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轻歌》蔸兜鱼

10、班师回朝

　　远山起起伏伏，金色的画面日月旋转，铁蹄踏过的战场横尸遍野，黄沙都已被染红。大雁悲鸣，空气中充斥着血的甜腥，让刚刚醒来的杜笑儿几欲作呕。

　　大食已撤军，看得出撤得匆忙而且凌乱，陈浩屹这个莽夫这么快打完仗，让康王凯旋，还有更可恶的是他竟然和康王感情急速升温，他在干嘛，最初的计划是让康王战死，现在只能大费周章重新商讨了，真是的，陈浩屹这个大笨蛋大糊涂，杜笑儿在心里叫骂。

　　“杜公子身子无恙了吗？”康王一袭黑衣，上面用金线绣着的麒麟凶猛异常，夕阳笼在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光芒。

　　“陈公子真是勇武啊，大食撤军，他功不可没，明火山庄可真是人才辈出。”

　　杜凘远又把脸转向太阳，“他的功劳就是他们的生命。”杜凘远声音很低沉，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是不可避免的，古来征战哪有不战死的士兵。”康王看着死尸遍野也不免胆寒，“成王败寇。”康王眼中有一些悲凉与无奈。

　　之后是大段的沉默，两人并肩站在夕阳中。

　　“十六岁参战，大败奚人，此后更是越来越频繁的带兵征战，本王的战功有事多少年轻无辜的生命所付出的代价啊。可本王不能败，败则万劫不复。”

　　夕阳已沉入了山脉，“王爷，又何必如此在意他人的评论呢？”

　　康王心中立即翻江倒海，话有很多冲到唇边，却被他生生咽回，再张开声音已沙哑了：“杜公子，生在皇家，本王无法不顾及，本王不贪荣华富贵，不篡皇位，只求父皇可以不再担心边疆，过分忧劳。”

　　“但愿天下从此不再有纷争战乱。”杜凘远轻叹。

　　在一旁站了好久的陈浩屹此刻感到一阵恶寒，“虚伪，”他很是不屑。

　　“天色已晚，王爷，大公子，回营吧。”陈浩屹出声。

　　康王突然想起奏表只写了一半，其骑上陈浩屹牵着的马，两脚一夹，“本王还有急事，借陈公子马一用。”说着，快马扬鞭，绝尘而去。

　　杜笑儿突然笑了起来，“有趣，没想到你也会被打劫，劫你的还是个王爷。”

　　陈浩屹心中不服，心想丢马总比丢人强，还有你我也不吃亏。

　　转过神曲对杜笑儿苦笑：“大公子，就要回京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啊？”

　　杜笑儿依旧笑着，“何必着急，师兄难不成对康王有了感情？还是师兄金屋藏娇，偷偷藏着一个娇美女子期盼你早日回京相聚？”

　　陈浩屹原本明亮的皮肤此刻有些发黑：“大公子，别忘了庄主曾经交代过……”

　　“好了，师兄，我心中有数，倒是你，为国杀敌尽忠效力，庄主让你来辅助我，我昏迷这么长时间，你竟然帮助康王凯旋，你什么意图？”

　　杜笑儿越说气越大，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不知是因为陈浩屹吧庄主搬出来压她还是因为他催她对康王动手。总之，从见到康王第一眼再到后来的接触，她都觉得康王实在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他死了确实可惜。

　　“我不是生气吗。我压不住火就……”

　　“一介草莽。”杜笑儿冷冷甩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得王军营走去，你这蠢货没脑子还爱冲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杜笑儿暗骂。

　　陈浩屹冲上去拉住她，一时无法张口：“大公子足智多谋，陈某此生也学不来，是陈某无能罢了。”

　　杜笑儿甩开他说：“原来师兄还有自知之明，那以后望师兄别再做如此鲁莽之事。”

　　陈浩屹直接抱住了杜笑儿，眼睛直逼杜笑儿圆睁的杏眼，“不要这样啊~”

　　杜笑儿甚至能看清他的唇纹，“你眼睛旁边有眼屎，好恶心啊，赶紧擦掉。”

　　陈浩屹说完放开杜笑儿拿出手帕帮她揩掉。

　　杜笑儿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才吐出一句“白痴。”心怦怦地跳，看见陈浩屹笑得见牙不见眼，让杜笑儿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

　　“女人善变，没想到师兄比女人还善变。”杜笑儿白眼翻了好几圈，陈浩屹拿肩膀撞了杜笑儿一下，“怎么，害羞啦，你小时候澡都是我给你洗的……”陈浩屹滔滔不绝。

　　“奶妈，多谢您大恩。”杜笑儿扔下一句，拔腿就走，夜幕下两人的身影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