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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白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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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外,老刘向亓文告别:“公子,我替刘家村的所有人感谢你,没有您我今天也就不会站在这里,请受刘某一拜。”
老刘俯身行个揖手礼,刚弯下身子亓文就扶起他:“言重了,我只是做了一个大夫应做的。你不必如此。”
老刘觉得还是不妥:“这怎么行呢,您不仅医治好了我们,而且分文不取,我们全村人亏欠您的太多了,我一定要给您行个礼,磕个头也行啊。”
“真的不必了,亓某不敢当,再怎么说你都是长辈。怎么可以让长辈给晚辈行礼,你已经送我一程了,算是报答过我了。”亓文很认真说。
老刘看着亓文那认真的态度,拿他也没办法,坐到了马车上:“那好吧,公子和小兄弟多加保重,有空来刘家庄坐坐,我们全村人都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反正都是最后一次见面,沐厘也来逗逗老刘:“刘大叔,我一定会去的。乡下的鸡长得可是比酒楼的肥多了,我……”
“时辰不早了,我还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到刘家村,两位保重,我先告辞了。”没等沐厘话说完,老刘急忙赶着马车一溜烟的走了。
“这老大叔急什么,我说着玩的,真是小气。”
亓文看着老刘去向,轻轻说道:“人家辛辛苦苦饲养的家畜,怎么舍得让你白白吃完呢?”
沐厘耸耸肩:“我只是开个玩笑,再说我怎么可能吃得完。”
“原先你不是都吃完了三人份的饭菜。”亓文转过头看她,小脸瞬间气得涨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角淡淡的一笑,换了个话题:“刚才,你为什么总是东张西望的。”
沐厘被这么突然一问,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我,我,我是第一次进城,好多东西都没见过呢,我……呵呵。”抓抓脑袋,显出害羞的样子。其实她之所以四处小心张望,是因为很紧张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尤其是碰到那些赌坊的小混混的话,她就真的走不掉。
“走了,我们去选匹马好赶路。”
“哦。”沐厘屁颠屁颠的跟着亓文走,踢到一块翘起的石板都不知道,身体也由于惯性往前扑,只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给抱住了,软软的带些茶的清香。抬头一看,这相貌怎么觉得很熟悉呢……亓,亓大哥。
“你小心点,要不是我身手快,你又要负伤了。”沐厘的脸有些红晕,他伸手摸摸了沐厘的额头:“怎么了,你的脸怎么红红的,是中暑了吗。”
亓文的指尖碰到了自己的额头,柔柔的凉凉的。不对,她到底在想什么呢,要镇定她现在是个男孩子、男孩子!紧抿着的嘴终于说出话来:“亓大哥,我没事。”
“真的吗?算了,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别乱跑,等下我出来接你。”
“恩,你先进去吧。”
“恩。”亓文不放心的回头看沐厘几眼,提着下摆走进马行。
马行的一个伙计一见亓文进门,便上前询问:“公子可是玉白医?”
“在下正是,请问有何指教?”亓文坦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伙计,难不成又是来献殷勤的。
小伙计高兴啊,终于等到这人了,可以交差了:“小的已经恭候您多时,公子这边请,本店给您准备了一匹纯血白马。”
“啊呀,好无聊。”沐厘嘴里叼着根草,蹲坐在马行外的槐树下。一个紫色的衣服从马行走出来,这身影好像在哪见过,那天和重影的那个人。糟了,她赶紧躲到树后,偷偷地瞄看紫衣服的女子。没往这边瞧,好险她躲得快没被发现。咦,她怎么没和重影在一块,还买了一匹骝。
此时亓文牵着一匹白马也走出来了,他发现沐厘没在门外等他,不知道又跑到那去了。哎,这个沐厘真的不让他省心。
看着紫衣女子越走越远,沐厘变得轻松多了,从槐树后走出来,看见亓文正牵着一匹白马往集市走。慌忙的从路边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追着亓文跑:“亓大哥,我在这里!等等我。”
亓文感觉似乎身后有人在叫他,转身一看沐厘正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我不是让你在大门外等我吗,你都跑到哪去了。”
沐厘抬起右手得意的说:“我是看见那边有朵花开得太漂亮了,所以我去把花给摘了。”由于一路的颠簸,花瓣都完全脱落了,只剩下根茎。“花呢,我的花怎么不见了……”沐厘抖动的肩膀,有些啜泣。
亓文淡淡的说道:“你一路跑来,花瓣肯定都掉光了。”
沐厘暗叹好险她聪明,要不然又亓文被怀疑了。可是这态度也太冷淡点了吧,不行,得让亓文彻底服了她。“我娘生前最喜欢花了,我一看到花我就想起我娘来,可是花没了……呜呜。”沐厘一边假哭,一边时不时的偷偷瞟几眼亓文。
亓文头一次碰到这种事情,快拿沐厘没辙了。花?先前在客栈的时候倒是听说附近有块花田,不如带沐厘去看看,放松一下心情。“听说附近有块花田,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你真的要带我去吗?”
亓文俯下身握住沐厘的肩膀:“嗯,不过你不能再哭了,你可是男孩子,不能轻易流泪。”
沐厘用衣袖赶紧擦掉了泪水辩驳道:“我没哭,我只是风沙进了眼睛。”要不是把戏演得逼真点,她才不会哭,她还没有这么脆弱。
亓文站直了,把手背在腰后:“是吗,这里正值雨季,你说的风沙往哪飞来的呢?”又一次看到沐厘露出破绽的滑稽模样,不禁暗笑,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喜欢逗沐厘。“走了,我们还要先去买些一路上吃的干粮,再去花地。”
“喔。”忍,我忍。
两人买好了干粮,也打听好了花田的方向。一个牵白马,一个坐白马。沿途一路风光无限好,天蓝得干净,空气里有些湿润,轻风卷席远处的桃花香。
还沉浸在诗意的画面时,偏偏天公不作美。又下雨了,越下越大。亓文从马背上的布袋上抽出一把油纸伞,跳上马背让伞给沐厘撑,拉住缰绳调转马头。
快马加鞭,沿原路返回。
“对不起,今天恐怕是不行了,我们以后再去看吧。”他不是一个轻易食言的人,只是都走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找到花田。已经过了申时,不能再逗留此地。
“随便了,我没关系的,还是继续赶路算了。”
话讲得很无所谓,但听起来还是夹杂这一点失落感。
野草丛里,有个影子一闪而过,亓文很震惊跳下马:“你在这里别乱动,我去去就来,千万别乱跑。”
“千万”两个字加了重音,带有严肃的味道。沐厘机械地点点头:“嗯。”这次是来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