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亚瑟王和阴暗火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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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在古米亲眼看到西比尔吊在笼子里。孩子们问她：你要什么，西比尔？
她回答：我要死。”－－Ｔ．Ｓ．艾略特（王道乾译）（１）
“哈利，披肩是不会掉的，你可以不用管它。”赫敏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睛含着调侃的笑意望着哈利。罗恩揽着她的肩膀，脑袋和赫敏的头靠在一起，看不见他的脸。不过，哈利发现他的肩膀正一抽一抽地抖动。
哈利没好气地说，“罗恩，你要是想笑，完全不用藏着。”罗恩马上抬起脸，眼睛湿润，雀斑跳跃，咧嘴大笑。
哈利面无表情地盯着罗恩，“特里劳妮教授很好笑是吗，罗恩？”
哈利脑袋上顶着一蓬干草似的褐色长发，身上裹着层层叠叠的彩线披肩斗篷，上面缀满了无数细小的玻璃珠子。他的手腕至胳膊套了累串的木纹彩条镯子，脸上架着一副巨大的黑色圆框眼镜，当然，哈利的脸还是原来的脸，只不过架上这副眼镜后，使得他双眼投在镜片上放到最大，像个巨型蜻蜓。
五人正站在一顶占地面积有大半个霍格沃茨大厅大小的月白色帐篷前。白色的帐篷顶中央是只银色的猫头鹰，帐篷周围围绕着一圈银质细杆短矛，一名女巫掀开帐篷门帘一角，走到领头的金妮面前，金妮便将手中的五张请柬递给她。
这顶宴会帐篷离营地有一段较长的距离，所以四周并没有其他巫师闲逛的踪影。
哈利观察周遭是一片野草地，每一个土窝窝都长了几丛灰白的蒲公英或是酢浆草，帐篷的后半部分被树林所环绕，杉树枝桠横曲扭动刺向天空，宛如已死的凝固的雕塑，黄昏的天空如白白床单上罩了一层淡雅的粉紫色薄纱，四下里除了他们这一小块有细微的说话声，其余均是静悄悄的，偶尔有乌鸦呱呱的聒噪，把罗恩吓了一跳，小声嘀咕道，“这里怎么那么瘆人。”
哈利朝门口走了几步，不小心被身上的披肩绊地打跌，他烦躁地停住脚步，又欲将披肩扯下。
“我和你说了很多遍，这披肩取不下来。”赫敏替哈利捏掉他额上的草屑，并制止他的行动，笑道，“好了，哈利，愿赌服输，说好了输了就由我处置的嘛。”
“可我．．．！我，你至少得让我扮个男巫！”哈利大叫，瞥了一眼前方的金妮，可她丝毫不为所动，扬着头冷着脸继续朝前走。
哈利沮丧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超大眼镜，好吧，她还在生气。
“嘿，哥们，你看，我也是扮女巫，没什么大不了的！”罗恩同情地对哈利说。
哈利瞟罗恩一眼。
罗恩扮成一名哈利不认识的中世纪女巫，黑色短发外加黑色斗篷，哈利咕哝道，“至少你的女巫很正常。”
赫敏严肃地审视哈利，“你这么说是不对的，特里劳妮教授挺正常的。”
哈利讽刺道，“怎么，打算选占卜课了是不是？”
赫敏扬起眉毛瞪着哈利，“不，我依旧对这门学说持怀疑态度。”
哈利无精打采地又瞟了一眼金妮。
金妮和纳威跟在接待女巫身后，率先钻进帐篷。
哈利三人也相继钻入帐篷。
相比于外面的宁静，在哈利进入帐篷的瞬间耳朵就被填满了声音。节奏摇摆的音乐声，舞步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年轻女孩放肆的笑声，碗碟碰撞的清脆击鸣声，还有时不时的“啊，抱歉，女士，你的酒。”“非常感谢。”的侬软低语。
中间的舞池挤满了人，大厅上方中央悬挂着一盏巨型的水滴状木枝做框的笼状吊灯，吊灯四周散落着一些透明的魔法变出来的蓝色小精灵。大厅的四个角落各有一道门，门后是通道，黑森森的仿佛四张大嘴。
整个帐篷染上了一层幽静的浅香槟色光芒，馥郁的香气在哈利的鼻子里旋绕。
哈利盯着幽森的晶墨色地板，上面模模糊糊地映着他古怪又老式的造型。
纳威拍拍哈利的肩膀安慰道，“哈利，别紧张，没人能认出是你。”
哈利喉咙里咕哝，“当然没人认得我，他们只会看到一个男版特里劳妮教授。”
纳威又好奇地问赫敏，“你们刚才在后面聊了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金妮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抢先说，“反正聊什么也不会告诉你，你就别问了，纳威。”
哈利皱眉，说道，“别这么说话，金妮。”
金妮挑衅地看着哈利，“我要怎么说话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他的胃如填装过度般下沉，哈利冷冰冰地说，“哦？指手画脚？”
罗恩突然插在两人之间，对金妮说，“金妮，走，我好像看见尖叫橘子队的林奇了，我赌十西可是他，正好我这有张照片．．．”罗恩一边对哈利使了个眼色，一边拽着金妮朝舞池走去。
三人右边的桌子上有一座玻璃酒杯倒扣互相堆叠形成的小山，赫敏观察了一会别人都是怎么做的，便也挥动魔杖将三个杯子召来，分给哈利和纳威两人一人一个杯子，然后用魔杖敲敲杯子边缘，说了一句，“南瓜汁（Ｐumpkin ｊuice）。”
杯子里眨眼间注满了橙黄的浓稠液体，赫敏啜了一口，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霍格沃茨的南瓜汁。”
纳威则将脑袋转到另一边桌上，他回过头来，脸有些红，“呃，哈利，赫敏，我去那边吃点东西．．．晚饭我还没吃。”
两人点头表示知道了。哈利见纳威走了，拍拍赫敏的肩膀，指着自己的杯子，赫敏将魔杖放在哈利的杯子边缘，“要喝什么？”
“火焰威士忌（Ｆirewhiskey）。”
赫敏恼怒地叫道，“你还不能喝酒，哈利。”
哈利不耐烦地说，“我可以喝了，只规定１７岁以下不能喝，我已经１７，而且我快１８了，赫敏。”
赫敏意识到这一点，脸上浮出些许红晕，但她还是不甘心地说道，“好吧，但你也不能喝多了，哈利，这可不是黄油啤酒。”
说罢，她就别扭地嘀咕，“火焰威士忌。”
哈利满意地看着杯中金黄的液体，刚要喝，就被赫敏按住手，“不要喝多了，哈利。”
哈利不理她，将满满一杯仰脖而尽。
就在两人争执间，一名装扮成亚瑟王的男巫滑着优雅的舞步转到两人面前。
他头戴只遮了下半边脸的白金色头盔，眨巴眨巴水汪汪的蓝眼睛，彬彬有礼地对赫敏行了个吻手礼，甜蜜地说，“美丽的女巫，请允许我和你共舞。”
赫敏没有掩住的半边脸浮起红晕，她不知所措地望了望哈利，“噢．．．”
“抱歉，她是我的舞伴。”罗恩不知什么时候又返了回来，双目闪着危险的光，气势汹汹地说。
赫敏的脸更红了，眼睛荡漾着动人的水光。她将手从‘亚瑟王’的手中抽出，“呃，不好意思。”没等她说完，罗恩便一把搂住她的肩，迅速离开‘亚瑟王’。
哈利则转动着脑袋到处找寻金妮的身影，金妮那头惹眼的粉色长发很快映入哈利眼帘，与此同时，恰好有位装扮成五世纪骑士的高大男巫走到金妮面前，看样子他正在向她求舞。
哈利霎时睁大双眼，他急迫地朝金妮的方向迈了两步，复又停下。金妮是不会答应别人的，哈利可以确定。
接着，金妮不知道和那骑士说了什么，她回头瞟了哈利一眼，又转头对骑士露出一个美艳的笑容，将手放在对方的手心里。骑士便挽着她滑向舞池。
哈利难以置信地瞪着金妮的背影，如同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他大踏步地想要冲过去拉开金妮，但又立刻止住脚步，拽紧拳头，猛地甩头朝反方向走去。
“啧啧，你的心情十分适合这句诗‘她不再属于我，在我吻她之前’。”
哈利顿住，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是那位‘亚瑟王’。
‘亚瑟王’颇感兴味地眨眨眼睛，走到哈利跟前，“我想．．．尽管你这身有趣的装扮，但你并不是个女巫，对吗？而那位迷人的梅伊薇皇后想必是你的女友．．．”
哈利继续朝前疾走，‘亚瑟王’跟了上来，笑眯眯地说，“不要担心，小男孩，女人的怒火易起也易灭，只要．．．她的心还在你身上。她的心还是你的对吗？”
“滚开。”哈利再次停住，厌恶地说。
‘亚瑟王’歪着脑袋观察他，突然说，“你有双十分具有迷惑性的绿眼睛．．．‘死亡正眈眈栖伏于翳影，你的每一分美都是挥霍，都是浪费，荒墟中仰视你青春的电雾冷光’，啊，良宵如此苦短，不妨与我共舞一场？”
哈利以看精神病的眼光盯着他，“你知道我是个男的吧？”
“别这么死板．．．是男是女并不重要。”亚瑟王微笑着伸出手，仿佛笃定哈利一定会将手交给他。
两人正僵持着，哈利突然感到腰间一紧，有人从后面搂住他，他刚想挣扎，但立刻他又僵在原地。
“你真爱乱跑。”一个低哑暧昧的嗓音在哈利脑后响起，说罢，德拉科马尔福又抬头对‘亚瑟王’平静地说，“很抱歉，他不是你的舞伴。”
‘亚瑟王’上下打量二人，哈利趁机挣开马尔福站到一旁。紧接着，‘亚瑟王’夸张地打了个哈哈，唱歌似的说，“啊呀，今晚真是没劲，人人都有个伴，啧啧，这真是‘我为美而死，但却无法适应坟墓’。”（２）说罢，还似笑非笑地看了哈利一眼，便滑动着流畅的舞步没入人群。
哈利自言自语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德拉科马尔福看向舞池里的金妮，她正冲着与她共舞的骑士微笑，目光却在人群中梭巡。
德拉科马尔福嘴角微微上翘，侧移一步，将哈利遮住。
“他是亚瑟王，亚瑟潘德拉根在成为王之前，曾经跟随他的骑士在丛野沼泽间游历，之后，他拔出石中剑，并获得了力量．．．”（３）
“懂得真多是不是？马尔福。”哈利讽刺地打断，他把目光从马尔福的黑色面具上移开，面具只遮住马尔福的上部分脸，灰色眼睛像两团冰冷的火苗在面具的窟窿里跳动。
马尔福打量着哈利，哈利有些不自在地动动肩膀。马尔福突然说道，“你比以前还要不安．．．波特。”
哈利两手交叉抱在胸前，斜睨他，“怎么？又要成为我的精神分析师了是吗？”
“啧啧，攻击性也加强了，波特。”马尔福的笑声响起，如金黄的威士忌中互相碰撞的冰块，哈利想到之前那杯酒，仿佛唇齿间还能反复品味到辛辣又顺滑的香气。哈利有些走神地盯着马尔福的嘴唇。
“没错，你在恐惧着什么，但我想这次不是因为我，唔．．．这让我不太高兴．．．你没在听我说是吗，波特？”马尔福低下头打量哈利，“你在咬自己的嘴．．．”马尔福突然伸出手趁哈利不备，捏住他的下巴，手指压在哈利唇上，稍微用力将哈利的唇朝其齿床上压，哈利的齿尖正好咬住马尔福的指头。
哈利“啪”一下打掉他的手，“马尔福，不要老做这种古怪的动作。”
“古怪的动作？”马尔福重复了一遍，咀嚼着这个词组，他猛地搂住哈利的腰，尽管两人隔了好几层衣裳，但那灼人的热量依旧沿着两人严丝合缝的身体迅速扩散。
“像这样？”马尔福将哈利搂得更紧，恶意地问道。
哈利惊讶地注视他的动作，忽然坏笑道，“你确定吗？马尔福，你搂的可是特里劳妮教授．．．没想到你的口味那么特别。”
德拉科将头轻轻抵着哈利的头，发出低沉地闷笑，他的目光寻找着哈利的双唇，喃喃说道，“不，我搂的是你。哈利波特。”
哈利的耳朵发烫，一股令人发麻的电流由脚心流经心室又钻到他的指尖，他不自然地看向别处，目光越过德拉科的肩膀，落在舞池另一头一名巫师脸上，哈利瞪着那名巫师，异样的熟悉感令哈利无法移开目光。
那是一名穿灰紫色棉袍的巫师，脸上戴着副普通的只遮了上边脸的淡蓝色面具。
哈利目光紧紧黏在那名巫师脸上，手上用力推开德拉科，“我得走了。”说罢，就朝舞池挤去。但德拉科极快地抓住哈利的手，哈利着急地瞅了一眼已经绕到另一头舞池边缘的紫袍巫师，回头对德拉科说，“放手。”
德拉科非但没放手，还将手伸到哈利胁下，而另一只手则把着哈利的手搁在自己肩上，小声说，“他跑不了的，我们跳舞过去才不会引起注意。”
哈利惊讶地望着德拉科，又侧头朝紫袍巫师看了一眼，犹豫几秒，终于点头。
德拉科嘴角微弯，俯身在哈利耳边呢喃，“跟着我的舞步。”
哈利笨拙地踩着舞步，随德拉科前三后三地沿着舞池边缘悄悄靠近那紫袍巫师。
哈利难堪地避让其他舞者，脚不时踏在德拉科鞋上，并且，他还得不时停下，旁顾不断向下滑落的披肩。
不过，无论哈利作出多么丢脸的动作，德拉科始终维持一个表情－－轻蔑的刻薄微笑。
哈利跳得满头是汗，并由衷觉得德拉科的脸十分碍眼。
两人终于靠近了那名紫袍巫师。
“准备好了？”紫袍巫师背对着他们不知道在跟谁说话。哈利也背对着紫袍巫师，心怦怦狂跳，这巫师的声音和昨晚的假冒比阿特斯没任何相像之处。但这两者具有某种相同的特质，令哈利觉得很熟悉。
“今晚１０时．．．对．．．就在这帐篷后面，树林东南方．．．恩，很好．．．”其他巫师的交谈声和音乐声筑建起一堵声墙，使得传到哈利耳边的话语被缓冲化解只剩断续的只言片语。
哈利手心不停出汗，滑唧唧的，他紧张地捏紧德拉科的手，心咚咚直跳。
紧接着，哈利身后的声音消失了，他不敢回头，只好尽量伸长脖子试图再听到些信息。
德拉科始终牢牢握住哈利的手，他将目光从哈利脸上移开，朝哈利身后瞥了一眼，迟疑了半刻，才在哈利耳边说，“他走了。”
哈利猛地回过头。
果然，紫袍巫师如同凭空消失般，没留下半点踪迹。
“他往哪儿走了？”哈利揪住德拉科胸前衣襟，急切地追问。
德拉科眯起眼睛看着哈利，“你想做什么？”
“别管那么多！告诉我！”哈利怒吼。
“不。”德拉科懒洋洋地说。
哈利气急败坏地怒视德拉科，恨不得咬他一口。但最后，哈利只是猛地推开德拉科，朝最近的那条通道追过去。
德拉科皱眉盯着他的背影，也跟了过去。
“别跟着我！”哈利边跑边四处搜寻紫色的影子，但这条狭窄的通道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通道两边是单调乏味的石墙，墙上阴郁的火把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不时爆出一个小小的火花。
“你追他干什么？”德拉科不紧不慢地跟在哈利身边。
哈利没理他。
这条通道不断转弯，就是不见尽头，哈利猛地顿住脚步，喘着气环顾四周。
德拉科也停住脚步，打量着四周的阴森森的火把，事不关己地说，“如果你还有脑子的话，波特，你就该清楚那个巫师很古怪．．．”
哈利朝德拉科嘶嘶怒吼，“那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有脑子，那你告诉我他去哪儿了！”
德拉科这才看向哈利，平静地说，“他朝另一个通道走了。”
“什么？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你跟着我找了那么久你都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在耍我？马尔福。”哈利脸涨地通红，一把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德拉科。他气得浑身发抖，目光在黑暗的虚空中茫然地停顿半晌，继而，咬紧牙关迈开脚步往出口方向走。
但德拉科比他动作更快，抢到他前面又一次抱住哈利的腰，哈利以闪电般的速度抽出斗篷里的魔杖指着德拉科，嘶声说，“滚开，马尔福。”
德拉科凝视着哈利轻微颤抖的手，然后又看向哈利的眼睛，他依旧紧紧箍住哈利的腰。哈利几乎是仇恨地瞪视他，魔杖几乎戳进他眼睛。德拉科讽刺地笑道，“等什么呢？波特，多好的机会。”
哈利咬住下唇，唇部迅速涌上鲜艳的血色，他急剧地喘气，好半天，才轻声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马尔福，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你知不知道他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
“你究竟听到了什么让你这么确定一定是昨晚那人？波特。”德拉科看进哈利的眼睛，柔声问道。
哈利没吱声，只听到火把不时地“噼啪”作响。
终于，哈利放下魔杖，他低声嘟哝，“我就是知道。”
两人又在幽暗的通道中面对面站了一会，谁都没有说话。突然，混杂的急促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两人耳朵，德拉科和哈利于同一时刻敏捷地制动身体，躲进下一个拐弯的阴影里。德拉科抽出魔杖横在胸前。哈利贴着石墙，手指近乎痉挛地捏着自己的魔杖，额上冒出细汗，喉咙冒出腥甜的锈味。
脚步声越来越近。哈利舔了舔嘴唇，不止一个人，会是谁？
“障碍重重！”
“除你武器！”
好几道声音同时响起，德拉科的魔咒被另外两道魔咒弹开。
魔咒的后坐力反弹到德拉科身上，将他整个人冲撞于背后的石墙，脸上的面具应声掉落，他也喘着气滑倒在地。
赫敏厉声大喝，“德拉科马尔福？哈利在哪！？”说着，她手上动作没停，再次举起魔杖对准德拉科。
哈利从暗影中跳出，挡在德拉科马尔福身前，大叫一声，“等等！赫敏，是误会。”
赫敏愣了一下，露出少见的困惑表情，慢慢放下魔杖，问道，“我们以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和德拉科马尔福在一起？”
哈利抿紧嘴唇，也问道，“我，我在追一个人，马尔福跟了过来。你们呢？你们怎么在这？”
赫敏舔舔嘴唇正要说话。
但金妮抢先一步，脸色苍白的从她背后走出，冷冷地来回打量哈利和德拉科，嘴角朝上勾起，说道，“你说我们来做什么，哈利？噢，不过，看来我们来得不对．．．打扰你们刺激的幽会了，是不是？”
金妮的眼神和语气刺痛了哈利，他困惑地说，“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才问你们。而且我和马尔福没有在．．．幽会，我说了，我在追一个人，然后他跟也跟了过来。”
“哦？那你们追的那人呢？”金妮向前一步，灼灼逼人地问。
“他从另一条通道跑了。”哈利皱起眉不悦地说道。
“这四条通道并不相通，他怎么可能从这条通道又跑到另一条通道的？”金妮眯起眼睛，她明亮的眼睛灼烧着怒火。当她的眼神扫到正从地上扶着墙站起身的德拉科，瞬时冒出憎恨的闪光。
哈利的怒意也在迅速攀升，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金妮？”
“你明白我的意思，哈利。”
“我想我不明白。”哈利冰冷地说道。
“不．．．不，你们别这样好吗．．．”赫敏忙插到两人之间，哀肯地说道。
“听我说，哈利。”赫敏稍微理了一下思路，“我们从这条通道找过来之前，舞会大厅突然响起魔咒警铃：有人受伤了，凶手好像还抓走了一个男巫。然后，我和罗恩马上去找你和金妮还有纳威。等我们四人汇合以后，你却不见踪影，这让我们很着急，你知道，因为你不能．．．总之，福吉、布鲁治恩以及迪戈里先生马上把人员召集起来清点人数．．．我们很担心，便主动请缨要帮忙，并告诉他们你也跟着不见了．．．然后我和金妮、珀西负责这条通道，罗恩、纳威和布鲁治恩先生去了旁边的通道．．．事情就是这样，哈利，金妮只是担心你，你们两个理智一点好吗？”
哈利微微垂下头，看不清表情。
金妮盯着德拉科，突然扑哧一笑，缓缓地说道，“比起我们．．．显然，哈利还有其他人占据了他的心房，需要让他担心呢．．．或者，”金妮把目光投向哈利，“哈利你因为有其它人为你担心．．．所以，我们这些老朋友的担心根本算不上什么，是吧？”
“金妮！”赫敏几乎是绝望地喊了一声。“别说了行不行！”
珀西蹙着眉，盯着四人。他也不满地警告，“金妮．．．”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我听不懂你的话！”哈利握紧拳头朝后退了一步，嘶声怒吼。
“是你有话没有告诉我！哈利！”金妮也吼了回去，粉色的直发已经变回了火焰般的红发，宛如一位燃烧的复仇女神。
哈利脸色苍白地瞪着她，又看了看赫敏，求助一样地将目光再次投回金妮，他有些绝望地问道，“我不明白．．．金妮，你为什么对德拉科马尔福那么在意？”
一直站在阴影中德拉科，此时突然走上前，将一只手搭在哈利的肩上，冲另外三人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靠在哈利耳边，爱语一般呢喃，“波特，这当然是因为．．．你的小情人十分害怕我．．．她深深地恐惧，我会夺走你。”
金妮发出一声尖叫，举起魔杖指着马尔福，“放开哈利，马尔福！”
德拉科马尔福似笑非笑地抬起触碰哈利的那只手，并朝旁边退了一步，柔声说道，“别紧张，韦斯莱．．．我说对了是吗？看你的反应，我想我说对了。”
金妮脸涨得通红，魔杖在她手中剧烈颤抖，霎时间她再也无法忍耐，脱口大喊，“火焰熊熊！”
赫敏和珀西同时大喊，“不！金妮！”
但魔咒并未击中德拉科。
在金妮念出咒语的同时，哈利猛地冲过去扑到德拉科身上，碗口粗的火蛇恰好擦着哈利的鼻梁呼啸而过，留下一道烫伤的红痕，并迅速泌出细密的水泡，紧接着，哈利便和德拉科一起倒在地上。
德拉科瞪着哈利的鼻梁，颤抖地伸出一只手轻抚他的面颊，另一只手举起魔杖，对着哈利使了一个修复魔咒。继而，猛地抬起头，眯起双眼盯着脸色如雪的金妮，声音如毒蛇般嘶嘶吐着毒液，将魔杖对准金妮，“你这个．．．卑鄙的，肮脏的－－”
哈利一把推开马尔福，冲他怒吼，“别这么说她！”
金妮死咬下唇，眼泪迅速溢满了她的眼眶。她扭着双手，来回看着哈利和马尔福，哈利已经从地上跳了起来，他转过脸不去看马尔福。
而马尔福则放下魔杖死死地看着哈利，金妮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转头朝外冲去。哈利立马追了过去。整个过道再次变得寂静，珀西愕然地张大嘴巴，盯着赫敏和马尔福。
阴暗的灯光使气氛变得诡异，珀西不安地用手背抹掉眼角的汗水，赫敏突然冲他说道，“珀西你也先回大厅，给罗恩发个信号说找到哈利了。”
珀西犹豫着看了一眼马尔福，但还是点点头转身迅速消失在通道的拐角。
赫敏盯着仍旧坐在地上没动的德拉科马尔福，忽然出声道，“我知道你要什么，马尔福。”
马尔福动了动，这才注意到赫敏没有走，但他正眼也不看她，自顾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石粒，冷漠地说，“管好你自己吧，格兰杰。”说着，也朝外走去。
赫敏继续说，“但你是得不到的。”
马尔福停住脚步。
赫敏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轻声说，“你对哈利的确有某种吸引力，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但这并不是因为．．．哈利他喜欢男人，而是因为他正处于一段极脆弱的时期，他被你强势的感情所左右，所吸引．．．但你要弄清楚，哈利爱的是金妮，他了解她，欣赏她，尊重她，他爱的是这个能让他有安全感并能给予他正面鼓励的人！”
“而你，马尔福我一直在观察你，你不能给哈利任何正面的影响，你甚至不是真的爱他，你的内心有一个黑洞，你通过追逐哈利以填补它－－”
“你说够了没有？”马尔福突然大喝一声，赫敏被吓得心脏差点停摆，她脸色苍白地贴在墙上，拽紧魔杖挡在胸前。马尔福跟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发出怪异地嘎嘎低笑，他转过头盯着赫敏。赫敏额角冒出大粒大粒的汗珠，那双灰色的眼睛令她颤栗。
“爱？你在说什么笑话，格兰杰？”
“我和波特之间不存在这种虚幻飘渺的东西．．．我们之间除了吞噬彼此的欲望什么也没有．．．爱？别开玩笑了，格兰杰。爱不足以形容我的渴望，这是仇恨，只有仇恨才有这样的脉搏和心跳！这是从第一次见到他起就无法停止的仇恨，它不断随着时间累积变质．．．除了把他撕毁吞噬，我无法得到任何幸福。黑洞？格兰杰，你错了，我的体内不存在什么黑洞，我本身就是一个黑洞．．．”
马尔福茫然地凝视墙上的火把，自言自语，“你认为我会快乐？不，我很痛苦，他的每一个微笑，都在割裂我的胸膛．．．”
赫敏颤抖地越来越厉害，猛地从马尔福投下的阴影中跳出，犹豫半晌，她试探地说，“马尔福，你是不是疯了？”
“也许吧。”马尔福耸耸肩，脸上神情难以捉摸，转身离去。
赫敏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盯着马尔福的背影，直到不远处传来罗恩焦虑的呼声，她才回过神，也跟着向光亮处跑去。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亚瑟王和阴暗火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