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未满》白囧月

2、恋人未满2

　　去大学的路上。人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的火车上，我被人推挤的依靠在他胸膛上，他努力护着我，用宽阔的肩膀抵开了汹涌的人潮。我突然意识到，当年的豆芽菜已经长成了挺拔的迎客松而曾经很有大姐大风范的我在他面前矮的如同四川盆地。为什么没意识到呢，小时的他总是躲在我背后看我为他冲锋陷阵教训那些欺负他的孩子，本是同岁的我也习惯看他撒泼耍横还要让着他被他欺负；他早已经长成了强悍的男子汉可我还是习惯了照顾他、被他耍得团团转。推推搡搡的走到座位，他很自然的倚到我身上——作为一路护送到座位的报酬，我有义务沦为他人肉靠背的义务。
　　对面的女生一直眼睛放光彩的看着饭饭，自从饭饭对她露出了招牌笑容后就一直局促不安面色潮红的望着饭饭。我不屑得想——又有人拜倒在饭饭伪善的皮囊下了。
　　饭饭常自吹自擂自己帅而且风度翩翩，他说自己实现下流行的韩国系帅哥。我对此报以冷笑——并不是我故作清高或者对美丽缺乏领悟能力。只是深受中国传统美学熏陶的我比较欣赏浓眉大眼一派正气或者举手投足文雅大方的帅哥；饭饭，他只是长得很不爱国罢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帅的惨绝人寰惨无人道审美也是会疲劳的，何况我印象里他不是流着哈喇子跟我抢吃的，就是挖着鼻屎蓬着头发抄我作业。在我眼里武大郎都比他跟美丽沾边——人家还算心灵美……
　　“粥粥，你和饭饭真不是……”到了大学，我碰巧和火车女是同寝，而饭饭继续他招蜂引蝶的生活活的张牙舞爪。火车女是饭饭症候群的代表，这已是开学以来她第八十八次飘来了。
　　“我赌咒发誓，我和饭饭不是男女朋友……”我看了看她依然幽怨的脸色继续道，“你们随便追求他，谁要有能耐把他绑在身边不去祸害广大女同志我第一个热泪盈眶！”
　　谣言在他一次次惊天动地的罗曼史后不攻自破，毕竟如果男友劈腿都劈成八爪鱼了，是女友的话不可能这么淡定。相对于他的情场得意，我就失意太多，追求者寥寥不说，质量还很参差，挑挑拣拣得到了大四，我还是光棍一根，饭饭忧虑的对我说：“粥粥，你不是要当尼姑吧！”我明白，我有着不切实际的琼瑶情怀，向往我的另一半有着高雅的品位、浪漫的情调。但是爱情不应该是如此么？如果不够美好我宁愿不爱。饭饭不止一次的嘲笑我是爱情洁癖，我承认，就像明明科学已经证明没有神祈存在世界还需要宗教一样。对于这个世界我可以一再妥协但是我也需要一份坚持。
　　我的坚持毁了我。我遇到了一个完美到令人发指的人，他满足了女孩对王子的所有幻想。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心动都有激情——这简直是一场完美的爱情！但是这跟世界都没有什么过于纯粹的东西，过于纯粹的感情只可能是场骗局。所以我爱的轰轰烈烈伤的体无完肤。人总是容易走极端，以前是怕爱的不纯粹宁愿寂寞都不要爱，现在的我怕寂寞怕一个人宁愿爱了更空虚也要攀附着一个人来取暖。我避开了所有人，一个人漂泊在陌生的环境，我怕回去，怕家人认不出现在的我而陷入更深的寂寞。我嘲笑过去自己的幼稚但更为想在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凉……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得不到救赎。
　　遇上饭饭是毕业七年之后。几年来我从未敢回头去看，一个人跌跌撞撞灰头土脸的在陌生的城市来回周旋，我在为一个新客户做产品策划，而他竟然是这一次的负责人，我有些仓皇，不由自主的想要逃开。却在手刚碰到门把就被拉回来。
　　“总算抓到你了，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我浑身颤抖，呜咽道：“对不起我没有脸面对你，没有脸面对你父母还有我的父母！”
　　“已经过去了七年，我们两家早就恢复了元气，遇到他固然是你识人不清但是我没有及早发现他的真面目也要承担责任！明明……早就下定决心要照顾你却只顾着自己爽……”
　　那个人是个渣滓，他掏空了我所有的积蓄又逼着我骗家里人和亲朋好友，我被他控制被他威胁，我每天都在噩梦里被折磨，如果生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绝望，我宁愿以自己为引拉着恶魔一同万劫不复。他胜不了我，一个生无所恋又怀有执念的人是最可怕的。我逃出了他设的枷锁、但因为伤害了自己的亲人我把自己困在自己的枷锁里，永世不得超生。
　　“放过自己吧，你不可能躲我们一辈子，对我们来说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家人。既然找到你我不可能在让你溜掉了。”
　　饭饭真的说到做到，他他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我几乎寸步不离。几天下来，我苦笑的对他说在项目完成之前我是想溜也溜不掉的求他不要再跟了。日子慢慢累积，我也渐渐找到以往相处的感觉没有开始的拘谨。我开始和他玩笑拌嘴，好像过去七年只是一个长长地梦境，一觉醒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粥粥，我打算安定下来了，我已经玩闹够了。”这天在酒吧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我看着他，揶揄的说：“当情圣有什么不好啊，公子如花似玉不去勾引良家妇女……”
　　“我想娶你！”我的话被这突兀冒出的声音打断了。
　　“开……开什么玩笑啊！”我脸色有点灰白的支吾道。
　　“不是玩笑，我是认真的。我一直在玩一种叫做爱情的游戏，我享受被女孩子追求后者追求女孩子的过程；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很专情的人。如果我是因为一段浓烈的爱情而走入婚姻恐怕很快我就会因为情淡爱迟而放弃。但是对你我觉得有一份责任，这是我对别的女孩所欠缺的。”
　　“你是在同情？还是在愧疚？同情，没有必要；愧疚，我不觉得有人可以为他人错误全权负责！”我冷笑着说，抓起了包准备离开。
　　“你不要冲动，听我把话说完！”他起身拦住我，“你知道我是一个多自负的人，我不允许别的人在我身上看到不完美，我对别人都是彬彬有礼从容有度，我为了博得更多人喜欢把自己搞得很累，和你在一起却因为知根知底有了一份难得的自在。我们之间是没有什么浪漫缠绵的感觉但却有一份细水长流的温情，越成熟就越觉得这样的感情难能可贵维持一段婚姻需要的是责任是信任不是因为极度相爱而产生的过分苛责。而且，因为你的眼光太差，为了不让二老在担心把你栓在我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粥粥，请你相信我的诚意，把你的未来交给我好么？”饭饭从来都没有如此认真过，他的眼神那么深沉，我快窒息了。
　　“明天，我再给你答复。”我仓皇的逃出酒吧。
　　飘回到住处，我发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呆，定了定神我下定决心要去赴约——也许这就使我获得解脱的最好机会！
　　没有路灯下精心修饰的魅惑男子倾城一笑，也没有高级餐厅里专门定制的烛光晚餐，当我裙裾飞扬的下楼准备赴我俩第一次的正式约会，却只见那厮脚踢拖鞋身披花褂唠叨着我怎么这么慢都等了小半个时辰了抬头一看我一身行头又呵呵笑道，请你吃个烤羊肉串你穿这么正式干嘛。
　　我的小宇宙爆发了，追着他狂便不止，他反手握住了我来势甚急的巴掌——唔，还是没有触电的感觉，只是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