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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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白翎醒了。是痛醒的。
昨天脑子一片混乱，不知不觉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二手沙发质地很硬，所以他落枕了。
还好不是很严重，白翎慢慢坐起来，揉一下绷紧的肌肉，脖子的酸痛感才消散了些。
大冬天睡在客厅里，导致手脚已经冷得像冰块一样。
白翎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口热气，尽管只是一瞬，却让手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不再那么地冰冷。
搓热了手脚，拿出手机看时间，惨白的亮光仿佛让寒气更加浓厚，刚才搓暖了的地方好像要再次失温似的。
现在才五点左右，做早餐的话又显得太早，还是洗个热水澡暖和一下身体好了。
提到早餐，白翎不禁想起昨天的事情。
就快要上班了，到时应该怎样面对他？
好不容易忽略的问题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思绪一片混乱，白翎决定放弃这些想法，走向洗澡间。
为了躲避杜冉明，白翎今天特意准点才到达，环顾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白翎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嘿！白翎！怎么今天这么晚才来？真是少见。”轻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神经瞬间绷紧，立马回头一看，原来是娱乐版的主编——江晓燕。
白翎否认：“……没什么。”
自己好像变得有点神经质了。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够让他紧张一阵子。
看到白翎略微僵硬的表情，江晓燕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道了！”
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
她知道什么了？难道是昨天的事情？杜冉明说出来了？！
大家……都知道了吗？
白翎暗自握紧拳头。
“你啊，肯定做了会惹怒总编的事，对不对？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像谭锦盛那样打小报告的。”江晓燕推断。
……诶？
完全不同方向的回答，让白翎觉得诧异。
看见他吃惊的样子，江晓燕觉得自己猜对了，拍拍对方的肩膀表示安慰。
白翎也想到她可能误会了什么，却不多做解释，顺着她误解的方向接下去：“嗯，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就说嘛。”江晓燕重重地拍向白翎，咧嘴一笑。
揉着肩上疼痛的地方，白翎叹了口气：“小姐，你能不能轻点，待会儿把我这副老骨头打残了怎么办？我还要赚钱的啊？”
“你终于肯认老了吗？大——叔——，一把年纪还到处闯祸的大——叔——”
白翎懒得跟她耍贫嘴，于是举手投降：“话说回来，你来我这里干什么？身为主编的你还真是有空。”
“没错，我现在的确很有空，因为稿子都完成了。”不理会白翎的调侃，江晓燕把受伤的稿子递给他。
“这么快？该不会有水分的吧？”白翎接过稿子翻阅起来。
她“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你？难道我就这么靠不住？老-娘昨晚拼死拼活地工作你知道有多辛苦吗？难得一次提前交稿就让你很不爽吗？！好啊！那我以后索性也学谭锦盛那样拖稿好了！”
拖稿？他才不要。
拖稿的只有谭锦盛一个就够他受了，再多一个那他的休假还有吗？
“好好好，都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怀疑你的工作能力，是我的错。”白翎安抚道。
江晓燕瞪了他一眼：“哼，算你吧。”然后举起拳头在白翎眼前晃了晃：“要是再有下次……”
“我就任凭你处置。”
面对女性，男人示弱点还是有好处的。
起码不会长时间在一个问题上纠结太久。
“这可是你说的。”江晓燕挑眉。
“对。”
听到满意的回答后，江晓燕笑眯眯地踩着高跟鞋走了。
掏出手机，被江晓燕这么一耽搁，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避免被谭锦盛抓小辫子，趁他还没有注意这边，白翎早早地回到工作位置上，开始对刚拿到的稿子进行排版。
谭锦盛，社会版主编，为人做事态度严谨认真，容不得半点差错，与白翎是大学同学。在同一个单位工作后，经常向总编揭他短，说这样能让白翎保持良好的工作作风，使白翎一直苦不堪言。
虽然他反抗过几次，可无奈谭锦盛的理由言之有理，再加上他工作能力比自己强，所以老是被总编驳回。
也因为谭锦盛认真的态度，稿子老是要经过反复地修改才交给白翎，害得他每次都要等到周末才能把成品传给钱新鸿拿去印刷出版。
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谭锦盛的笔锋犀利，每字每句都一针见血，讲出当今社会上的不足之处，但不会做过多的点评，既满足了市民对官方种种不满的发泄欲，又不会得罪政府的人，杂志的销售量更是因此节节攀升。
试问这么一个人才，公司会无缘无故地解雇他吗？
答案是否定。
即便此人经常拖稿，但交出来的是质量。
白翎只好打断牙齿与血吞。
长时间对着电脑，白翎觉得眼睛无比干涩，朝椅背靠去，想稍稍放松一下。
冬天打字十分不便，温度的下降使得手指变得僵硬，运动起来不如以前灵活，这速度一下来，进程也慢了。
从开始排版到现在只不过过了一个多小时，离午饭时间还远。
白翎拉开抽屉，在里面拿出少许薄荷叶，放进杯子，走向茶水间泡茶提神。
吃饭之前他要尽量多地完成手头上的工作，那周末就不至于会有一大堆文件放在那里，浪费原本就不多的休假。
打开房门，发现里面意外地安静。
平时女同事总喜欢成群结队地挤在茶水间八卦她们所掌握的情报，顺带偷懒一下，只要不是太过分，上面一般都会睁只眼闭只眼。
刚进来时没有发现，有个男人一直站在饮水机旁边，优雅地冲着咖啡。
高挑的身材，西装穿得一丝不苟，墨色的头发被他用发胶适当地往后定型，却不会显得古板，反而更衬托出男人的成熟魅力。如雄鹰般锐利的眼睛隐藏在镜片后面，让人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这么一个让所有女性都恨不得投怀送抱的完美男人，对于白翎来说却犹如恶魔一样的存在。
真麻烦，居然碰见不该看到的人。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白翎极度不愿意接触的谭锦盛。
他有点后悔走进这个房间。
早知如此，他宁愿留在座位上继续对着电脑瞎眨眼，也不要遇到这个无论大小事都会找碴的男人。
从大学开始就这样了。
白翎真的很怀疑自己是否跟谭锦盛八字相冲。
男人察觉到有人进来，便朝门口望去，冰冷的视线扫过正准备退出的白翎身上，刺得后者头皮发麻。
像盯上猎物一样，谭锦盛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尴尬而移开视线，反而在看到白翎有些退缩时盯得更紧。
要被吃掉了！
现在白翎只剩下这种感觉。
仿佛就要被吞下的感觉。
但是……
在他因为谭锦盛迫人的气势而感到惧怕的同时，白翎十分恼怒退缩的自己，恼怒这种无力感。
他憎恶这种感觉。
这种该死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为什么他非得怕他不可？
是什么决定了他要一直处于低下的姿态，去对所谓的上位者的安排言听计从？
他白翎可不是这种听话的人！
想到这里，白翎握紧了把手，抹杀掉那一丝名为恐惧的感情，抬头对准谭锦盛的眼睛瞪去。
当双方的视线之间快要擦出火花的时候，谭锦盛先把头转开了。
看见他放弃了这场无聊的对视，白翎也跟着放松下来，黑着脸走向谭锦盛那边。
为什么公司的饮水机只有一个！
白翎从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如此怨恨公司的公用设备。
发泄似的用力打开热水开关，粗暴的动作使得机器晃了一下。
“弄坏公共物品的话，按照规矩是在你的工资里扣除该物品50%的价钱，另外还要你赔偿一台新的回来。”
和本人一样冰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这让火大的白翎更加烦躁。
“我自己弄坏的东西我自己会处理，不劳你费心。”这句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谭锦盛并没有在意白翎咬牙切实的语气，在一旁默默地喝咖啡。
诅咒你喝咖啡喝到胃穿孔！
白翎心里骂道。
水刚达到适合的份量，白翎拿起杯子便迫不及待地离开。
跟那个家伙呆在一起简直是折寿的行为。
快要接触到把手时，门突然打开了，一道黑影闯了进来，眼看就要撞上白翎，黑影猛地刹住脚。
白翎也被对方的动作吓着了，滚烫的茶水差点就洒到手上。
心脏砰砰地跳着，拿杯手指因为刚才的惊吓而有点发软。
对方马上道歉：“对不起！你没事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翎眉头微皱。
烦躁感再度上升。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能让他一个早上就遇到两个他最不想碰面的男人。是不是他出门忘了看黄历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