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公寓》TAT

14、第014话

　　这里的大厅，看得出无比的奢华。只是现在，倒更加像是法事的现场。该有的元宝蜡烛一样不少，价值不菲的水晶灯也病恹恹的不肯亮那么一下，周围唯一算得上光源的，也就只有那些个心形小蜡烛了。蔚逸深深吸了口气，发现空气中带着柑橘味的芬芳，可见，那些蜡烛连空气清新剂的活也拦下了。
　　坐在大厅中央扮深沉的，一看就应该是BOSS级人物。果不其然，那人身边的疑似管家的人朝大伙走了过来，在任晨漪面前停了下来，声音低沉而又有力：“任先生这边请。”表情，姿态整一个管家的范儿，这才是真正的修养。
　　于是在西装笔挺的管家的带领下，基友队们走近了中央的人物，走近了摆着元宝蜡烛烟灰缸的“灶台”。
　　“辛苦了，你们可真是来了。”钱老开口。接着，一个拍手，聚光灯确定焦点，亮起。
　　蔚逸揉了揉双眼，他还不太适应此等强光。随着光线的渐渐柔和，蔚逸也看清了椅子上的人——那是一个打扮得体，貌似六十岁上下的人，除去深深地黑眼圈以及憔悴的神色不算，还挺有BOSS的气场。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钱老的声音有气无力，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躺倒睡着的错觉，然而事实上，他却保持着长久的失眠状态。是不是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蔚逸又在想一些莫名其妙的。
　　“嗯！交给我们！”任晨漪信誓旦旦，“郑释，你把你的想法和流程都给钱老说说。”
　　“啊，嗯。”郑释张口，似是在组织言语，在蔚逸看来，实则是现场胡诌。
　　“不，不麻烦了……”钱老有些不耐烦，“我还不信你们么？再者这些个事儿与我说了，我这大把年纪，也不一定记得住。每次都长篇大论，我听着都累……”钱老果断的打断了郑释接下来将要发表的长篇大论。
　　‘反正说出来的也多半是掰的，听多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再说回来，看得出，这位钱某也是被骗多了的主，这不是，这次连编的功夫都省下了。’蔚逸心想。
　　“行，那就直接开始好了。”任晨漪给大伙使了个眼色，虽然事实上，还真没人注意到他方才的眼皮抽搐。
　　大家都很自觉的排开了队形，蔚逸也攒紧了手中的那把铃。
　　“三……二……一……”
　　五人围着主角郑释翩翩起舞，还念念有词、自带音效。
　　蔚逸一边顾着手里的活儿，一边憋笑憋得很辛苦。看着舞动的各位一脸的虔诚，蔚逸更是面瘫无能……
　　任晨漪冷不防瞥了蔚逸一眼以示警告，蔚逸瞬间学乖，开始揣测所谓的眼神空灵……
　　就这么折腾了好半天，蔚逸无聊地数着自己的睫毛。突然，中央的郑释终是有了动静，摸出桃木剑，嘴唇动的飞快，像是在念着些祖传的古老咒语。周围的五人又都瞬间蹲下，蔚逸见着这一出，瞬间抄起身边的白旗挥舞起来。
　　说实在的，蔚逸也看不下去现下自己的行为了。他不停地安慰着自己，搞笑的不止自己，我不是一个人……于是，又自我催眠了一番，终是没有破功大笑。
　　接着，郑释又瞬间摸出了符纸一堆，继续装模作样的东甩甩，西蹭蹭。冷不防，再来表演个瞬间火烧符纸的戏码。剩下的五人么，也都各找地儿自己支支吾吾，装面瘫的装面瘫，玩手指的玩手指……苦了蔚逸，干着摇旗子这等倒霉的体力活。
　　蔚逸只想说，其实观众还真就不多，所以用不着这么认真，对吧……于是，缩小了摇旗的弧度。
　　于是一番折腾，也终于是等到了尹纤下腰的戏码了。
　　只见尹纤端着碗，背对郑释。尹纭则貌似虔诚实则一脸看热闹地从台上去下供奉着的小巧长颈瓶，交给了一旁的郑释，蔚逸敢打赌里面装的不是矿泉水就是蒸馏水，好吧，也有可能是自来水就是了。
　　接着就是期待已久的下腰的戏码了。尹纤两手端着精致的古瓷碗，一个下腰。蔚逸的第一反应就是，啊，那腰可还真软，特训的效果还真就不错。第二反应就是，啊，这动作还真多余……
　　“不错……”钱老的声音几不可闻。
　　瞄了一眼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钱老，蔚逸这才发现下腰动作的重要之处，果真还是服务观众的，真是苦了尹纤的小腰。啧啧……
　　另一方面，蔚逸内心盘算着，默默记下了眼前这个猥琐老年人看美少年下腰的恶趣味……这趣味还真怪异。
　　郑释不紧不慢的往碗中倒着水，尹纤煎熬着，保持着下腰的动作不带一丝晃动。水终是倒满了，郑释往前一去，拿起碗，欠身。尹纤如获大赦，来了个完美的后空翻，直接倒在地上装尸体去了。
　　郑释则又走到台前，把古瓷碗这么一放，继续念念有词的做戏，蔚逸也配合的换了手中的道具，叮呤当啷的铃铛声又重新在这个空间飘散开。
　　环顾了下四周，余下没事儿干的各位还真就没想过搭把手，全都事不关己的隐退到了黑暗之中。可怜了蔚逸，仍是孜孜不倦的运动着上臂以及手部的肌肉……不仅如此，蔚逸还要时刻保持的虔诚的空灵目光，各种苦逼不解释。
　　话说回来，郑释也辛苦的紧，之间他又把刚才的戏份表演了个遍，还愉快地把符纸烧到了碗中，一边的钱老看得心满意足，蔚逸的小手摇得奄奄一息。
　　最后的收尾动作，郑释来了个华丽大转身，收势的时候，袖管一扬，白色粉末飞出，大部分都落进了古瓷碗中。一个欠身，郑释结束了这次的表演。
　　蔚逸眼巴巴的看着碗中的液体，暗道了句粒粒皆辛苦，也终是躺倒不干了。
　　尹纭再一次华丽登场，端着那碗可能会造成食物中毒的液体，一步一顿的走到钱老面前，顿时，灯光大亮，那昂贵的水晶灯终于找着了自己的存在价值。
　　钱老做了个西式的祷告，满面感激的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中式的法事配上西式的祷告，您到底是想让哪方的神明保佑呐？’蔚逸内心吐槽，然后看着钱老的大义凛然，又不禁为他的肠道功能捏了一把汗。
　　把大碗的液体灌了下去，钱老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
　　可能是灯光太亮，造成了一瞬间的眩晕，蔚逸竟然奇迹般的看见类似黑烟的不明物质从钱老的头顶冒出，这不由让蔚逸想到了最近看的武侠片……甩甩头，暗道了声不可能，蔚逸抬手使劲的揉了揉双眼。再抬起头的时候，蔚逸发现钱老已经进入了梦乡。
　　‘坑爹啊，安眠药还不带药效这么快的！’蔚逸心想着，翻着白眼，又不由的怀疑起最后那白色粉末的成分来。八九不离十，是浓缩安眠药！最近的药店还真是越来越给力了……
　　蔚逸又一次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