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子》yukuo1963

22、22

　　白杰的弟弟和妹妹们都在城里打工，也都陆续安了家。九六年的秋天，白文、白海满载着老老人的丰收，把二老分为两半儿，妈妈跟了白文；爸爸跟了白海。
　　一个月后的一天，白杰的父亲背着行李来到了白杰家。
　　“爸！你这是干嘛？背着？打个车不行吗？”
　　“打啥车！一个乡下人，背点东西算个啥？”
　　白杰心想，看你象个逃荒的，别人看见叫我多没面子。
　　“老三（白海）那我是住不下了，看你不留我，只有回老家了。”
　　“你和老三生气了？”
　　“别提他，我没有那样的儿子。”说着爸爸气冲冲的。
　　白杰心想：住我这儿，三十一平的地儿孩子还和我们挤在一张床呢，但看父亲可怜巴巴的样儿。
　　只是勉强说：“回啥老家，先住在我这吧！”
　　于丽心说：你白杰到底是谁的儿子？这爹妈还真多。但看到眼前这一幕，只得应和着说：“爸！你先住在这儿，不过地方小，挤点！”
　　“怕啥挤呀！有个地儿就行啊！”
　　于丽心说：“你不怕挤，你说这一室的房子，你一个老公公怎么挤呀！”
　　白杰开始忙起来。
　　把折叠床放在橱房两面靠墙的角儿上，呀！卫生间的门儿被床角挡着，只能开开一半，侧身身只能挤进一个人去，这床放得的确不是个地儿 ，但白杰把床转来转去，还只是这样放略顺眼点儿，那两面可不能敞着吧！咳！围上个布帘吧！
　　白娜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爷爷很陌生，她长这么大未曾见过爷爷一面。
　　“大孙女！过来叫爷爷看看！”
　　这爷爷该是爸爸的爸爸，听大人们说奶奶家的爷爷早已去世，又冒出个爷爷来。
　　“快叫爷爷！叫呀！”白杰催促着。
　　白娜看着这个陌生的爷爷，心想：老姑刚不在家住，又冒出个爷爷来，这就是你过子的好处处呗！
　　白娜看看爷爷，一声没吭，转身走开，趴在床上。大人们的事儿我不管，但自从有这三十一平米的房子，我家就象开了旅店，出出进进的，都是你这个爸爸不好，当什么过子，爹妈好几个个，弟弟、妹妹一堆，乱死我了，乱死我了……
　　于丽更是心乱如麻，你白杰这个过子五马分尸了不成？你是爸爸的儿子，是弟弟、妹妹的哥哥……
　　于丽看白杰的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白杰看于丽的脸一阵阵儿由白变红。
　　白杰心里犯了难，爹住进来，妈妈得知怎么办？在早些年，爹、妈还大打出手，嫂子把小叔叔打得头破血流，这多年来，俩人的结一直系着……

　　怕也躲不过。
　　婆婆来了，开门见山。
　　“嗷！你还知道你有这个儿子，你可要知道，你的儿子在十几年前就是我的，跟你没什么关系了，你想住进来，还没轮到我住，你到想的美！”婆婆理直气壮，白杰木然不解。
　　“妈！有话好好说，你看我爸也是刚来！”
　　“没轮到你说话，我是你妈，他是谁？要儿子，当初就别给我！”婆婆的喊声冲破了楼顶。
　　“妈！爸只是暂住几天，你说他来了，我咋也不能把他撵出去吧！”
　　“嗷！你还瞒着我，如我不是听别人说，你可能就这样瞒下去！你一边呆着去，你不撵我撵好了！老东西，你别在那儿掐死似的，你给我滚出去！”
　　于丽看呆了，婆婆虽严厉，但不至于这样毫不留情吧！原来有因。
　　白杰刚来到妈家的头一年，爸爸想儿子来看白杰，不速之客，白杰爹一进门儿，见白军大摇大摆的躺在床上，婆婆椅在墙边，吐着烟雾，只有白杰在地下收拾着碗筷，爸爸心想：看娘俩这样，平时一定横草不动，竖草不拿的，便开了口：“嫂子！男孩子叫他干点男人干的！这些女人干的活，还是叫他少干！”
　　“嗷！你看你儿子干活心疼了，心疼，领走！”
　　还别说，这老头儿还真倔，上前拉着儿子就往外扯，白杰拖拖拉拉被拖到大门口儿。
　　“嗷！你还真的领走了！”婆婆下床趿拉着鞋，抓起一只碗追出去，我叫你跑，碗“嗖”的飞过去，正好插在白杰爹的头上，顷刻间头破血流……
　　这么多年了，白杰爹就因此一直没来看儿子。
　　于丽看白杰爹抱着头，堆缩在墙角，战战兢兢的。
　　“娘！这样吧，这事你朝我说，过几天我会叫他二弟白文接走的。”
　　“有你这话我暂且放他一码！”婆婆扭扭搭搭，气冲冲的走了……
　　于丽觉得老公公住的几天，也真是多有不便，一天早上，于丽睡眼惺忪的上卫生间，一推门儿，见公公坐在马桶上，她闭上眼退开，以后的几天，她都是去大街老远的公厕，来回得十多分钟。
　　几天过去了，二弟来接爹去他那儿，说和白杰亲妈住在一起，这还是个办法，老两口哪能分家呢！
　　就在白杰爹接走的当晚，婆婆还跑来看于丽是否说话算话。
　　“还是我的媳妇会办事儿”
　　我的妈呀！我的亲婆婆！快饶了我吧！这里外不是人的事儿都叫我做了。
　　婆婆临走时对白杰说，你明早去医院看看，白军做骨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