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听娇音呓》萧墙

2、理（二）

　　车嘎然停下，把陷入睡梦或者昏厥中的我抛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头，布袋外的人七手八脚地把我扛下去，蹑手蹑脚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突然，噼噼啪啪一阵响动之后，我被狠狠地扔到地上，爷们，手脚轻些成吗？！再这样下去，不等小姐我接客就变残废，你供我下半辈子呀！
　　外边的人一阵唧唧歪歪，听不太真切，不过貌似只有女人的声音。
　　不多会儿，我就被人拖动起来，如此这般折腾了个够，才把我扶着坐好，解开袋子的手，也变轻柔温顺了许多。
　　眼前是一个清清秀秀的姑娘，打扮挺良家妇女的：质地好的绵绸衣服，襟子那里层层叠叠鼓鼓囊囊，并不是薄丝轻纱艳光四射的样子。
　　我正要说话，她一把捂住我的嘴，着急地悄声说：“姑娘你行行好，且坐会儿莫作声，夫人就来。”
　　我点点头，咕哝着说道：“我饿。”那姑娘狡黠地笑了，说了一句“晓得了……”便掩门去了。
　　这里小小的一间屋子，却布置的挺精致，桌子椅子，都雕着盘龙戏凤的纹路；蒲团靠枕，也都绣着花鸟鱼虫的活态。古董字画件数不多，各样也都有一些。
　　那姑娘风风火火地来了，手里端着一碟点心一盆热水，嘴里叼了条毛巾。咦，古代有毛巾的吗？开什么玩笑！
　　细细一看才发现，不过是吸水性好的白色棉麻织物，比一般的布厚些罢了。
　　她把碟子摆上炕桌，笑吟吟道：“姑娘先用些如意香酥饼罢。”说完浸湿了毛巾给我擦手。
　　这我可就老实不客气了！管它什么饼哩……
　　停！注意现代人形象！……拈起一块来放进嘴里，堵住了汹涌而来的口水。
　　她合着手道：“若用妥了，梅香这会儿便替姑娘净身罢。”净身？不是太监专用的么？
　　说着就伸手来扒我的裹身布……
　　如此这般，约么收拾妥当了，便进来了一位妇人，穿着藕荷色常服，发挽着，并无钗环翠镯之类。步履稳而慢，走到近前时，那叫梅香的丫头举了灯过来，她便俯下身细细地看我，烛光在她脸上晃动着显得肤色极黄，表情里看不出任何下一步举动的蛛丝马迹。
　　她突然握住我的下巴，将我的脸往左边掰过去，审视半晌，又掰向右边，扯得我颚骨生疼。没想到这里男人女人都一样粗暴！
　　她看了梅香一眼，那丫头便拉我站起来，示意我转一圈给她主子看。
　　灯倾了一滴热油出来，我的脚背揪心地一疼，“啊”地叫出了声，打破了持续已久的安静。那妇人愣了一下，瞳孔有些放大。摸了我一把，说道：“身子单薄了些，余下的倒还成。”
　　梅香舒了口气，笑道：“怕是饿的罢，我瞧她吃东西的模样，倒像是没几天就能养好的。”那妇人扫了一眼炕桌，点点头，突然整了腔调，向梅香朗声道：“时辰不早了，伺候二姑娘回房歇息。”眼波流转，满目温柔：“往后叫厨房每日送晚茶点心罢，再莫要半夜里出来了，当心存了食一宿睡不踏实！”说着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这这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