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婚礼之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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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和煦。
今日，是我和何典结婚的日子。
他是个细腻而儒雅的男子，眉宇之间永远是淡淡的笑意，犹如暖冬的阳光。
身着繁复华丽的婚纱，描画精致婉约的妆容，对镜戴上钻石耳坠，最后跟妆师在我的盘发上戴上镶花头纱。
我起身在镜前走动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镜子里面的那个人是自己。
镜子里的女人，画着新娘妆，睫毛很长，衬得眼睛很大很明亮。裙裾奢华，连我浅蜜色的肌肤在其映衬下也变得莹润动人起来。
脂粉掩盖了我昨夜的失眠，遮去了我今晨的憔悴。
花猪惊叹，说我像白雪公主。
我无言相笑。
她兴奋地挽着我的手来到客厅，何典的三姑六婆四姨八娘轮流将我夸了一遍。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场景，只能点头微笑。
那些赞美祝福之词，在我耳边一晃而过，无论如何也沁不入心田。
花猪过来陪我聊天，问我做新娘的心情。
人们常说，女人最美丽最幸福的时刻，是为心爱的男人穿上嫁衣的那天。
我却有些恍惚，两个月，相识、相知、相爱，是否就可以步入婚姻的殿堂，是否就可以相守一生一世……
我颔首微笑，自己这是在犹豫什么，担心什么。
今天就要嫁做他人.妻，应该是欢愉满足的。
花猪抱着我的胳膊，笑我是害羞了。
那时已是九点五十，我抬眸看着窗外暖暖的阳光，假装没有看见何典妈跑到阳台给何典爸打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低头看这一袭华贵的婚纱，轻笑，果然如此……
十点二十，依然不见何典，何典妈笑得有些僵硬：“可能路上堵车，我们再等等吧。”
这话她说得也没底气，何典那儿到这儿，不过二十分钟车程。
周围的亲戚朋友开始用同情的目光打量我，大婚之日，新郎久久未来接亲，这新娘当得着实可悲。
老圣他们来到这儿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一刻了，唯独缺了新郎的身影。
何典妈把何典爸拉到一边，但隔老远我也听见他愤慨的声音：“这小子，气死我了！”
于是，我不再去看愤慨不已的何典爸妈，将目光转至老圣，他抹着头上的汗：“死人妖……啊呸，琉璃仙，鸭子刚说他有事出去了一下，估计马上就回来了……”
最不愿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什么样的事情，可以重要到抛下婚礼，抛下我。
我们都心知肚明。
老圣你又何必替何典找借口，何必说谎安慰我。
果真，我在这一步棋上还是输给程程了。
程程以死相逼，即便所有人都看得清，那只不过是个逼退婚的借口，何典也会相信。
或者，他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输不起那万分一的可能。
过于在乎一个人，便会将全部的信任交托与他。
正如，我昨夜明明知晓程程若然以此要挟，何典必然会离开，却仍旧怀揣着一丝希望，却仍旧相信他不会离开。
“老圣，送我去程程家。”
他犹豫，“再等等吧，他会处理好的。”
我朝老圣伸出手，微笑着让自己的声音平静，“那么，车钥匙借我。”
“琉璃仙。”他蹙眉。
“车钥匙借我。”我重复，连语调都不曾有一丝涟漪，淡漠得连我自己都有些心惊。
他终究无法拒绝，轻叹了一声，出门拿车。
我提着雍长婚纱的下摆，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仰着美丽的面庞上了车。
温暖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入，洒在的脸上，我眯着双眸，迎着阳光望去。
春日的太阳还算和煦，可是抬眼望去还是会灼烧人的眼睛。
谁言春光暖人心……再温暖，也会伤人……
温柔，是沁入体肤的碧水，时而温暖身心，时而舒爽通体；而温柔不再时，那沁入身心的碧水会化作一把一把锋利的冰箭，刺伤你的五脏六腑，待这冰箭融化之时，血液也早已流逝……
老圣开车时，时不时偷偷打量我，神色急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等红绿灯的时候，我别过头往窗外望去，假装没有看见他偷偷摸出手机拨电话。
碧御园。
老圣在一栋楼前停下，我提着雍长繁复的婚纱，优雅地踩着高跟鞋下车，扬眉对身后的老圣道，“几层几号？”
老圣轻轻地报出了一组数字。
小区花园繁华盛开，蝴蝶展翅，几个小孩在花丛中拿着网袋捕蝶，嬉笑欢语。
当时已近中午，饭香飘远，家长开窗唤贪玩的孩童回家吃饭，孩童纷纷散去蹦跳着回家。
一家三口，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曾经，我也以为我和何典可以拥有。再美好的幻想，那也只是曾经，只是幻想。
外面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几人带着惊异的目光看着我，提着华贵的婚纱，一步一步走进楼层。
层层罗纱被我揪得有些褶皱，指尖的钻戒剜得我的手掌有些发疼。
我想，我是无所谓他们的目光的，人已经丢到这地步，再多几人嘲讽又有什么区别。
老圣满脸是汗，一边给何典打电话一边跟了上去。
在四零二停下来，我轻轻地敲门，开门的是何典，他的脸色，从青到白，变得很快。
“何典，明天，你会迎娶我的，对不对？”
“当然，怎么问这种傻问题呢？怕我悔婚不成？”
“老婆，我爱你。”
“好肉麻。”
……
如今，他身着光鲜礼服，我们一起挑选的新婚礼服，却在婚礼当天出现在另一个女人家中。
他一如那般温情地看我，只是这眼神中好似添了些什么，我不知道。
“跟我回家，好不好？”我望着他，咬着嘴唇，纠结出这一句。原本我应该直接说“跟我回家”，却在末尾加了个“好不好”似是乞求的问句。
直到此时，我才知道自己输不起，输不起这份感情……
“如是，我……”他唤着我的名，似是心痛。
“你会娶我的，对吗？”我打断他的话语，害怕他会再一次用善意的谎言安慰我，捅伤我的心。我勾唇微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眼眉弯弯，唇角上扬，微笑其实没那么难，是不是？忍住泪水其实没那么难，是不是？
他垂眸不再看我，发出一声“嗯”。
有这个肯定的回答就够了，我自嘲了一番，原来自己这么没出息。
程程的气焰还很嚣张，冲到门口对她吼：“你想干什么？”
我斜眸看程程，恨不得直接把她就地解决了，却面带笑意朝身后的老圣道，“程小姐要在我大婚之日见血，老圣，你帮忙照顾一下。”我特意加重“见.血”二字的音量，让他能听明白。
老圣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程程在原处发愣，似乎在疑惑我怎么会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何典爸妈和亲戚朋友那群人赶过来了，却异常安静。
我挽上何典的胳膊，继续挑眉瞧着程程，“程小姐轻言割脉自杀是否愧为人母？再者，若然当真了无生趣，也无须劳烦我的未婚夫跑一趟。是吧，程-小-姐？”我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楚。
众人听闻皆唏嘘不已。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仗义，不过于程程这类小人，我唐果甜何须君子！
“苏如是！你……你……”程程愤怒地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面对众人的质疑与怒责的目光，泪水再一次决堤。
何典蹙眉，轻轻拉了拉我的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我抬眸望着何典，笑意嫣然。我不可以哭，新娘只可以流出喜极而泣的眼泪，不可以是痛心失望的泪水。
何典妈反应快，连忙上前一把握住程程的手，颇为痛心怜惜，“傻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你还有明明啊！”说罢招了何典爸打电话给程程爸妈，让他们赶紧过来安慰这孩子。
程程大概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地步，所有人都知道她以自杀为由逼走新郎，只能闷头嚎啕大哭，大概她再也脸面与何家人相处了。
这正是我要的结果。只有让何典与程程断绝一切联系的可能，我才可以安心与何典处下去，否则一辈子都处在怀疑焦虑之中，实在很可怕。
“大家都回去准备婚礼吧，我先在这陪程程，等她爸妈过来我就走。”何典妈招呼众人回家置办婚礼。
……
“现在请各位来宾为两位新人证婚。请问新郎官，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温柔贤惠的小姐为你的妻子吗？无论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婚礼上司仪对何典道。
“我愿意。”何典含情脉脉地凝视我的脸庞，微笑回答。
“好，请问新娘子，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潇洒的先生为你的丈夫吗？无论贫贱与富贵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我笑靥如花，亦如电视剧新娘那般喜悦幸福。
“那么好，上天配对，两厢情愿，一生平安，前程灿烂！”
在众人的热烈鼓掌与真诚祝福中，我和他相视而笑，交换戒指，深情拥吻。
……
豪华婚车，一双新人，褪去婚宴的喜悦，疲惫之态尽显，默默无言。
踏出程程家门时，我亲密地挽着何典的手，却看到他回望正在哭泣的程程，眼眉尽是忧心与怜惜，还掺杂着一丝不舍。
……
“他不会娶你的，不会的，他说过这辈子若水三千，唯取程程一瓢饮！！他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始终如一的爱着我……”
……
“你确定他爱你？”那天，黎行远这么问。
我不语，挂断了电话。
……
倚着靠背，微睁着双眸，低头痴痴地看着无名指的钻戒，浅笑，一颗晶莹的东西滴落在华贵的婚纱上，浸透，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答应和我在一起吧。”
“你是喜欢我这个人，对吗？”
“嗯。”
“这样，真好。”
“嗯。我们可以这样一辈子。”
“怎么，要道谢啊？无以为报的话，以身相许得了。”
“愿以一生一世相报。”
“何典，我们会在一起的吧？”
“会。”
“老婆，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好吗？”
“你早上出门，是买这些了？”
“老婆，我会让你幸福一辈子的，答应嫁给我吧。”
“老婆，你是属于我的。”
“我一直都属于你。”
“我睡不着。”
“那我陪你聊天。”
“何典，明天，你会娶我的，对不对？”
“当然，怎么问这种傻问题呢？怕我悔婚不成？”
“老婆，我爱你。”
“好肉麻。”
……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婚礼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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