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张小豚

4、旅中地震3

　　“珞凡······”
　　周围的声响盖过了颂心颤抖的声音，人们的尖叫声，物品震动的声响，乘务员的慌乱的安排，还有，珞凡细小却平静的话语声。
　　“别怕，我在呢。”
　　颂心又抬头看向珞凡，却感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珞凡，你哭了？”颂心听见珞凡并不平稳的呼吸声，不禁害怕起来。
　　“颂心，答应我一件事罢。”在黑暗中传来珞凡的请求。
　　“我知道，是瑜平哥。”颂心垂下眼，想起闵益的话，又扬起唇角，“我答应你，一定让瑜平哥平安。”
　　珞凡吸了口气，缓慢地舒出来，尽量平静的说：“谢谢。”
　　震动随着谈话的结束终止。
　　颂心问道：“安全了？”
　　静谧的气氛让颂心浑身紧绷，好在珞凡终是回答道：“我看隧道没塌，否则，我们早就没命了。”颂心轻轻地说：“我们出去吧。能出去吗？”
　　“能，”珞凡示意颂心起身，自己用力推开那块压着她多时的桌面。头上的眩晕感让她又坐回地上，她只好对弓着身子的颂心指挥道：“我们头顶上便是车窗，你爬出去就好了。”
　　颂心抬头看了看，笑了下：“谢天谢地。”她一开始打开车窗是为了看那麦田，现在却是能救命的。
　　她低头对着珞凡说：“来，你先上去好了。刚刚可把你压坏了，我可不轻呢。”
　　珞凡皱眉道：“你先！”她听出自己语气的焦急，怕颂心气疑心，只好稳着声线说：“惠中哥的车厢在前面，估计他已经出来了，我穿着裙子翻车厢要是给他瞅见了，可没法活了。”
　　颂心看看自己的卡其色长裤打趣道：“亏你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说着就开始向上努力着。珞凡接着微弱的光亮发现颂心怕的吃力，就勉强支起身子，用尽气力推着她。
　　颂心满头大汗地钻出车厢，正好看见惠中朝着自己跑来，她挥了挥手，示意安全。惠中几乎是冲过来的，抓住颂心的双肩，“天哪，小颂，你，你，你怎么了······”
　　颂心见惠中眼中的担忧，笑道：“我没事啊，就是累出了一头的汗。”说完，用手抹了抹额头，“你看，都能甩出水了······”
　　纤长的双手，被猩红的液体渲染，上面还有车窗的机油，黑的，在红中异样的可怕。颂心抬头看着惠中，只重复道：“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惠中抱住她，“没事没事，没事没事。”
　　颂心的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横过来的火车，车头还在冒着黑烟，直直的飘向明媚的天空。突然，她想起了刚刚过过去的黑暗中，珞凡落下的“泪”。“是珞凡的，是她的，是她的！”
　　她推开惠中，转向珞凡属于的黑暗，“珞凡！珞凡！珞凡！”
　　闵益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半个身子钻进车厢，只能看见珞凡瘦小的身影和斜绾在后脑的发。由于光线暗，看不太真切。就像是大雾笼住了她。
　　闵益愣了几秒，也叫着珞凡，可是没有回应。颂心布满血污的手抓着车窗边，喃喃道：“你不能有事······你要是不醒过来，我，我是不会管瑜平哥的······”
　　闵益已经没空管颂心了，双臂用力将还在流血的珞凡拽出来。珞凡的感觉到上升的力量，也听到了不远处颂心的声音，听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她只是很累，不想再睁开眼。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完一大章了······
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