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飞蛾啊飞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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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的命运，从破茧就已经注定。
面团和我整整冷战了三天，这期间它还真就以为自己在独居，把我当成了给它做饭打扫的佣人，想干嘛就干嘛，就是不理我，谁让这肥猫的大少爷脾气难道是我一手惯出来的，我也只能很犯贱地自己想办法讨好它，要不万一这孩子心里扭曲，得了抑郁症那我作为唯一监护人的责任就大了。
我很用心地做了一道全鱼宴，工序之复杂，我想我大概这一年都不会再做这道菜了。我热情地亲手端到面团面前，看到他黑黑的眼珠子在打转，我猜测难道它是在考虑是否还要矜持地装装样子，我果断放下盘子，去看电视去。
过了一会儿，我转回来偷偷地看它。
它舔着嘴，四肢并用，清理着爪子，鱼的残骸加上碟子上的酱汁，整个画面非常之惊悚。
唉，瞧它那个馋样，这还哪是那个有礼有节的肥少爷，那是身手矫捷的功夫熊猫啊。
直到它磨蹭地移到我跟前，很是乖巧的蹭着我的腿，我知道冷战终于破冰了。
贿赂还是有价值的。
但它刚吃过鱼，爪子上的油……我开始悲哀我这悲催的裤子，可我能对它发脾气吗，我万分地确信，它还在报复我。
早上来到公司，看到一男孩正和小梅在争论，男孩是血气方刚，小梅是久经沙场，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小梅的脸是蹭蹭地红，而男孩浑身散发着火焰，一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的模样，我想了想，走过去打断两人的辩论。
“那个——大家都冷静下，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小梅听到我的声音，立马就闭口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往里走，摔下一句“管事的来了，我回去做事了。”还真留下我孤军作战。
唉，这年头好人不好当，闲事不好管，我怎么就这么冲动呢，丢一块豆腐过了让我撞吧。
什么是助理，助理就是什么都会做的保姆。
什么是总助，总助就是什么事总之都得管的万能保姆。
什么是特助，特助就是即使不能也得上的超级保姆。
愤青男孩似乎还有很多话又要说，奈何对象走了，他就把愤恨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眼神中的杀意。
我讪讪地笑笑，“有什么事请到我办公室说吧。”
“怎么你们是怕我在这把你们的客户都吓走，我就想在这说，什么时候你们给我把事情解决，什么时候我走。”说完还很实在地把地砖踏踏实。
唉，这是多么有活力的少年啊！
“先生误会了，主要是外面比较热，办公室里有热茶，有空调，您可以坐下来慢慢说，说得具体一点，我也好更好地帮您解决是不？”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真诚的友善的笑容，把我招牌的亲民形象贯彻下来。
我觉得我整个笑脸都僵得发抖了，他终于动摇了，然后我就带领这位愤怒的青年转移战场。
他的脸是四方型的，额头很低，额头跟头发之间的发际线不整齐，耳廓不明，眉毛有点上扬，而眉宇间却又是尖锐的冷峭，嗯，他的鼻子挺大，还有星星点点的雀斑，再往下嘴唇挺厚，颜色较深。
从面相看，这位小青年是个心直口快的主，没那么多弯弯，其实挺好。
经过不怎么顺畅的交谈，我终于大致了解事情的真相。原来是他女朋友住院了，他女朋友之所以住院是因为减肥，之所以减肥是因为我们公司拍的广告太具诱惑力，然而不太完美的是这个减肥药有那么一点问题，减肥的目的很美好，但这个结局似乎不是那么完美，于是这位疼爱女友的男生就到这里了。
首先我必须向他表示十分的歉意，但我的立场还是坚定的，错是有的，但绝不是总要责任。记得当时接到单子的时候不在我的工作表内，后来我发现这个产品缺少一些必要的文件的时候，片子都已经拍好了，而且都已经交货了，我没有权利说解除合同，也只能希望有关电视台审查严格些，当片子放映出来了，我除了赞叹设计部的牛人外，也只能默默祈祷微胖界的少女们能抵抗的过这强烈的诱惑，我在权值范围内，严肃批评了这个单子的主要负责人，然后希望大家能对未来的任务更加严苛，谨慎，负责，以防发生不必要的麻烦，瞧，麻烦果然还是来了。
真没想到真会有人因为这条广告找上我们公司。
我怏怏得笑笑，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希望得到他的原谅，我说，只要他提出的任何要求，只要在我的权利范围内，我都会尽量满足他。
小青年还是很有社会责任感，眉头一皱，大声怒斥，说，他来不是为了钱，就是讨一个说法，实在看不惯怎么有人真能赚这种黑心的钱。
嘿，他和我干爸有点共通，都认为无商不奸的啊。
最后在我诚挚的歉意，万分的理解，而且表示一定会对公司的制度进一步加强完善，然后他亲亲女朋友的医疗费，心理费，车马费，误工费，……我账单全收。
最后这位脾气有点大的青年终于走了，我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累啊。
回过身，就看到小梅高跟鞋一蹭，滑椅带着她凑到我的身边，我想这椅子的功能和质量都让我惊叹。
“何助，今晚郡主请饭，勿忘。”
可我心里想的是怎么跟郡主汇报，怎么报销刚笔全账单费用，怎么面对郡主会喷火的眼睛啊。
下班回家后，脱下职业装，简单的一束马尾辫，再随意套上舒服的休闲衣鞋，冲着面团熟睡的憨样来个飞吻，就这样出门了。
当我到达饭店，看着花花绿绿的男女时，精装加靓妆神马的，我就后悔了。
当瞟见郑兼泽坐在其中，我的怨念就更深刻了。
我为什么要穿的这么朴素啊，在这群花团似的美女中根本就可以把我忽视掉，我不想低调，只怕现在也没得选了。
我环视一周，郑兼泽坐在郡主这桌让我很是碍眼。
我既不想在郡主的高温压力下解决我的晚餐，可又舍不得放弃欣赏美男用餐的机会，心里默默地感叹，人生啊，为什么总这么纠结。
我抬头看着他，而他恰巧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我就很坚定很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张桌子，哪怕他刚才的笑容只是我多情的幻觉。
“何助怎么素颜就出门了，脸色不是很好哦。”
我冲他微微一笑，“这是嫩白，说明我还比较活力，总比蜡黄要好吧。”
“No,no，不是白皙，而是苍白的白。”
“能者多劳，何助一定是对公司太鞠躬尽瘁了，但身体还是要保住啊，毕竟女人锦绣的华年也就那么几年。”
这话说得就有点不合时宜了，更何况郡主都在场，你不给我面子，怎么也得给郡主几分面子的吧，还有我挺疑惑的我的人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怎么就炮轰我一个？我得罪谁了，没有吧？
我牵动嘴角扯出一个更灿烂更甜美的笑容给他们，以证明我是多么的宽宏大量，即便我确实有那么点生气了。
“可能真是昨天没睡好，我家的猫最近在闹别扭，最近的季节环境变得有点糟，他比较烦躁。”这是部分真相。
……
不知什么时候话题的焦点又转移到郑兼泽身上，我本来垂下的耳朵又立马焕发了生命力。
“郑律师在外面吃饭，家里的女朋友不会吃醋吧？”然后是银铃般的笑声，那是一个娇一个媚啊。
貌似这个问题我也提过，当时的他……
我看到，他那一直有神的眼睛，忽然黯淡下去，嘴角似有若无地动了一下，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却到底什么也没说。
我在心里不停地推测，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默认还是仅仅是沉默，那女朋友究竟是没有呢，还是没有呢。
“听说何助最近春风拂面，想来这脸上的气色会越来越红润的。”
枪怎么又打到我这儿了？
我挠着头，一脸的不解，真的是不解这话里的意思，更不解这话背后的意思，春风拂面？那就是说我周围有桃花冒出，可除了郑兼泽这朵被冰冻的梅花，我还真巧不出哪有桃花的影子？这话是冲着我讲的，可你说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就不能说得具体点吗，我也很好奇啊。
左右权衡之下，我还是大胆地问了出来。
可是所有人都在笑，那笑怎么怎么看怎么别扭，是暗笑，是偷笑，是讽刺的笑？
“何助不是轻而易举地拿下了一个大单。”
这下我明白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嫉妒羡慕恨吗？
可我就是笑不出来，我低着脑袋，一个劲地往嘴里塞东西。可是吃饱之后，我就不停地打嗝，怎么憋都停不住，心里一急，于是隔打得越发停不住了，
手边递过来一杯水，我抬头看着他眼中的沉稳内敛，听他低沉的嗓音说：“喝点水会好些。”我发现自己平静了不少。
饭后大家都各回各巢，然后我悲哀地发现我被落单了，小梅没来，没人和我拼车，我从这个悲哀的事实中挣扎出来，只好认命地独自回家。
可我就是有这样的傻福，面前出现了一辆顺风车，还有那张我垂涎已久的脸，话不多说，我很自觉地厚着脸皮让某人送我回去。
在车上，我盯着他的脸研究了好久，直到我觉得他的表情开始不自然，于是我只好故作镇定地转过头，可是我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我问。
“郑兼泽，律师是不是都像你一样，这么严肃，整天板着一张脸。”我本来还想说这样会不会容易面瘫或者脸部抽搐，但还是算了吧。
他原本淡然的表情，突然丰富了些，眼里甚至能看出乍然的光亮来。
我是真的不明白，我刚才的那句话究竟哪点何德何能可以让郑大美人的表情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铃声响起。
他一只手掌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弄好耳机，动作顺畅而熟练。
“在外面。”
“现在回去。”
“嗯，知道。”
“不是。”
……
我听到是女生的声音。
我开始纠结。放弃 OR 坚持。
最后，连偷听的兴致也没了，只是觉得有些郁郁的。
他送我下车，我抬头看了看灰朦朦的天，如蝶翅般旋舞的雨丝洒在我脸上，丝丝的凉，真是两澈到了心底。
“原来你真有女朋友的啊。”
我小声说着，声音干巴巴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没有一点诚意
“嗯？”
我站着，仰着头。
我听见他说：“傻。”
我看着他，望着他的眼睛就这样陷进去。
我觉得那张脸像毒药，在一点一点地侵蚀我的心智。
回到家，我抱着枕头一下扑到床上。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随便找个理由不去了，在家里陪着面团看加菲猫也不错，可转念一想，面团胖乎乎，软绵绵的身体哪有郑兼泽的小脸来的养眼啊。
回忆着晚上的那瞬间，我深呼吸让身体慢慢放松，心里却像压千斤石般，纠结啊。
我想，我不止一点点心动。
完了，言情小说告诉我们，先爱的人总是比较辛苦的那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飞蛾啊飞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