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七 赤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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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赤火
青春里，有几年很舒服地潜滋暗长。
年末很闲，那种让人连去十番队混日子的心情都没有的闲。至于大冷天跟着桧佐木副队长去增强体质，更是天方夜谭。栗发少女端着杯热茶缩在队长室角落，顺带收拾下一年来《静灵庭通讯》乱七八糟的投稿。偶然，看见那句话。
“发现什么了吗？”房间另一边，听见响动的队长抬起头，“给我念念？”
“还是算了。”整整手上一小叠纸，“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念的话……要队长，要不要听这个？《现世驻留笔记》，这个月送来的中篇，有助于放松心情哦。”
“放松心情啊，”紫发男子往后靠了靠，不那么正式的姿势，“那就念吧。”
“了解~”晴子清了清嗓子，“‘这是我被委派到现世的第一天……’。啊，对了，队长，等下我想出去。”
“可以啊。”
“麻烦不要和副队长说~”一笑就会露出牙齿。
口中以轻松的语气念那篇很轻松的笔记。脑海里响起那句——青春里，有几年很舒服地潜滋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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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央灵术院，一学年，期末考结束。
“呐，冬狮郎，你知道什么办法跳级吗？”前座捏着全部低空过关的成绩单侧身转过来问，“你这种一直拿第一的家伙，老师应该和你说过吧？”
“谁知道，”冬狮郎看向窗外，“我对高年级没兴趣。”
“诶，是吗，”女孩一挑眉，“是因为要是升到高年级就太矮了吧？呀……虽然现在日番谷君似乎也是一年生里面最矮的呢。”
“你这家伙！”也许是名字的原因，冬狮郎这样拍桌炸毛的场景总让晴子联想到绑在食物链上的肉食动物幼年特有的游戏。
“乖乖~”完全不知悔改的亮出一排白牙，只手摁上对方毛茸茸的脑袋就抓住机会尽情蹂躏。
“差不多就给我住手啊！”嘴上每次都这么说，却一次也没有反击过。
风度？有时候晴子也觉得，真是不讨人喜欢的性格。
“是，是。”结束语一样地拍了拍。
“哈……”低头叹口气，颇有点无奈地抬头看面前自我中心的家伙，“然后呢，你想要跳级？”
“宾果~大概就是这样~”信誓旦旦拍拍胸口，“怎么说我可是以成为死神为目标而努力的啊。”
“你有努力吗……”
“诶？”刻意卖萌地歪一下头，“没有吗？……唔……嘛，不要介意这个问题~那就从现在开始好了~”
“我说你啊……”
话没说完就被晴子一把勾搭上：“所以说啊，一起努力吧，少年！”
“放开！”
“不要，先答应我！”
“答应什么！”
“是呢……”没营养的互动暂停了片刻，冬狮郎只觉得肩上重量又是一增，“那就答应帮我补习吧？”
“才不要。”抓住机会一步撤开，银发少年拉拉自己很容易被误会的制服，“我要回去睡觉。”
“啊~”晴子一下梨花带雨痛心疾首，“日番谷君真是无情呢，人家说好学生都是道德欠缺的我还不信，可是，怎么连日番谷同学都变成这样了呢……啊，不……日番谷君是不会这样的……那么果然是我太讨人厌了吗……是这样的吧……想我这样的成绩就不应该待在一班不应该和日番谷君成为朋友的，唔，我明白了……虽然伤心……”
“够了啊你！”一记爆栗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女孩头上。
“诶……没有被骗吗……”也没什么不甘心地抹抹眼泪。
“谁会被你这么烂的演技骗啊。”
“日番谷君哟。”
“呃。”
“是谁当初着急地买零食来安慰我的呢？嗯？”
“白，白痴啊你！”赌气地把头别开。
“嘛，嘛，”略微低着头挠挠后耳，晴子迈步过去拉开了教室门，“冬狮郎不参加的话我去找别人好了。”
“喂……”
“对了，冬狮郎以后尝试下以后睡午觉吧。”
“切……”
“虽然我不知道冬狮郎是为什么理由而来到这里，为什么理由选择这样的未来，不过啊，不好好照顾自己可不行呢。”
晴子说这种话时总是在笑，这是成为十番队队长的很久以后发现的。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继而是不拘小节的玩笑。“晴子~你刚才和日番谷同学在里面做什么？”“叫他帮我补习，不过威逼利诱都不怎么有效就是了。”“我们倒是觉得，晴子你能和日番谷同学说上话就很厉害了呢。”“会吗？其实那家伙……”“什么？”“很厉害哦。”“这我们知道啦。”……
其实那家伙……会寂寞吧？
送走总是不消停的前桌，好像又有点安静得过分了。过分到让冬狮郎有了想把晴子叫回来的冲动。
不过，终究只是冲动一下。
闭眼，睁开。湖色的冷冽在冬天很早就有夕阳擦着地平线的天空里平静下来。
一学年结束。
同样也就意味着，
尿床桃，毕业。
让人担心的性格，到了护庭十三队会不会被欺负啊。
“‘冬狮郎，你知道什么方法跳级吗？’”
忽然发现，其实晴子还是会有提出好建议的“偶尔”存在。
轻轻带上教室门，往约定的地方走。一年前打架的地方。邻居家女孩似乎很中意那里。
去和她说：“毕业，恭喜。”
又或者是“护庭十三队提前录取，恭喜”？
哪边都好啦，只要能说出来。
然后又发散性思维想到蓝染队长，如果雏森能去五番队，应该也不错。
“很好啊，能进蓝染队长的番队。”
天知道怎么就成了这句话。
“谢谢~小白~”少女过来想要摸他的头。
有点抵触地抬手挡开，同时发表另一方面的反对：“说了不要叫‘小白’。”
“是，是~”侧头，从来温婉，“日番谷君。”又带点自在的调皮。
唔。感觉有点奇怪。
意识到时已经转过身，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也许还是叫“小白”好一点。日番谷冬狮郎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如果“日番谷君”以后成一辈子的敬语怎么办。日番谷冬狮郎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包括后来，日番谷冬狮郎只想过一遍一遍一遍声明“是‘日番谷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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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啊……”晴子把餐盒交给收拾的后勤人员，低头碎碎念，“明天一定要骗你今天晚饭有甜纳豆……啊嗒！”
所以说动坏心思会遭报应吗？
女孩一脸受欺负的样子，抬头向看究竟撞上了什么东西。
“啊！”
“啊~~~~~~”
“恋次！”看在还算认识的情分上，想都不用想自然是报复性一拳擂过去，“你叫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你先叫起来！”红发男生皱着眉安抚着自己耳朵。
“那是因为恋次的眉毛……”
像是特地配以图解说明增加效果，“恋次的眉毛”闻言立即形象生动散发出表现力。
“很……”女孩把眼神移朝一边，“很有威慑力！”
“很有威慑力”君额上瞬间爆发出平仄起伏错落有致的情感表达。“她是学妹不要跟她计较……”、“不计较这家伙以后肯定得寸进尺！”，纠结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找个看起来完全无关又似乎有那么点关系的理由爆发一下：“你为什么叫吉良叫‘哥哥’，叫我就直接叫名字？！”
“因为阿散井君眉毛很可怕。”说得理所当然，气定神闲的话里让人不自觉地听出“我有用敬语哦敬语~”的谜之音。
果然这两件事还是有那么点关系的吧。恋次心里点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即将爆棚的不爽。
后来想，那应该是他和晴子的第一次单独对话。
后来想，那大概就是他后来如此同情——对，同情——桧佐木大哥的原因。
“那么，”女孩似乎是知道进一步加热这颗没引线的炸弹是什么后果，扯起别的话，“恋次为什么还在这里？今天不是六回生，呃，前、六回生，的男生基本都去喝酒了吗？包括伊鹤哥。”
为什么要把吉良单独说出来，他在你心目中就是世外高僧的好青年，我就是理所当然经常宿醉的差劲男人吗。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斤斤计较，感觉总和晴子这种一般来说人畜无害老少咸宜，却忽然会爆出句噎死你的话的人在一起会变得伸进过敏。
做了次晴子看来颇有“老了老了”之感的深呼吸，恋次紧着（可怕的）眉毛，答：“就是因为今天毕业了啊。”
“是？”歪下头。
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晴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着走去练习场了。不过还好，知道了奋斗中某热血少年“明明都毕业了要正式成为死神了鬼道却还根本不入流这样的话岂不是离本来就遥不可及的目标越来越远了”的，年少的烦恼。
“其实，我觉得，”女孩难得以没什么表情的认真说话，“恋次首先要是恋次才有意义。”
“哈？”六年和一个破道三十一打不好交到的迟钝，不大可能在听到的一瞬间翻译出这句话的意思。
“就是说，做不好就不要强求自己做。一定有只有恋次才能做到的方法吧。”看着大概不久之后就不能叫“少年”了的毕业生，不知怎么就跟着着急，“你看……恋次不会羡慕我这种鬼道系的白打废柴，对吧？”
是什么意思已经不重要了，少年的手下意识移上刀鞘，重要的是，被这个明明比自己小还装大人还装得一点也不好的家伙……安慰了啊。
“哦！”伸展开身体朝天挥了挥拳，收手的时候拉过女孩使劲揉她蓬松松的头发，“白打废柴！”
“会乱掉，不对，已经乱掉了！”使劲使劲挣扎，完全是徒劳，“白痴恋次！”
“好！试一次看看！”完全是那种相信摸摸神像就能保佑考试过关的行为，举手向天，“破道三十一赤火炮！”
“嘭！”作为近距离来听毫无疑问是巨响。
震得两人都昏昏的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半晌。
“哈哈哈哈哈！赤烟炮！”完全没有作为“女孩子”的自觉，指着已经什么都没有的天空夸张地大笑。
“啰，啰嗦！刚才那个是意外！意外！”一边不服输地抬手，“君临者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以人类之名者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三十一 ……”
“赤火炮！”
又一发较小的火球紧追着飞上去，还不够抵消，半空爆炸。
“啊~~~~~~可恶~~~~~~~~居然比不上白痴恋次的。”把脚边的小石头踢得远远的泄愤。
喂喂，苦笑看着似乎很受打击的女孩，你是一回生……舍弃咏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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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晴子的鬼道成了几乎忘记掉咏唱的存在。
后来，听桧佐木说晴子借任务受伤翘班的事，更多的，很高兴她还会用一年生学赤火炮那种语气把意志寄托给鬼道。
恋次发现，其实那晚上的事，记得还挺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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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里，有几年很舒服地潜滋暗长』
读到这句话时，晴子想，那是个温和的人吧？
《静灵庭通讯》其实是从官方文件到新闻到连载到八卦什么都有的杂志，所以晴子常去各个番队打探各种可能用到的东西。
所以，读到那句话前，晴子知道，那是个少年，前不久出了任务。
没回来。
山坡上布着白石的小碑，没了规划，很随意……不，很舒服。
晴子不知道是哪一个，或许不在这里面。
小片的天空飘下来，薄薄在地上暖一层。
年末啊……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成会想这种事的人了？
从，成为死神的那天吧。
“白痴，”平时听惯了的，满是无奈的责备，“又准备感冒然后请假吗？”
“副……副……副……”随着卡壳思维而卡壳的话语，双肩一颤一颤。
“叫不出来就别叫。”不耐烦一样打断，一把伞直直抬手撑在少女头顶，人站在随时准备转身回去的一步以外，“走了。”
“被看穿了啊。”
要队长……我只说了“不要告诉副队长”，所以你就把那张纸给他看了对吧……哈……
“什么？”
“打算感冒请假。”
“那就请假吧。”
“诶？”
“别感冒。”
……
“修兵你个AHO！”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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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写着关于青春的种种的短文意料之中没有发。
“《赤火》，这个题目……为什么不叫《破道三十一是怎样炼成的》？”晴子给的总结是这样。
写关于执着赤火炮的，小小火苗刚开始跃动的那段潜滋暗长的种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章七 赤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