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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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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忘笑院,才发现院子里一直蹲着一个人。
宣墨只瞟了一眼就知道,是庆俨。
“蹲在这里干什么。”宣墨一巴掌朝庆俨拍下去,却没用多大力气。
“来找你。”庆俨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你最近都不去找我玩儿了。”
“额,我有事。”宣墨心虚起来,敷衍道。
“你身上什么味儿?”庆俨使劲吸了吸鼻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宣墨的衣服上飘来。再仔细抓住宣墨衣服一看,果然是血迹,“你杀人了?”
宣墨想了半会,估计是杀那人的时候血飞溅上的。
宣墨对杀人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想让庆俨看见这样的他。
“我看了会杀猪,估计是猪血吧。”
“我信你。”庆俨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
“你信不信关我屁事。”宣墨别过了头,心里却还是有愧疚感。
“可我就是信你。”庆俨仍然认真地说道。
宣墨不想和他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急匆匆地向屋内走去。
“诶,诶,宣墨,你干什么去。”庆俨忙扯住了宣墨。
“让你叫我宣爷!我去换衣服,你不是恼这血腥味么。”
“那你别不找我玩了。”庆俨可怜巴巴地拽住宣墨的衣角。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院子里的凉意袭来,宣墨忙赶了庆俨回去,才回了自己屋。
脱下外袍,宣墨看着那一块血迹怔怔地出了神。
宣墨十一岁的时候,接到了第一个任务。
师父只递过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人名。
裴良玉。
宣墨只知道裴良玉是去年的新科状元,现在吏部任职。
“杀他?”宣墨问道。
“恩。”李烟只是背对着宣墨,折下了一枝桂花。
“为什么?”
“宣儿,你不该问为什么。”
“扯淡,不说原因老子不干这活,好歹还是第一次任务。”
“宣儿,你得记住,我们十煞侍卫,就是忠于皇帝,皇帝说什么便是什么,容不得问为什么,也容不得抗命。”李烟的背影看上去已有些苍老,声音却依然刚毅。
“去他妈的规矩。”
低声抱怨了一句,宣墨还是提上了刀,换上夜行衣出了门。
面对裴良玉的恐惧,宣墨只是面无表情地把刀插进了他的心脏,第一次杀人还不是很熟稔,血溅了宣墨一身,如滴血花开。
走之前,宣墨想了想,顺手揣走了桌案上摆着的奇异果。
从这一刻起,宣墨明白,自己已然成为了一个杀人机器。没有怨言,没有后悔,宣墨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来了这皇宫,只知道自己踏进忘笑殿的那一刻,已经没了选择的余地。他没有信仰没有梦想,只是按着自己的心思活着,杀人不过是一项运动而已。
回去的路上,经过了庆俨住着的庆喜殿,宣墨停住了脚步,翻进了庆俨的寝宫。
果然看见还在刻苦读书的庆俨,瘦弱的身影在烛光里忽闪忽灭。
宣墨吹了声口哨,庆俨看到了窗外的庆俨,兴奋地扔下书便跑了出来。
“庆俨,给你。”宣墨从怀里掏出了奇异果,“可别说我有好吃的想不到你。”
庆俨开心地正想接下果子,却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那是血的味道,腥得令人生恶。
“宣墨,你身上,好多血……”庆俨惊恐地搓着宣墨的衣服,大块大块凝固的血迹触目心惊。
“哦……”宣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袍子,“我去看杀猪了……”
“恩,我信你。”庆俨点点头,接过了果子。
“你相信不相信关我屁事……诶,果子让我擦擦再吃,我怕沾到血…..”
风微扫,院子里的桂花落了一地。
“我去看杀猪了……”
宣墨突然从梦中醒来,才发现自己梦见了小时候的事情,好像还说了胡话。
匆匆穿上了朝服,提上鬼罗刀,便要去每天大臣们上朝的朝元殿候着。
今天必然是一场血雨腥风。
果然,早朝的时候,皇帝大发雷霆。
“宰相,自己看看你的书信罢!”
宰相的双脚已然站不稳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皇上,求皇上明察秋毫,老夫是被人陷害呐!”
“哦你倒说说,是谁陷害的你。”皇帝在座上把玩着玉扳指,玩味地看着宰相。
宰相正想开口时,一旁的大学士钟为廉站出来了。
“皇上,谋反是大罪,臣唯恐是有奸人小贼扰乱圣听,还请皇上三思。”
“这么说,朕还得从宰相家里翻出造反的兵器才行了?”
这话让宰相的腿连跪都跪不稳了。
“皇上,老臣行得正走得端,对得起天地良心,绝无二心!”
宣墨在心里暗笑。
“此事有十煞侍卫统领大人亲眼看见,书信也是他交予朕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辩驳!”
宣墨心里突地凉了,他瞬间明白了皇帝的心思,要扳倒宰相不是难事,可是拿什么让天下人信服,他就是那个被抛出去的棋子,替皇帝做牛做马,然后自己再等着被宰。
“皇上,十煞侍卫的势力如今已是难以控制,他们为所欲为,除了皇上您他们谁也没放在眼里,此事还请皇上三思!”钟为廉又开了口,朝宣墨站的位置瞅了瞅,“依臣看,宰相若要谋反,怎会留下这样一封书信,定是有奸人模仿宰相的字体。”
“你说的奸人,难道是宣大人?”
“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老半天没有开口,下面的人齐刷刷地头顶冒汗,宰相更是脸色惨白。
“皇上。”尴尬时,有一人站了出来,宣墨认得,这是户部尚书尚尧,“不如这样,将宣大人和王大人一并收押了,交予皇上新得过的人彻查此事。”
“就依爱卿。”
宣墨在心里将皇帝和宰相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次,横着俊美的脸和宰相一同被关入了天牢。
宣墨觉得,自己以前老不爱听师父说话是错的,他记得师父说过,他们就是棋子儿,皇上用得着便用用不着便弃的棋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