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续<苍之封印>》似玉非玉

72、质问

　　公元2101年，月球祖冲之山
　　<西园寺玥>

　　“珩！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不要……”
　　“别怕！有我在，玥儿！我就在你的身边！”朦胧之中传来温柔的低语，微微发颤的身躯被一双温暖的臂弯紧紧地搂住……
　　“珩？！”我缓缓睁开双眼，仍沉浸在与珩诀别的伤痛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是我，潇！又做恶梦了吗？”潇一边帮我轻轻拭干脸上的泪痕，一边低声应道。

　　“不是恶梦，是悲伤的梦！十年前，在那片辽阔的大草原上，也曾经有这么一个男人！无论何时，只要我从梦中哭醒，一睁开双眼，总会是在他的怀中！他坚定有力，温暖踏实的怀抱使我不再惧怕黑夜的降临，梦魇的侵袭！他爱我爱进了骨髓，我非但不懂得珍惜，反而把他给吃了！我竟然把他给吃了，还把他永远地留在了那个天寒地冻，暗无天日的洞中……呜呜呜……”

　　“那不是你错，何况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我竟如此残忍……”
　　“别再胡思乱想了！睡吧！我就在身边陪着你！安心地睡吧……”

　　“你快还给我啊！臭哥哥！那是皓叔叔送给我的！你再不还我我就去向妈妈告状！”
　　门外隐约传来铭儿的大叫声……

　　再次睁开双眼，窗外已是阳光柔媚的舒爽清晨了……
　　昨晚我不是在书房批改文件吗？难道又是趴着睡着了被潇送回卧房了吗？
　　“妈妈，妈妈，哥哥又欺负我了！你快点起来帮我教训他！”房门突然间被推开，接着闯进大喊大叫的铭儿。
　　“怎么啦？铭儿，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我看着她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哥哥竟然把我最喜欢的智能娃娃拆了！那可是皓叔叔送的！我最宝贝它了！”铭儿扑进我的怀中气咻咻地喊道。

　　“不就是个破娃娃嘛！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我这不又把它装上了吗？还你！”
　　翼儿随即跑进房中举着娃娃说道。
　　“哥哥你这个大坏蛋！”铭儿跑上前去一把夺回手中的娃娃还觉得不解气地骂了一声。
　　“好啦，好啦。没事了！小翼以后别这么淘气了！拿别人的东西之前要经过别人的同意哦！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例外，知道吗？”我抚摸着翼儿的黑发，轻声教训道。

　　黑发黑瞳的翼儿已经长到十岁了，正是墨与我初遇时的那个年纪……
　　眼前的他活脱脱就是一个从我记忆深处走出来的年少的墨――一样地飘逸俊朗，一样地冷静沉着……
　　“哼，怎么这么小气！不就借我看看里面的构造而已嘛！送我我还不要呢！”
　　翼儿满不在乎地答道，接着又加上一句，“你的皓叔叔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还不快去？”
　　“真的？太好了！妈妈，那我先下去了哦！”铭儿说完便活蹦乱跳地跑了出去。

　　“妈妈，昨晚你又做恶梦了吗？”翼儿突然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
　　“昨晚我听见潇叔叔送你回房，很久之后才从你的房中出来。”
　　“啊？”
　　“每次你在梦中哭喊，他都会很紧张地跑进你的房中，直到你再次入睡才离开。妈妈，这样的男人你为什么不要？”
　　“翼儿乖，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我曾经在潇叔叔的房中看到过一幅油画，画中你和一名黑发男子在夕阳西下的欧洲街头浅笑相拥。他是我的父亲吗？他现在在哪？是因为他的缘故，你才迟迟不肯在潇叔叔和皓叔叔之间做出选择吗？”翼儿用深不见底的黑瞳注视着我。
　　“什么？你说什么？那幅画怎么会在潇那里？！你快带我去看看！”
　　我惊讶无比，慌乱不安拉起翼儿就往门外跑，不料与刚进门的潇撞个满怀……

　　“没撞疼你吧？玥儿！什么事这么慌张？皓已经来了，你知道吗？”潇轻抚着我的脸庞关切地问道。

　　“潇！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问你！十年前我和墨在日内瓦街头的一幅油画真的在你那里吗？”我握住他停在我脸上的右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深褐色的双眸质问道。

　　十年来我企图看穿他的心，却一直未能如愿！他对我的爱是毫无疑问的！但他却一只在躲闪，在逃避！十年来他甚至从未对我说出那三个字！他尽力装出冷漠的样子！他的吻浅尝辄止，如蜻蜓点水！但他的唇却是掩饰不住的滚烫和干涸！他的眼中跳动着无法隐藏的狂热和迷乱！但他却拼命地压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翼儿，你知道吗？不是我不要他！是他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