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光影系列》空沐

1、ChapterⅠ 路

　　序、
　　我从未想过这条路会有多么好走。
　　我也从未料到，这条路会如此崎岖。
　　终场哨音响起的时候，沸腾的红色成了悲伤的白色的背景。

　　一、
　　Bastian Schweinsteiger在终场哨音响起的一瞬间跪倒在地上，而后止不住的咆哮。
　　Philipp Lahm沮丧的捋了捋头发，而后向Schwein走去。
　　Torres走上前来，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其实Torres自己在这届世界杯上并无多好的发挥，所以即便是赢了，Lahm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兴奋来。
　　简单道过谢之后，继续向前走。
　　打进本场比赛唯一一个进球的普约尔走到Schwein面前安慰他，Schwein强装出笑容，随后放开普约尔的手。
　　Lahm看着跪在地上的黑白背影，仿佛堕入了一场无尽的漩涡。
　　一切如果都只是一场梦就好了，不是吗？
　　Lahm走过去，Schwein站起来。
　　“Basti...”Lahm从他身后唤他，Schwein刚跟别人换完球衣。
　　他想强装笑脸，安慰他，说没事的，只是输了一场比赛而已，像对塞尔维亚那场之后他在更衣室面不改色的说着我们一定能出线那样。
　　可是他做不到。话到嘴边全变成了哽咽，手脚冰凉，眼眶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红了。
　　Schwein转过身，向他走来。
　　“没事的，Phil，我们只是输了一场比赛而已，我们还可以争夺季军，不是么？”Lahm抬起头，目光正对着Schwein。
　　那正是他想说的话。
　　队长去安慰队副，反倒被人家安慰回来了。
　　“你也是，Basti，不要伤心了。”我不想看到你悲伤的背影。
　　这天晚上突然变得格外的凉，似是温度骤降。

　　二、
　　更衣室里出奇的安静。有那么一瞬间，Lahm觉得他回到了06年，他不愿回想的那一天。
　　当时还可以在克林斯曼怀里落泪的那个人，现在要独当一面了。
　　Lahm将身子贴在冰凉的衣柜上，头微微后仰，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
　　失望、悲伤，有人落泪了。
　　教练组在外面讨论着比赛的事，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Lahm用毛巾狠狠的擦了擦脸，然后站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嗯…各位，恕我说几句。”听到此言，众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望向这边。“各位，你们今晚的表现已经足够好了。若不是裁判有几个避重就轻的判罚，还有Muller的禁赛，我们应当是有机会赢的。Neuer，你表现的很好，不必自责。”Lahm顿了顿：“还有，我不该在比赛前讲那些话，动摇大家的军心。所以如果这事对比赛也造成了一定影响的话…”
　　Lahm摘掉蓝色袖标，扔在长椅上。“我认错，并且再也不会提出类似想当队长这类要求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Low正好走进来。

　　三、
　　“Philipp Lahm，把你的袖标收好。”那是Low当天对Lahm说的最后一句话，话音刚落，更衣室里便响起了讨论声。
　　Schwein看了看尴尬站着的Lahm，起身帮他拿回袖标并帮他带上。
　　“Basti…”Lahm转头去看他。
　　“戴着吧。”Schwein抬起头，“我们还有一场比赛。”随后拍了拍他的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回酒店吧，各位。”比埃尔霍夫拍了拍手，“小伙子们，别气馁，你们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而后他爽朗的笑了。

　　四、
　　第二天集合的时候有几名队员没到，主教练Low自己也没到。
　　Schwein帮Poldi请了假，走回队伍中，意外地发现Lahm也没来。
　　“嗯...”Schwein走到助教弗里克身边，“Phil怎么没来？”
　　“不知道。”弗里克停顿一下，“你去找找他吧，他向来是守时的。”

　　五、
　　Schwein摁了老半天门铃，依旧没人来开门。他有些急了，担心Lahm出了什么事，便叫人用□□了门。
　　进去以后便看到裹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的Lahm，Schwein走近，轻轻摇了摇他。
　　“Phil。”
　　“嗯？Basti？”被子里传出Lahm沙哑的声音。
　　“你是不是不舒服，需要我帮你请假么？”
　　Lahm拽紧了被子，“没事，你帮我跟教练说，我晚一点再去。我昨晚一宿没睡，现在很累。”
　　Schwein沉默了一阵子，随后将手伸进被子里，触及Lahm的额头。
　　“我去找队医。”Schwein匆匆的出了房门。

　　六、
　　“只是疲劳过度而已，暂且休息一下，最后一场比赛能不能参加还很难说。”队医诊断完，留了药，又叮嘱了几句，起身出了门。
　　“你还真是...”Schwein的口气里带着一点责怪，“你昨晚在干嘛。”
　　“把比赛重看了一遍。”Lahm喝了一口温水，靠在床头，“倒是你啊，怎么还不去训练？”
　　“今天不用训练，队长。”Schwein笑笑，“Low也病了，弗里克说了几句，让我们今天好好休息，仅此而已...一场比赛不过就90分钟，你居然能看一宿？”
　　Lahm没说话，扭过头看向窗外。Schwein注意到桌子上的手提电脑旁放着一本笔记本，他走过去，拿起来看。
　　上面写得满满的，几乎是每一分钟、每一个动作，只要是出现缺陷了，Lahm就把它写下来，然后分析应该怎么解决。
　　“...你写这个写了一晚上？”Schwein翻了翻那本笔记本。
　　“嗯。”
　　Schwein放下笔记本，看着Lahm稍有些憔悴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下午的时候Lahm好些了，Schweinsteiger来找他，问他要不要四处走走，Lahm点头同意，随后裹上大衣跟着Schwein出了酒店。

　　七、
　　两人在河畔边慢慢的走着，谁也没有开口。
　　乌云布满了天空，似是要下雨。
　　走了不久，Lahm说他累了，两人便在河畔旁的一棵树下坐下。
　　南非冬日的风徐徐的吹来，拂动了树上的叶子。
　　沉默了许久，Lahm先开口了。 “Basti...我是不是做错了？”
　　“嗯？”Schwein转头去看Lahm，“哪里错了？”
　　Lahm将头埋进双膝里，“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接过队长袖标，更不应该在半决赛前表达自己的愿望。”
　　Schwein愣了愣，将Lahm搂进怀里。“对与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他们认为是错的，那是他们的想法。在我们心中，你是一个好队长。” 怀里的人没出声，Schwein便继续说：“或许你在比赛前的言论有些不合时宜，但这场比赛输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大家都有责任不是么？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场战役，见证了无数的荣耀、失望、胜利、失败，我们现在不过是输掉了一场比赛而已，不过是经历的无数的比赛中的一场失败。记得08年吗？那时的我们，离荣耀只有一步之遥，却被一个失误拒之千里，那也只是一场失败而已...”
　　“那个失误也是我造成的...”Lahm打断Schwein。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那也不过是一场比赛...虽然我们输了，可是我们得到了应得的荣誉，得到了大家的赞扬。”寂静在两人中间徘徊了一阵子，Schwein突然将Lahm从自己怀里拽出来。“Philipp Lahm，你是一个好队长，你要坚信这一点。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失去你，后防要靠你组织、中场要靠你传球、前场要靠你助攻，这还不够么？不要再否决自己了吧。”
　　Lahm看着Schwein严肃的面孔，突然却笑起来。“谢谢，Basti！”他狠狠地搂住了他。
　　“咳咳...Phil你放开我，我快被你勒死了...”待到Lahm慌忙的将他放开，Schwein也笑了起来：“我们还有2012、2014呢。”
　　“一起捧杯如何？”Lahm看向他。
　　“Accept。”Schwein笑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艳阳撕开乌云的防线，缓缓的投放下来，照在黑红金的国旗上。

　　尾声、
　　其实我本可以不走这条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旅程。
　　因为有你们，我才发现：我不是独自一人上路。
　　Dank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