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绽放》默契

31、第 31 章

　　从任务要求来看，目前已经可以算是圆满完成。五个人按着标准的V字阵型快速撤退，路过一个坐标点时吴哲突然喊停，说队长，北偏东方向六百米外有块平地，信息反馈那里似乎停了架飞机，我提议去查看一下。

　　不想这句话说出来，倒惹得薛刚暴跳如雷。向来脾气温吞，总被石丽海取笑成“烂好人”的薛刚指着吴哲腰侧低吼，“看个屁！你先管管自己吧！”袁朗刚刚一直跑在前面，闻言走过去摸下吴哲腰部的衣服，脸色猛地一沉。

　　吴哲扯出来的假笑被袁朗瞪了回去，只好严肃起来认真道，“一码归一码，我直觉那里有货，最起码挖点飞行线路记载……哎！别动别动，一戳就得倒。”袁朗松开手劲，语气很是不善，“不要命了？”吴哲跳开半步哼笑着反驳，语气坚定而干脆，“热爱生命，勇往直前，您的教导小生时刻谨记。伤口处理过了，足够应付接下来的行动。”说完像是怕袁朗不信，又加了一句，“真的，队长，信我。”

　　如果里面还有数据留存，那么，确实很有必要去一趟。袁朗举目远望，在什么都看不清的黑夜里放空思维，半分钟后才收回视线，拍拍薛刚的肩膀轻声道，“去一趟，空手而归可不是老A风格。”

　　五分钟后成才先行离队，摸索角度找好制高点立即发出讯号。按袁朗的安排，由他和吴哲上飞机搜寻，而薛刚和连虎在下面警戒断后。

　　“这生意还做的挺大，”吴哲擎着手电筒矮身一溜小跑钻进机舱，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扯开几条线比对着插口接到电子仪器上，笑道，“队长，这次我的报告估计得写成武侠小/说。”袁朗屏息凝气，架枪半蹲着护在吴哲侧旁，“成啊，给我留个角色。”

　　屏幕上明暗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吴哲搓搓手念几句平常心，抽空回句嘴，“面黑嘴毒的师傅？”外面有枪声响起，袁朗顿了半秒笑着开口，“高山流水的知音。”耳机里时不时传来薛刚简短的汇报，吴哲嗤一声，咬着手电筒打开军用笔记本电脑开始导入数据。

　　暗潮汹涌的平静突然被尖锐的噪音撕破，紧接着又是哄然叠加的爆炸声，袁朗调下步子，在猛烈的晃动中稳住身体，通过话筒询问薛刚外面的情况。“有人捣乱，”薛刚应该是在跑动中，呼吸节奏控制得很规律，“三个，已解决。”袁朗正要说点什么，突然又听到连虎的大喊，“队长，机尾烧起来了！快下来！”

　　连续的爆炸声从后面传过来，袁朗扒到舱门边观察下火势，扭头低声道，“还要多久？”争分夺秒的吴哲头也不回，只是抬手比出两根手指。再过两分钟，从原路下去怕是来不及了，袁朗略作思索，从吴哲嘴里抢过手电筒举在半空，呼叫成才命令道，“瞄准了打个点，老子等会儿从前面出去。”

　　第一颗和第二颗子弹只是砸了个响，第三颗子弹才穿过玻璃弹进了机舱。一个缺口还不够，袁朗调细手电的光束，呼口气转动手腕，用手电射出去的光束牵引着子弹缓缓移动。光束和火星噼啪交叠，一圈完成，袁朗灭掉手电，伴着爆炸声的助兴蓄力起跳，用身体狠狠撞上玻璃。

　　吴哲从数据传输百分比的变化中偶尔分神看了眼袁朗，后方倾倒过来的火光在袁朗身上打出煞气四溢的红光，还……挺帅。不过愣下神的功夫，咔啦一声，飞机玻璃终于彻底裂开。“喂，”袁朗扭头吼了一声，“好了没？”吴哲连忙回神，极快地整理好东西站起来笑道，“好了，满载而归！”“嗯！”袁朗甩下头，挑挑下巴很是豪气万丈，“跳！”

　　他们赶回集合地时齐桓正带队收拾装备，老A们零散开三五成堆围坐在篝火边，看上去没什么章法，却浑身保持着战后的紧绷。每次激战过后都会有种很饥饿的感觉，不是胃部缺乏食物的那种急迫的空虚，而是一种讲不清道不明的飘渺感。袁朗靠着树站了小半个小时，彻底醒过神后从徐睿那里要过一根烟，走到吴哲旁边坐下，笑道，“醒醒啊。”

　　刚刚吴哲一回来就跟许三多拱在一起，猛然被摇醒还忍不住犯迷糊，倒是旁边的许三多马上动了一下，揉着眼睛说说队长您来啦。袁朗笑笑，下巴抵在吴哲的肩膀上去看许三多，眨眨眼说三多啊齐桓找你呢。许三多跳起来说是吗，都怪我睡着了。话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

　　方圆十五米内暂时没有其他电灯泡，袁朗抬手抹把脸，眉目间的嬉笑被手掌擦掉，转而挂上凝重和严肃。目睹变脸过程的吴哲心下一颤，瞬间清醒过来干笑道，“队长……”袁朗没有应声，深深地盯过去看了好半天，才举起烟喏动下嘴唇，“火。”

　　吴哲连忙翻出火柴盒，手忙脚乱地一根一根排着划。可惜这盒火柴不小心被水泡过，火柴头擦过盒边窜起的火星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浓黑的夜色瞬间湮没扑灭。眼看就剩小半盒火柴了，吴哲郁闷至极，嘟囔着不然您去找别人借火吧，话音未落，忽然嗤啦一声，一团火苗轻颤着在指尖绽开。

　　空气中弥漫出火柴燃烧时特有的味道，袁朗抬起胳膊，包住吴哲举着火柴的手，探身把嘴里叼着的烟递了上去。“不，”火光在黑夜浓重的幕布上烧出几道缺口，勾描出袁朗侧脸跌宕蔓延的曲线，坚毅而固执，“我就要你。”

　　明明是冬季清冷的深夜，却无缘无故燥热骚动起来。吴哲全身僵住，眼睁睁看着烟头亮起的红点随着呼吸明灭闪烁，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行了，别发呆。”袁朗笑笑，从吴哲手里接过火柴吹灭踩进土里，吐出个烟圈声音沙哑，“转过去，我看看。”

　　血已经彻底止住，绷带也重新绑过了，不是很严重的伤，以后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从来没想过，如果有一天真的会失去……袁朗从后面抱上去，把吴哲整个圈进怀里搂住，好半天才挤出几个不连贯的字，“下次……别，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