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No.7 知心哥哥 ...
-
鲁卡觉得最近鲁泽有些不对劲，虽然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鲁卡却敏感的察觉到，鲁泽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眼神的焦点游离的落在了别处。
鲁卡将匕首插.进长靴里，回头看看到处晃荡的鲁泽，只有在丛林中穿行的时候，鲁泽才会露出一点少年好奇的表情。以前没注意，总是厌烦弟弟为什么老走那么慢，对于鲁卡来说，丛林不具有任何吸引他的魅力，除了出没的猎物。
而现在看着，鲁卡就不自觉的跟随着鲁泽嘴边的弧度，而轻启唇角。看着少年浮现出的淡淡笑意，就能让鲁卡有一种充实的感觉，仿佛只要回头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美丽，所有的烦恼都能远了、散了。。。淡忘了。
“鲁泽，我们找个地方呆一下好了，反正家里也没什么事。”鲁卡说着跳跃着跑到了前面的大树上，一个提腿就轻巧的掠到了树上。
鲁泽看着在树上向他挥手的鲁卡，知道对方是在担心自己。
自从在山头偶遇那个奇怪的人以后，鲁泽就在想自己是不是错了。有可能别人真的只是一个路过的吟游诗人而已，毕竟热爱自由的吟游诗人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鲁泽走向另一边的大树，轻盈的落在了枝上。对鲁卡的诧异视而不见。
如果一直生活在这里，如果剧情神马的都是浮云的话，其实真的很好。
鲁泽将双手交叠着放在脑后，缓缓阖上双眼。
本就是个随波逐流，风轻云淡的人，奈何地处异世，身份尴尬。
不得不为以后考虑，毕竟以后的鲁泽，可是死在了。。。鲁卡的剑下。
鲁卡看见鲁泽在另一处的树上休息，不得不跳下，也跟着上去。
心口一刹那翻涌的疲惫，令鲁卡上树的脚步一个不稳，差点跌落。稳住身形，小心的蹭到鲁泽旁边，看着有如安然入睡的弟弟，浓郁的疲惫就像错觉倏尔点染过胸口。
正视着鲁泽安静的隐没在斑驳树影下的小脸，疲惫一点点的攒动、汹涌，却又压抑、冷静。无力却疲惫，让鲁卡想大喊，想用力的嘶吼。可是将心情传递给自己的弟弟，却是如此的平静，仿若正安享着午后懒散的阳光。
“鲁泽我说过，我们是兄弟，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我很乐意你和我分享。”鲁卡半倚在树上，靠着鲁泽，低头看着眼皮轻轻抖动的弟弟。
“一般人只会向别人分享快乐的事吧，我的事跟快乐搭不上边。”少年依旧闭着眼，轻声的话语很快淹没枝桠鸟儿的叫声中。
“不快乐的话，更要对我说了。一个人承受的话，不是太痛苦了嘛。好歹可以把不快乐分成两半，这样就公平了。”
“因为我们是兄弟？”淡淡的反问，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
“因为我们是兄弟！”
鲁卡用手指勾勒出少年的眉目。
少年拥有一对非常英气的眉毛。密而不浓，云髻峨峨，修眉联娟。斜飞入鬓的眉角，似蹙非蹙的眉峰，如一副泼墨的山水，蜿蜒出秀丽隽永。
鲁泽耸了耸鼻尖，纵容了鲁卡的行为。暂时没有心情去理会旁人，放松的疲惫，令鲁泽一时可以收起满心的算计与戒备，享受那根手指带来的丝丝温暖。
“鲁卡，如果我们只是一般的兄弟，或许你就不会这么敏锐的察觉到我的心境。你知道？被人看穿的滋味真的不是很好。”鲁泽开口道。
“就算看穿的话，这世界上也只有我们彼此而已。而我们是兄弟，又有什么好在意的！”语气中淡淡的狂傲，让鲁泽睁开眼看着上方的鲁卡。
鲁泽忍不住笑出声来，正在Cos知心哥哥的鲁卡，不知道为什么让鲁泽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当你感到迷惘时，你身旁所有的人都告诉你：要坚定，而且要快乐。坚定是需要的，但是快乐?有点强人所难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的微笑面对。但是至少可以做到平静。平静地看待这件事，平静地把其他该处理的事处理好。平静，没有快乐，也没有不快乐。”
“所以，我虽然不能做到快乐，但是如果我还能保持平静的话，那么这件事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的在意。”鲁泽道。
少年的解释透出一股漠然，鲁卡看着这样仿佛无坚不摧的少年，终于明白自己对鲁泽一直若有似无的担心来自哪了。
鲁泽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包括自己在内的任何人，就像同他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他明明就站在那里，却好像隔着一个世界，难以触碰。
如果不是靠着双生子之间的特殊感应，要读懂鲁泽几乎是不可能的。而就算是身为哥哥的自己，鲁卡也看不懂鲁泽，不明白。
“什么都明白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伤害，因为你会变得比任何人都懂得自我安慰。”鲁泽，你是不是就是如此？
“是啊，这样很轻松呢。不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鲁泽举目望天。
“但是这样不是很无趣吗？什么都控制在自己手里的话，可是一点惊喜都没有的。”鲁卡觉得自己是同龄人中早熟的了，因为他不会去希望得到玩具，也不喜欢乱跑乱玩，偶尔他会想想这个家的未来，然后他就会出去打更多的猎物。
但是鲁泽，就像历经长途的游人，看遍花开花谢，听过沧海桑田，然后开始疲惫的拒绝这个世界。
“普通人，不会去奢渴望‘惊喜’这样奢侈的词语。那是下等人用来以娱上位者的筹码。”
看着弟弟嘴边郁结的淡淡的讽刺，鲁卡揉了揉鲁泽的脑袋。
“是啊，普通人，只要开开心心、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行了。我以后要造一间二层楼的大房子，把你和妈妈一起装进去，然后这样过一辈子。”鲁卡突然朝天大吼了声。
鲁卡想着以后的日子，期望着快点长大。
“一辈子。。。”好遥远的词啊。上一辈子，结束的太早，这一辈子，注定是结束在你的手里，而他。。。要怎么逃脱呢。
“鲁卡。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鲁泽不想在疲惫的文艺下去，表示忧郁少年神马的果然不适合自己啊。
看着鲁卡感兴趣的样子，鲁泽稍稍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一只小鸟飞去南方过冬。天实在太冷了。它冻僵了，掉在一片田野上。它躺在那儿时，一头母牛走过来在它身上拉了一堆屎。冻僵的小鸟躺在粪堆里，开始感觉到了温暖。牛粪确实使它暖和过来了。它躺在温暖的牛粪中，异常高兴，并开始唱起歌来。一只过路的猫听到鸟叫赶过来看个究竟。顺着声音，它发现了牛粪下的小鸟，并迅速把它拖出来吃掉了。”
鲁卡看着不再继续说下去的鲁泽，“结束了吗？”
鲁泽点了点头。
“感觉这不是一个故事，倒像是警戒一般。”鲁卡歪着头思索的样子，肿么看肿么可爱。虽然不想承认这个词，但是这样的鲁卡确实显得很幼齿，哇咔咔。。。
“警戒？”鲁泽觉得鲁卡的用词耐人寻味。
“并不是每个在鸟身上拉屎的都是你的敌人，同样并不是每个把鸟拖出粪堆的都是你的朋友。”
果然，多余了吗？鲁卡还是很有脑子的，至少不用担心他以后了。表示这个世界还是挺靠谱的，鲁卡也从进化不完全的产物，慢慢蜕变了。
“其实我倒觉得，当鸟深陷粪堆中的时候，最好闭上它的鸟嘴。”侧头看着鲁卡染满笑意的眼睛，气氛一时轻松了许多。
鲁卡穿过浓密的枝叶，眺望远方。看见一株藤蔓附着树干，柔软与坚实相互交缠。
藤蔓开出不起眼的绿芽，辉映着茶色的枝干，明明对方没有茂盛的绿叶来装点光秃秃的树杈，也没有任何的鸟儿愿意栖息在这样平凡而日益枯萎的树上，但是鲁卡却有一股别样的触动。
静美而安逸。就像鲁泽带给他的感觉一样。
也许藤将断，树会倒，也许天会荒，地将老。但。。。永恒里若有这静美的一刻，未来可能遭遇的种种劫难，便已得到了安慰与报偿。
用手拨着少年柔顺的墨发，等待着倦鸟归巢的一刻到来。
赋予植物别样的含义。殊不知，遵循大自然弱肉强食的规则的生物，这只是求生的一种手段而已。不具备任何美感的意义。
可惜，等到鲁卡终于明白了，想要守护的那番静谧也悄然溜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No.7 知心哥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