我也不明白啊！为什么只有我不记得过去的事情！所以我才一定要找到主人！”公主的声音略带鼻音，吓得米菲斯以为她要哭出来了。
　　“那汤蓓呢？既然不是你的主人，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还让我去给她当老师！切！”
　　“反正也只有一个星期，你就当是在帮她一个忙嘛~”公主顿了顿，“不过汤蓓的天使究竟是什么？我怎么一点也感受不到？”
　　“那个天使的气和其他的新生精灵相比，已经算是强大的了，是你自己太笨。”
　　“怎么会？我当初一下子就能感到望啊！”
　　“所以说，是你太笨了！平民！”
　　*****
　　冷岸坐在钢琴旁，静静地听着汤蓓用手指敲出的旋律。
　　曲子结束了，但是冷岸却仍然直视前方。或许，他现在才宽容地体会到什么是所谓的“绕梁三日”。过了一会儿，如同回味般，他才说：“进步挺大的嘛！汤蓓！”
　　这七天以来，王子主和米菲斯都在陪自己练习。有的时候，米菲斯自己还会弹上一首（当然是被逼的）。也就是这时，汤蓓才发现米菲斯的水平和自己相比还有些幼稚。或许，冷老师平时表扬自己的话是真的出于他的本意吧。
　　“真的？”女孩在惊叹之余，却又止不住自己的喜悦。
　　“你又来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次比赛一定没问题啦！”冷岸的表情越发兴奋，“那个Z先生又来信了，他说想邀请我去北京，一起参加他们大学的讨论会！”
　　“那可真是好消息啊！”
　　“你这次比赛刚好也在北京，所以我也会去看的！不过你完全没有必要紧张，凭你的能力，即使拿不上奖也能名列前茅了！”
　　若是一般人听了，这话仿佛充满了对自己的不信任。然而汤蓓不是一般人，她是一个有才华却又偏偏自卑的女孩。冷岸随便说的一句话在她看来却恰恰保护了她的心灵，去除了压力。汤蓓歪着头，右手轻轻地抚摸琴键，羞涩地笑了。
　　*****
　　“什么！姐姐要去北京比赛！？那我们不就看不到了吗？”公主大喊道。
　　“不过我会给你们带礼物回来哦！”汤蓓的两只手放在膝上，温和地对公主和米菲斯说道，“那，我要回家了，待会儿还有冷老师的课呢。”
　　米菲斯乖乖地向汤蓓摆手，而向来喜欢粘着汤蓓的公主反而没有什么动静。等汤蓓走远了，米菲斯再望向公主时，才发现她竟然已经泪流满面了。
　　“喂！你不要哭啊！你怎么哭了！？”小男孩翻了半天衣服，也没有找出什么能给公主撒眼泪的东西，于是只好把双手奉上。
　　公主愣了一会儿，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擦眼泪用。”米菲斯的语气颇为无辜。
　　“你的手这么硬，怎么擦啊！？笨蛋！”
　　“那，我的衣服……不过，你到底为什么哭啊？”
　　“因为汤蓓走了。”
　　“因为汤蓓走了？”
　　“她有冷岸了，有自己的天使了，有比赛了，慢慢地，她就不要我了。”
　　“就因为这个？”
　　“怎么了？”
　　“大小姐，清醒一下吧，汤蓓本来就不是你的。也许再过一阵子，我们和她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
　　“而且，你的感情也太丰富了吧。就这么一点小事就哭成这样。”
　　“谁说是小事了！？我以前的主人也是这样……”
　　“以前的？你想起来了？”
　　“只是一点而已。”公主真的毫不客气地用米菲斯的袖子擦了擦眼泪，“以前的主人抛弃了我、是吉弗尔天使！他在叫我们了！”公主的话还未说完，便突然喊道。
　　*****
　　二人匆匆感到吉弗尔那里。
　　“公主、米菲斯，你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消息？”吉弗尔依旧那么亲切又温柔。
　　“有什么事吗？”米菲斯直接开口问道，其态度和公主对吉弗尔的礼貌差远了。
　　“听说这一带已经有堕落天使在活动了，你们一定要小心。”
　　——原来还是这种事。米菲斯暗想道。
　　突然，公主仿佛要开口说些什么——现在这种时候，除了汤蓓的事情还能说什么——意识到这一点的米菲斯立即捂住公主的嘴，可是却仍然有“吉弗尔天使”这五个字没来得及堵住。
　　吉弗尔微微笑了笑，继续说：“不仅是堕落天使，如果你们发现有派遣天使说了不该说的话，也要报告给我，知道吗？”
　　“……我们明白，吉弗尔天使。”米菲斯声音深沉地答道。
　　*****
　　“你听到吉弗尔天使的话了？”等二人回到家后，米菲斯向公主问道。
　　“不就是任务的事情吗？”
　　“笨死了，平民！他是在警告你！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
　　“我什么也没做啊！”公主困惑地望向米菲斯。
　　“你要找主人，这就是罪！自己想想都能明白，为什么别人记得过去，你却不记得？一定是神不愿让你想起！吉弗尔天使曾经犯罪而被贬人间，属于‘新堕落天使’，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们一定要小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