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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番外 那个下午我在旧居烧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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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那个下午我在旧居烧信
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劳动节快到了,铁路下指示要办个联欢晚会。不准唱歌,不准演讲,不准打拳。袁朗传达领导要求的时候齐桓首先哀嚎,“那咋办?逼我现场切菜么?”袁朗恍然大悟状补上一句,“抱歉啊,忘了还有个不准舞刀弄枪。”
两天后吴哲来访,把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拍在桌上,“队长,选一个。”袁朗低头扫一眼,两个书名号里括着的名字在他看来都有点……太过小资。于是他把“女”字划掉改成“男”,乐道,“这样好。”“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吴哲从袁朗手里抢过笔,皱眉画上个大大的叉,“决定了,就用那个下午我在旧居烧信。”
袁朗无语,“那你还问我?”
吴哲得意,“排除法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方法。”
不管怎么说,吴哲挺身而出拍演话剧实乃拯救三中队的壮举,各路人马全力围观,积极参与。徐睿说吴导给个角色吧?吴哲摸着下巴想了半天,“被烧的信?”
“哎哎,别打了,”齐桓嘴上劝架,却拦住真的想冲上去拉架的许三多,“打坏了吴导的脑子就麻烦啦,徐睿,踢屁股啊!”吴哲边还手边抱怨,“何其可悲!你们这是对文化的暴力摧残。”
需要的道具列满了两张A4纸,袁朗指着“鲜花”摸下巴笑,“这个还用采购?从你地里刨一坨出来不就得了。”吴哲痛心疾首,“您这量词用的真是惊天地泣鬼神。”袁朗又指着“壁灯”无奈,“你怎么竟搞些有的没的啊,差不多得了。”说着大笔一挥划去十几个名目,把纸往布兜里一塞,“走,小韩等会儿要进城,咱们去个搭便车。”
等杂七杂八都买的差不多了,吴哲抱着纸箱颠颠跟在袁朗后面往事先约好的地方赶。袁朗偶尔停下脚步,吴哲就连人带箱子撞上去。这么着两次过后吴哲学会了,把箱子角冲向袁朗,时不时故意往他身上戳戳。到达目的地后袁朗没好气地扭头,“好玩么?”吴哲笑逐颜开,“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呐。”
吴哲跑遍整个中队,要求每个人都给他写封信,用来在剧里烧。他本来没想跟袁朗要,不想三中队队长全力支持艺术,身先士卒主动交上一封。可惜吴哲还没来得及看,突发紧急任务,十五分钟后已经集合出动。
那封信直到最后吴哲也没能看到,行动收尾时他意外中弹负伤,被武直接回来直接扔进医院窝着长蘑菇。如此一来话剧自然黄了,许三多说吴哲别担心,队长准备用你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设计个魔术表演。于是吴哲一腔的热情和满腹的才华瞬间烟消云散,只好半夜疼醒的时候无声嘟囔脑海中盘旋的台词,再沉沉睡去。
第二天睁开眼看到袁朗,吴哲几乎下意识念出口,“死亡,盛大光辉的典礼,你的到来……”“到来个屁!”袁朗挥手打断他,“没那么好的事儿我告诉你。”吴哲汹涌的才情被粗暴掐断,憋屈地缩头不言。袁朗缓口气,把早餐食盘递给他,“铁头打算把你丢到青岛海军那边做技术交流,你啊……顺便把伤养利落。”
吴哲默默地喝着稀粥,好半天才扯出点牵强的笑,“队长,我怕死。”袁朗坐在椅子上看窗外的风景,开口时温和如兄长,“谁不怕呢,我也怕。”“我写的那个东西,就是假设有一天我老了,呆在屋子里,边看队友的信,边烧。”起初吴哲有点不好意思,话头说开也就顺畅了,“然后,回忆下昔日的光辉和遗憾。”吴哲挠挠头,“果然还是不行啊,肤浅,幼稚。还以为经历过的足够多了,没想到还有一道生死门槛。”
袁朗站起来,从布兜掏出打火机和几封密封好的信,点着了悬在半空中烧着。火舌吞吐,卷起又舒展,空气被烧出玻璃质感般扭曲的光,辉映着窗外初生的太阳。
临近烧尽,袁朗把信丢在地上踩灭火苗,抬头去看吴哲,“你的遗书,还有我和许三多给你写的信,喏,烧完了。”“什么?”吴哲瞪大眼睛,“下次又要重写遗书了!”袁朗坐到床头,随手拿过个桔子剥去果皮,先掰了一瓣丢进嘴里尝过酸甜,才塞给吴哲,“那,我的给你抄?”吴哲叹口气接受现实的残酷,又突然想起一事,好奇道,“队长,我都还不知道您信里写了什么,怎么就烧了。”袁朗笑笑,“情书呗,以后有空再给你写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