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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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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眼睛怎么长的!”
傅春香暗恨不已,他该感谢了老天厚爱,如此天气,这苍茫大雪之际,已过往接连五六匹人马,可却无一人搭理喊破了嗓子的傅小爷,更是瞧也不瞧他一眼,直似无他这人存在一般,这怎能不叫飞扬跋扈惯了的他咬牙切齿呢。
忿忿地跺脚,忽而,傅春香眼珠子乱转,耳朵尖耸动不已,他抬首望去,果然不远处两匹神骏黑马飞驰奔来。
傅春香豁出去一般,双臂伸展,显然是要做拦路恶人了。
眼见骏马即至,傅春香做好闪开准备,没曾想那马儿仰头长嘶,马蹄乱踏,险险儿停在他跟前。
傅春香心急电转,当即倒地不起,双手捂脸,嘴里哀声叫唤,其状凄惨,加之他在雪地走了许久,确实气力不济,本身又有顽疾,这模样还是很能唬人的。
偷眼去瞧那人,只见那人身穿敝裘,头戴一顶破旧的黑皮风帽,与傅春香可谓千差万别,这少年翻身下马,脚步懒散地向傅春香走来。
傅春香赶紧合拢指缝,演得愈发卖力,“哎呀我好疼啊,你这人纵马行凶,实在可恶!”
落魄少年看着自导自演的小孩,哭笑不得,明摆着是被人讹诈了,他却毫不生气,因他本就是属于那种不为外物所动的性子,他看得分明,明知此人作假,仍给面子地配合他,“这位小公子,伤势如何?”
傅春香支支吾吾,“也还好,倒没有大伤,只是.....”奸诈地顿住话,“只是走不了了。”他忽地抓起一把雪,冲少年撒去,“都是你!你说!你该不该向我赔罪?!”
他这是看出少年好欺,便是没理也强上几分理了。
少年岿然不动,定然半晌,如梦初醒,砸在身上的雪早就扑簌簌落满衣襟,他苦笑,“是,那依你所言,在下该当如何?”
傅春香咧嘴开笑,得意洋洋,“也不如何,我现在行动不便,你就负责帮我牵马吧。”
他抬手,少年从善如流地上前搀扶起他,道,“不知小公子去往何处,在下有事在身,不如完事后再送你如何?”
傅春香无所谓,他反正无处可去,不过,他眼睛瞪大,“这是哪里?”
少年道,“开封城外。”
“开封城外?!”傅春香失声喊出,接着发问,“年代呢?!是什么朝代?”
他明明落了崖.....
少年双眉微皱,“明朝。”
明朝.....傅春香失神不已,是明朝,不是宋代了!
先是穿越到了逆水寒世界,在得知自己是傅宗书并不存在的儿子之后,他花了许久才算彻底融入那个世界,现在,到底是老天开他玩笑,竟让他又一次来到陌生世界。
他目光转向少年,“你是谁?”
照他所想,也许这个世界也是他所知道的,这少年也许也是有名的。
少年目光定在傅春香惶然的脸上,奇怪这小公子寥寥几语间好似突缝大变,问的问题更是三岁小儿也知道的,看他样子,又不是神智不清....
傅春香眉头一皱,恶狠狠地扫那少年一眼,语气不好地呵斥,“发什么呆!问你话呢!”
少年从容道,“在下沈浪。”
傅春香真是无语了,这名字如雷贯耳啊,他掏掏耳朵,大为受不了的表情,天,你耍我!
他仔细看向沈浪,见他衣着落魄,却是个气度卓然,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嘴角微微向上,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但那种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味道,却说不出的令人喜欢。只有他腰下斜佩的长剑,才令人微觉害怕,但那剑鞘亦是破旧不堪,又令人觉得利剑虽是杀人凶器,只是佩在他身上,便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傅春香粲然一笑,左颊浅浅梨涡,他老气横秋道,“哦,沈——浪!”
好啊,这是个被人打了左脸都能送上右脸给人打的人,实在好极,傅春香说不出的得意,老天待他还是厚道的,雪中送炭,莫过于此。
他颐指气使得更加心安理得,“你去哪里,我也去。反正天大地大,无我容身之处。”
沈浪这下是真的无奈了,“在下素来漂泊,怕是无此余力。”
傅春香白眼一翻,“你漂泊,我也漂泊,不正好结伴而行,还是说,你嫌弃我?”他在汴京被拘得狠了,只要能有机会出去走走,自是不管不顾了,现下有个热乎乎的保镖送上门来,怎么能不把握大好机会?
沈浪无话可说,只得顺着这小公子,他若想摆脱傅春香,自然容易得很,但是这小公子脚步虚浮,身有顽疾,呼吸微弱,言语中不谙世事,而虽然行为轻慢,有些顽劣,但一身清贵之气是无法遮掩的,可见是世家才能养出的孩子,这样的孩子若放任他一人独行,怕是无法安然。
见沈浪点头,傅春香欢呼一声,浑然不知沈浪正打算找机会把他送回家,他跑了几步,一点没有“行动不便”的样子,沈浪苦笑,这孩子还真是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傅春香若知沈浪想法,怕要唾弃了,他也是知道沈浪何人,才敢如此放肆。
“啊!”傅春香发出一声急促短叫,骇然跌坐在雪地上,双眼暴凸,接着垂头呕吐,却无秽物吐出,只是干呕,而后更是喘不上气来地急促呼吸,沈浪上前一步,手掌握住他手,输送真气,这才让傅春香缓过劲来。
“你没事吧?”沈浪见他伸手指着马上尸体,了然道,“你莫怕,他是死人,生前虽是大奸大恶之徒,但现在再也作不了恶了。”
“混蛋!你以为小爷是那么胆小的人吗?”傅春香死鸭子嘴硬,明明害怕得浑身颤抖,仍倔强道,“我只是太突然了,没有心理准备!”
他不是没见过死人,只冷不丁地看见一个死人,是人都会骇一跳的,怎么说他是混在六扇门五年的,死人活人恶人善人见了一大把,岂会如此不济。
“你这人什么怪癖,在马上安一个死人?”傅春香一站起来,立马躲得远远地,生怕沾上一丁半点脏气,他扁嘴,“我不要骑那匹马。”
沈浪方才为他输送真气,发现他体内实含几股强劲真气,几股真气汇聚成一股,护着他心脉,所以他身缠顽疾,却还活蹦乱跳的,看来是有人常年为他调理身体。
沈浪扶他上马,自己随即翻身跃上,坐在他身后,傅春香身体僵住,怒道,“你坐后边那匹!”
沈浪摇头长叹,“这马儿可不会听你话。”
傅春香噤声了,他可不想被掀翻下马,怏怏不乐,却没出声反对,只嘟囔道,“便宜你了。”
沈浪不理会他的孩子气,打马而行,傅春香正襟危坐,整个人绷得死紧,沈浪见此情状,知趣地控制身体不去贴近,虽如此,两人也是极近的了,隐隐约约之间,有暗香浮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