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同人）春香》迷声1990

4、第 4 章

　　“铁手大哥...”
　　采取哀兵政策会有用么。

　　铁手正色，“然则，不是我说你，都十六的人了却整日里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你以后可怎么办，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做出一番事业...”

　　先见之明。偷偷撩了几缕头发遮住耳朵，顺便遮住耳朵里的棉花，傅春香耸耸肩，无所谓啊，反正每次见到铁手都会被念上好多，不过现在就当没听见好了。
　　他确实没“听见”哦。
　　铁手大哥，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你不嫌烦我都嫌烦。

　　然而，傅春香唯唯诺诺地跟着铁手。
　　大步向前的，是那个温文尔雅，沉着坚忍的男子。
　　铁手。

　　“为什么，不见姐姐？”

　　问了！问了！
　　傅春香激动了，他以为自己开不了口的，可不知怎的，看见铁手那种只要他在一切都不足以畏惧的姿态，仿佛所有人可以依靠他一样，傅春香就这么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
　　其实，对于姐姐，傅春香还是有几分在意的。

　　铁手身体僵硬，顿在原地。

　　“铁手大哥？”
　　傅春香不怕死地开口，“因为爹爹的缘故你才疏远姐姐的，是不是，你答应要提亲的为什么食言，啊，不对，明天是最后期限了，我想你应该不是特地赶回来履行约定的吧。”

　　“你怎么知道？”
　　是的，这个约定只有晚晴和自己知道，铁手森冷地问道。
　　晚晴。晚晴！
　　傅春香说得不错，铁手注定辜负晚晴。

　　啊咧。
　　是追命到处宣传的啊，冷血无情小花没谁不晓得。
　　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自以为是秘密其实自己才是被瞒在鼓里的傻子。
　　当然，傅春香没胆子出卖四大名捕的其他三位。
　　三比一？
　　得罪一个比起得罪三个，果然还是前者好应付。

　　话说，当初杨柳岸边，金风细雨。
　　英雄美人，在那一日做了个约定。
　　凑巧，轻功盖世的某追路过，一不小心顺耳听了只字片语，而生性聪颖的无情通过只字片语推断大概，更不巧傅春香和冷血去小楼喝茶...

　　小花么。
　　无情尊重他。小花关心铁手私生活。
　　于是...

　　铁手暴露了。

　　“啊！铁手大哥，我得赶紧回家了，不然爹爹要来寻我了。”

　　“还有...”

　　铁手倏然转身。

　　跳脱的少年越来越远，最终模糊成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中。
　　风却送来了他未完的话。

　　“食言而肥啊。”

　　傅晚晴是死穴。
　　以后铁手再这样子唠叨就祭出这个杀手锏。
　　但，把人家的伤口重新扒开好么。
　　会更痛。
　　会更难以愈合。

　　算啦。小爷心善，将此事搁下。

　　天色尚早。
　　傅春香眼尖地瞧见胭脂摊前鬼鬼祟祟的男子。
　　还有捏泥人的摊子前...

　　一群笨蛋！
　　傅春香左拐右拐，抄了近路进了门。
　　那门，隐秘，小巧。

　　哈哈！
　　“想追小爷？呵！没门！”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傅晚晴派的家丁啊。

　　——师师。
　　大声嚷着，他快速蹿进一个独门独院的院子。
　　梅花傲然开放，满园春色，令人以为冬天已远去。

　　群芳馆的李师师，名扬天下的花魁。
　　而他，进的正是群芳馆的后门。

　　他这一喊，引得在场人皆向他望去。
　　然后，悄寂无声。

　　静谧，蔓延开。

　　铮然作响的琴声，也戛然而止。

　　院子里有两个人。
　　艳绝天下的李师师。自然，一个女子，光凭美貌并不一定能吸引男人，这个李师师，难能可贵在，身在青楼，却才比天高。

　　有客人啊。
　　哪家的公子吧，衣着华贵，眉宇间隐有上位者的尊贵，然而更多的是，附庸风雅的文人气质。
　　约莫三十几岁的年纪，但保养极好，风流倜傥。

　　“哟，打扰了哦。”傅春香笑眯眯地甩甩爪子，“那小爷我改日再来。”
　　李师师掩唇而笑，“然则，来了便来了，我还会赶你么。”
　　说罢，一指石凳，“过来坐。”

　　玩了半日，傅春香倦了，听得李师师挽留，也就不推脱，径自撩了袍子坐下，嬉皮笑脸地没点正经。
　　那个男子，自始至终沉默着。

　　“哎呀，这石凳怎么这么冷！”
　　跳脚，小爷他如此金贵，怎受得了寒？

　　不曾想，是那男子先有了动作。

　　这人，是傻子么。
　　眼睁睁瞧着，那人利落地脱下身上的皮氅...

　　李师师微笑着。
　　只是，唇边的笑十分冰冷。眼里，冰霜密布。

　　皮氅被叠成厚厚的一摞，紧接着被铺在了傅春香坐的凳上。

　　男子做完这些，笑道，“化雪天气确实有些冷，这位小...公子，暂且将就吧。”
　　傅春香漂亮的眼睛半眯着。
　　男子一时手足无措，“要不，我们进屋？”

　　“不用了！”傅春香一挥手，干脆地坐下来，“哪用那么麻烦，小爷我最不喜欢麻烦人家了！”
　　如被追命听到这话，必要被笑话一番。

　　男子听了，非但没生气，反倒十分开心。
　　这人，实乃大宋皇帝，赵佶。

　　后宫佳丽三千，红粉知己数不胜数，竟无一能与眼前少年相比。
　　少年惊人的美貌，令天地失了颜色，周围的一切黯淡无光。
　　赵佶痴痴地望着，只是看着，竟也能心生欢喜。视线舍不得移开，一个劲地黏着贴着，那眉，那眼，那唇...

　　从没人令他失态至此，从没人令他觉得震撼。

　　李师师漫不经心地拨动琴弦，无人聆听。
　　结识傅春香已有一年，每次见到他，李师师总感到他又变漂亮了一层，纵然她自持美丽，在初次见到傅春香时，她的骄傲已如笑话。
　　她的美丽，如这天地，与少年相比，无光黯淡。
　　盯着傅春香失神，是常有的事，李师师理解赵佶如今的心情。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从前的赵佶嗤之以鼻。
　　现在...不求少年一笑，但求少年望他一眼，便是将天下拱手，他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