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绽放》默契

22、第 22 章

　　眼看天空就快被炸开一个口子，炮口零零散散地烧着，砸出几团灰蒙蒙的浮尘后一切终于停止下来。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炮阵里灰头土脸耳朵渗血的兵被军医接走，完全弄不懂这是怎么个情况。吴哲摘下耳塞甩甩头，骂了句大爷的。

　　灰土遮住的视野慢慢清晰开来，只见友军负责接待的副营长小跑过来，连连道歉，说信号枪故障了，本来绿灯开炮红灯停止，刚才一直卡在绿灯上了，纯属意外。众老A闻言面面相觑，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有些纳闷自己怎么突然听不懂中文。

　　袁朗倒是没太惊讶，摆出理解的表情靠在吴哲身上淡定地跟副营长寒暄，“没事，这场面我们也真是开了眼界了……我看挺多人受伤，您忙。”副营长感激地笑笑，应着好转身跑回去。袁朗偏头看看吴哲，笑道，“我说，这阵仗怎么样，爽吧？”吴哲还在发晕，木着脸全凭本能回嘴，“还行。”

　　齐桓连呸十几口吐掉嘴里的沙土，过来询问要不要去帮下忙。袁朗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摆摆手示意还是不要了，接着又说要去给铁路打个电话，问问接下来做什么。

　　混乱中三十来号人没心情讲究什么军容军纪，就地坐下围观许三多被撕成一缕缕的衣服，纷纷表示此乃全队的救星，回基地一定要裱好挂起供后人瞻仰。徐睿正和齐桓讨论演习后的三天假要怎么挥霍，虽然时间肯定会被打散，但闲来无事意淫一下总是快乐的。这个话题开得不错，吴哲想起之前开会铁路提过要去趟北京，于是捧着胸口长吁短叹，说我能不能跟铁头打个报告，路过北京的时候把我空投下去啊。

　　“空投可以，降落伞没有。”袁朗大摇大摆走过来挨着吴哲坐下，笑道，“传达下铁头最新指示啊，你们回去睡一觉，明天回基地。至于你，”袁朗拍下吴哲的肩膀，然后手就像被粘住般不肯拿下来，“跟我，还有铁头和一中队长一块儿，去趟北京。”

　　吴哲眼睛一亮，“这个该算公事吧？是不是不扣假？那我能不能在北京把假放了？车票报销不？”连珠炮响了一串，袁朗骂句闭嘴，手顺着吴哲的脖颈滑到另一边肩膀，变搭为揽，把重心压过去笑骂道，“有完没完，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嘿，”吴哲低头笑笑，“这不是我妈找了几个姑娘，等我回去相亲呢。多几天一块儿看了呗。”袁朗闻言脸色僵了僵，不动声色地撑着吴哲站起来教训队员，“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算是军人么，没个样子。全部起立，走！”

　　一时之间吴哲摸不准铁路带他去北京的用意，凑到袁朗旁边打哈哈，“队长，这一去是福是祸啊。”袁朗白他一眼，“福啊，还是大大的福。”吴哲马上转喜为悲，愁眉苦脸道，“完了完了，听您这么一说我有大祸临头的预感。哎，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吴哲叨叨了一路，烦得袁朗一下车就拎着脖子把人丢到铁路面前。铁路见怪不怪地拍拍吴哲的肩膀，安慰道，“也没什么大事。我要去北京军区见几个人，你们队长说你长得好，拿得出手，可以当个花瓶摆着看看。”吴哲干笑着指指袁朗，“莫非……这位是花瓶二号？那不配套啊。”铁路看看吴哲，又故意放低视线看看袁朗，一下子乐了，“别说，还真是。”

　　暗号对上后效果不错，两人高深莫测地交换着微笑，全然不管袁朗在旁边干瞪眼。被忽视的袁队长有气无力地拱下手，“人身攻击了啊二位。”吴哲不忿地接话，“您还把我拟物了呢。”斗嘴的架势一拉开，袁朗立马来了精神，没正经道，“不行嘛？夸你是花瓶还不好，花瓶多好看啊，我想讨个花瓶当老婆还讨不到呢。”吴哲想也不想快速接口，“花瓶好找的很，您说吧，陶瓷的还是塑料的，我帮您找。”袁朗摸着下巴慢慢悠悠，“多谢。哎，你是哪种啊？”

　　两人就这么当着铁路的面你来我往，直到政委跟一中队长进来才意犹未尽地偃旗息鼓，还不忘继续鼓气对着瞪眼。政委左右看看诧异道，“老铁，这俩怎么回事？”袁朗和吴哲可能也发现确实太过幼稚了，于是先后错开视线，又同时噗笑出声。铁路捧杯呷口茶，“多逗啊，跟两只鹦鹉似的。”

　　这次去北京除了例行的拜访交流，铁路还存了份帮一中队长探探前路的心思。毕竟是一手带起来的兵，能帮就帮点。吴哲也没能偷到闲，整天被拎着辗转各个酒席和报告会，相比之下应邀去东郊跟特警切磋交流的袁朗倒更逍遥些。

　　不过铁大队长还是很通人情的，特批了吴哲两天假，准他回家逛一趟。吴哲还没来得及欢呼，铁路又交给他一个临时任务，让他先跟司机一起去把袁朗接回来。

　　为了迎接奥运，北京到处都在扩张改建，吴哲很久没回来着实不认识路，跟司机一路插科打诨，赶到特警大队时天已经黑了。袁朗把行李包丢上副驾驶座，推着吴哲一起坐到后座，连连抱怨这是要饿死领导啊。

　　回去的路途还算顺利，开到三环边上才遇上点小堵。吴哲扒着司机的椅背开始显摆，说师傅咱下个路口穿小道哈，我来带路。军用吉普在吴哲的指挥下接连钻过两个小区，行进到第三个十字路口时吴哲突然喊了声停，拉开车门一溜烟窜下去。

　　不过眨下眼的功夫，跳跃的身影已经穿过被街灯修饰地格外鲜亮的街道，绕过道边停着的车和五彩的广告牌，拦在了一个女孩儿身前。那个女孩儿穿着淡粉色羽绒服，头上戴了顶白色的毛绒帽子。袁朗隔着玻璃也能清楚看到女孩儿脸上的惊讶和喜悦，而吴哲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他的身体语言无一不在叫嚣着欢乐。

　　袁朗拍下司机的椅背，随手指过去，“你看那俩，还挺配。”司机马上附和着点头，“吴少校真不错。”“可不是，”袁朗笑笑收回视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