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炼同人]逆》尧遥

11、Episode.11

　　“——说不定我能回去。”

　　在说这话的时候，金发少年的眼中流转着欣喜的光芒，嘴角微微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如此罕见的笑靥像是昙花一现，却叫李凌完全转不开眼，只能呆怔地举着汤勺忘记调味料已经放了多少。
　　这一年来他们对于回去的渴望她全部看在眼里，查阅过的书籍资料几乎能够放满一个巨大书柜，可终究是一筹莫展，满腔激情也会在年岁的催化的逐渐消散吧。
　　对于这点，事实上李凌在心里是窃喜的。
　　她希望就这样保持原状，过去只要随着那扇门的紧闭留在那个世界就够了。

　　无论是作为朋友，抑或是陌生人，但至少知道有一个来自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同样与自己在这里努力维生。
　　这就够了。

　　李凌这时候意识到了，倘若不采取什么行动的话艾德华可能就会这样回去了。
　　月色透过玻璃照进眼瞳里，失眠的她蹙了蹙眉，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扯到脖颈的位置，侧身蜷缩着埋在被窝里。

　　·

　　距离约定的七点还有一段时间，埃尔德惶恐不安地不时看看手表，尔后借着路灯面对商店的橱窗打理起用发蜡塑型过的头发，捋平衣服上的皱褶抖了抖领子，然后弯起嘴角朝橱窗内的自己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目光又转回手表的盘面。这样反反复复，足以显示了这位少年的不安。
　　直到视野内出现了一个黑发少女时，他倏忽间像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迎了上去。
　　“晚上好，凌。”
　　“埃尔德……好久不见了呢。”
　　现在眼前的少年必须要抬头才能对视了，明明在一年前身高只和自己差不多。李凌在心底悄悄感叹了一阵，却没意识到少年自然而然地走在人行道的外缘，并肩而行时就像一对情侣。
　　埃尔德手舞足蹈地殷勤介绍道：“那家店我去过一次，真的是非常地道哦！水果排又脆又香，再蘸他们特制的酱料……超棒！如果能合凌的口味就太好了。”
　　“水果排我也吃过几次，不过……”李凌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自己露出相对愉悦的表情。
　　“绝对不一样！我敢向天主发誓！”
　　少年信誓旦旦的神情在夜晚熠熠生辉，让李凌一时失语，只好把目光转向路边以分散注意力。

　　他们选了窗边的位置坐下，埃尔德很难得阔气地点了几道菜单上价位较高的菜，对上李凌目光时羞涩地解释道新的工作单位给了不少工资，让她不用替自己的口袋担心。
　　菜来了之后，李凌默默地抬眼朝面前看似很精致的菜盯了一会儿，而后拿起刀叉开始解决。
　　看着她文静的脸庞，埃尔德笑了笑，低下头也开始解决自己的那一份。
　　忽然，玻璃外有一辆黑色的敞蓬车停在店门附近，李凌抬头随意地扫了一眼，却发现诺娃和那个曾经在几个月前见过的赫斯上校一起下了车。
　　她见过不少德国人因恐惧与憎恶而排挤甚至欺负吉普赛人的现象，眼前这幅景象真是极为不对劲。李凌觉得有些奇怪，和埃尔德打了一声招呼后便走出餐馆。
　　目送完车子离开，诺娃显然没有意料到李凌会出现在这里，有些战战兢兢地望向她。
　　“你怎么……”
　　“这是我要问你的吧——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凌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和善，对面的褐发女子微微一瑟，但依旧保持着沉默。
　　倘若是平日，她对这类事情向来是事不关己。
　　见诺娃不愿自己开口，李凌转而采取提问的形式：“你和军人有什么交易吗？”
　　诺娃一怔，然后转开头：“我只是……我只是……”
　　她低着头不敢和李凌对视，这更让她觉得其中有古怪，情急之下就伸手想去抓住诺娃的手臂。
　　仅是一瞬，吉普赛女子不知为何顿时缩小了瞳仁，立刻挣扎着想要脱开。李凌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放松手上抓着她的力气。
　　“……原来……你也是……”
　　“什么？”

　　诺娃顿了顿，犹豫着开了口：
　　“……你和艾德一样，也是来自那个世界啊。”

　　“——！”李凌惊讶地放开手。“你……”
　　像是受到某种鼓舞一般，诺娃抬起头直视她：“我能看到你的记忆——在香巴拉的记忆。”
　　——香巴拉？
　　无论怎么不敢置信，眼前的吉普赛女子说的是真相。
　　“……你，不想回去见你的母亲吗？”
　　“？！”
　　没有理会李凌的震惊，诺娃自顾自地开口道：“为什么……你们都不想回去呢？明明生活在香巴拉，多么让人羡慕着……”
　　“或者说……”诺娃盯着她墨黑的眼睛，“你并不想让艾德回去，对吧？”
　　“怎么……可能……”
　　黑发女子不自觉退了一步，却被对方抓住了手。
　　“所以，请不要阻止我——”

　　“请放开她。”
　　冷不防一道听不出带着什么感情的声音插入两人之中，尔后李凌感觉有一股力道把自己拉到后面，抬眼看见埃尔德冷冷地望着对面的褐发女子，单手拦在自己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警惕地矗立着。
　　诺娃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地放开了手，目光在两人间来回了一阵，颔首道：“……抱歉，打扰了。”
　　目送褐发女子走远，埃尔德转过身低下头打量了一下她。李凌被他的目光弄得不太自在，不好意思地撇开脑袋。
　　“……凌。”
　　“？”
　　忽然，青年伸出一只手将李凌的脸扳回面向自己，然后低下头，把嘴唇覆在她的上面。
　　她只感觉有一阵温热拂过唇瓣，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移开了脸，只来得及看到他涨得通红的耳郭。
　　“你没躲开的话……我能认为你默认了吗？”
　　“……什么意思？”

　　埃尔德涨红了脸，捏着李凌的手紧了紧，就像对待珍视之物一般。
　　“……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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