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忘记 (戚顾)》殇隐希

7、第 7 章

　　午后，下山卖些日用品的张老伯回来后，戚少商便说要带顾惜朝去山下找个大夫好好的看看。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张老伯叹息一声，说是自己耽误了顾惜朝，早就应该给他好好瞧瞧，戚少商也不多说，决定明天一早就带顾惜朝山下。
　　晚饭前顾惜朝才幽幽的转醒，起身却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又马上躺了回去，想起之前的事后，双颊不自然的染上两朵红晕。
　　“可恶，就不能帮我穿上衣服吗？真是个莽夫！”顾惜朝语气恶狠狠的。
　　“咳，对不起，当时没想那么多。”
　　进屋想要看看顾惜朝，谁知竟听到顾惜朝正类似抱怨的自语，就不自觉的会了一句，然后就看到顾惜朝看向他，应是苍白的脸却有些红润，本来还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你，你进，进门怎么没有声音？”
　　“呃......我以为你还在昏睡，所以.....”被问的莫名奇妙，戚少商一时不知所以。
　　“算了，你出去，我要穿衣。”
　　“我帮你吧，你.....”
　　“不用，出去。”顾惜朝瞪起眼，厉声说道。
　　“好。”
　　不知道顾惜朝为什么会突然生气，戚少商决定先出去，所以他没看见，在他转身离去后，顾惜朝更加红的脸。可恶，顾惜朝坐起身，用手拊住额头，他到底在介意什么，明明都是男人......
　　顾惜朝穿好衣服后就去了张老伯的屋子吃饭，席间谁也没有说话。晚饭后小虎子收拾桌子，张老伯叫住了想要离去的顾惜朝。
　　“小顾，明天你和少商一起下山去医馆看看，你这......”
　　“我没事。”
　　“可今天你......”
　　“我以后会注意的，不用去看。”张老伯的话没说完，就又被顾惜朝打断。
　　戚少商听着，没有搭腔，脸色却暗了下去。
　　张老伯看看脸色有些阴沉的戚少商，有看了看起身离去的顾惜朝，摇摇头，这到底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戚少商和张老伯说了一声，也起身回了屋子。一进屋就看到顾惜朝又在练字，无端的一口气憋在胸口，走过过去夺下顾惜朝的笔。
　　“你干什么？”
　　“身体不好久好好歇着，不然就跟我去看大夫。”
　　“我自己的身体，不用你管。”
　　顾惜朝伸手想要夺回笔，戚少商却一手高举，另一只手抓住了顾惜朝的手腕。顾惜朝用力的挣脱，没有用，再用力一甩，却不小心将砚台扫落，墨汁洒了一地，而他的手腕却还在戚少商的手中。
　　“你到底要干什么？放手！”
　　“我才要问你，为什么不去看大夫，你在怕什么吗？”戚少商抓紧顾惜朝的手腕将他拉近自己。
　　“哼！”顾惜朝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声音冷冷的道：“戚少商，你还在怀疑我。”
　　“是，不然你为什么不去看大夫？”
　　“从始至终你都在怀疑我，你为什么要住在这里，明明恨我为什么却能忍受和我睡同一间屋子，为什么非要我去看大夫，戚少商，你根本就没有相信过我。”
　　“我曾经相信过你，可是最后的得到的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命，我怎么敢再相信你。”戚少商的声音也沉了下去，既然顾惜朝想要挑明，他也没必要再隐瞒。
　　“以前是你要相信我的，不管什么结果你都得受着。”顾惜朝双眼狠狠的瞪着戚少商，语气中带有残忍的味道。
　　“......”戚少商没有吱声，只是脸色阴沉的吓人。
　　“是，就算我是阴险的小人，可你又能高尚多少？你不是一样在怀疑试探张老伯和小虎子吗，你会过来不就是因为怕我有什么所谓的阴谋。”顾惜朝的声音有些颤抖，手也不自觉的握紧。
　　“你都知道？”一直知道他住进来的目的瞒不了顾惜朝，却没想到他全都清楚。
　　“呵，当然知道，我是失忆了，却不是傻子。”他怎么会不知道，戚少商与张老伯的谈话中有意无意的探寻，对四周环境的探查，他写下的字有哪个是他没有检查过的，甚至连小虎子他都试探过......一直装作不知道，以为这样迟早有一天他会知道什么阴谋也没有，他会真的相信他。可是，这么多天了，明明就什么也没有，他却还是不相信他。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明天就和我去看大夫。”
　　“我不去！”
　　“你......”戚少商有些气结。
　　“我告诉你，我是真的不记得过去的事，除此之外不管是学识还是别的什么我都记得，我知道自己会武功，也知道我的内力所剩无几。我全都记得，就是不知道我是谁，还有到底做过什么能让你恨我到这种程度的事。”
　　戚少商不在说话，放开顾惜朝，自己走出了屋子。
　　顾惜朝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理会被戚少商抓的有些疼痛的手腕，许久之后才缓缓的走到炕边，就那么和衣躺下，闭上了双眼。
　　整整一夜，戚少商没有回去，顾惜朝也没有睁开过眼睛。其实他们两个都有些话没有说，比如顾惜朝想有一个朋友，比如戚少商开始时的目的是想要确定后带顾惜朝回六扇门，而后来则是想让他就这么与张老伯他们生活。
　　第二天一早，不知在哪里呆了一夜的戚少商回到了木屋，还没进门就看到了张老伯和小虎子出来了。
　　“我带小虎子下山去街上逛逛，你们有什么事久好好谈谈。”张老伯说完没等戚少商说话，就拉着小虎子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又道：“希望你还记得之前老头子我的话。”
　　谁都会犯错，谁都有过去，但既然他忘记了，你也不要在抓着不放，对你对他都会是一件好事的。
　　戚少商没回话，进了屋子，张老伯也拉着频频回头的小虎子缓步离去。
　　戚少商进屋后就看到顾惜朝坐在炕沿，没有梳洗，人也显得有些憔悴，感觉他进来了，只是转过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看着地面，不置一语。
　　“我想了一整夜。”戚少商开口，声音沙哑低沉。
　　“......”
　　“你跟我回六扇门，不管你是不是失忆了，都必须回去做个交代。”
　　“六扇门？呵呵，看来我还真是罪大恶极，居然和六扇门还有关系。”顾惜朝自嘲的笑了笑，看向戚少商：“那么你呢，跟六扇门是什么关系？不会是什么总捕之类的吧。呵呵，真是好笑。”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不明意味的笑，心下有些发凉，那是孤高又蔑视一切的笑容，根本就是属于真正的顾惜朝的，那种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傲气，是和这段时间儒雅偶尔带点魅惑式的调皮的顾惜朝是不一样的。
　　戚少商走过去，抓住顾惜朝的衣领将他拽起拉近。——眼神凌厉，虽然憔悴却硬冷的面容，和之前温润俊秀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呵，你还真是敏锐。”顾惜朝看着因为他的话而一瞬间阴冷下来的戚少商，勾起了玩味的笑容：“没有，只是觉得我应该是这个样子。看来，我是对的。”
　　看到顾惜朝嘴边的笑时，戚少商放开了手退后一步。杀意在顾惜朝说他敏锐时胀满全身，没有记忆的顾惜朝他可以骗自己当他是另一个人，恢复了记忆的他呢？可怕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竟然在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杀了他，他竟然会害怕顾惜朝死......他无法忽略在顾惜朝说没有时，他心中所涌起的不应该出现的庆幸，这让他无法接受。
　　虽然不知道戚少商的想法，但本能让顾惜朝知道现在最好不要靠近戚少商。他坐回炕上，一声不吭，静静的等待戚少商恢复“正常”。
　　“戚少商，我到底做过什么让你这么......”纠结！一副想杀他，下不去手，不杀他，又对不起天下的感觉。当然，顾惜朝很自知的没有说出口。
　　“我答应过一个人，不会杀你，你不用担心。”平复了心情，戚少商没有看顾惜朝，坐下后谈谈的说。
　　“我会跟你去六扇门，不论到时会怎样。”
　　“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保证。”
　　“呵呵，相信你。”
　　说完，顾惜朝竟然凑过去用指尖捅了捅戚少商脸颊上酒窝的地方，惊的戚少商马上躲开，转过身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俊美面庞。
　　“你的酒窝很好看，多笑笑吧！”
　　看顾惜朝这样，戚少商一口气没闭住，笑了，刚刚那个顾惜朝像是他的错觉一般的又消失了，顾惜朝的变化还真是快。
　　戚少商，让我跟你回去，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顾惜朝突然又一本正经的说道，戚少商听到后挑挑眉毛看着顾惜朝，不置可否。
　　“你说。”过了一会儿，看顾惜朝一副不答应不行的样子，才无奈开口。
　　“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