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配合与传承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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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飘散着晨间青草的芬芳，小鸟们在灌木丛里、小树上跳来蹦去，彼此追逐着，嬉闹着，然后“呼啦”一声扑扇着翅膀，齐齐盘旋而上，奔向阳光。待飞到最高的那棵树上后，停留片刻，再一哄而散，又各自找个栖息地唧唧喳喳地继续跳着。
大乖伏低身子，放弱呼吸，眼睛却盯着刚刚飞下来的小鸟不放。等到小鸟们又开始聚集时，它便一冲而上，扑向反应得最慢的那只。可怜的小鸟瑟瑟地抖着，不带这么欺负鸟的诶，每天每天都来骚扰它们。没错，大乖并不吃它们，抓到后便伏在地上，前肢拢着小鸟，舌头一舔一舔的，把小鸟全身都舔湿了再把小鸟送给慢他一步过来的连文扬。
连文扬撇着嘴看着这礼物，再次温言和语地开导某不乖：“谢谢大乖的礼物，可是，小鸟还太小，它还有鸟爸爸鸟妈妈要照顾，况且它的爸爸妈妈找不到小鸟也会很伤心的……”第一次这么说的时候，大乖是以鄙视的眼神看着他的，但是连文扬总有些无聊的技能，于是他无视大乖的眼神继续劝导：“就像我喜欢照顾你一样，谁跟我抢你，我就跟谁拼了，所以，大乖，还是不要想着我给你烤小鸟了，又填不饱肚子，走，我给你去找更加好吃的……”
大乖最后还是放了湿淋淋的小鸟，不过，它对每天袭击它们很感兴趣，乐此不疲地抓捕着。到后来，大乖的技巧越来越熟练，一次性抓到的小鸟也多了起来。连文扬虽每天要唠叨一遍，但也没有强硬阻止大乖的自我训练和捕猎的本能。
然而，这次大乖对远处的那只大野猪表示出浓烈的兴趣，跃跃欲试地想去试上一试。连文扬看看那野猪的庞大体形，差不多有一米五高了，再看看某个开始长大但也只到他膝盖的小东西，他顿时反省自己，怎么没能及早灌输大乖“量力而行”的观念。
大乖可不管，它见连文扬神态焦虑，便讨好地蹭着连文扬的头，示意他乖乖呆在这，它今天一定要抓到这只野猪。连文扬盯着它坚决的眼神，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还好是带的长的那款，要有什么事应该能帮上点忙。但他随后又把匕首插在腰间，摸出弓箭，轻声对大乖说：“我们再靠近一点，你就埋伏到这段路的中间，我找个在射程内的大树上去。我先射一箭过去，等野猪跑过来时，你就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喂，你真的有把握？不要以为自己长大了，你的路还长着呢，别栽在这里。”大乖通过心灵契约传了个“看我的”得意情绪过来，四处望了望，指着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示意连文扬爬上去，而它就埋伏在前面五十米处。
连文扬点点头，矮着身子跑过去迅速爬上树，把自己藏在密密枝叶间，向大乖递了个“好了”的情绪。大乖借助身边灌木的遮掩，轻抬脚垫，趁着野猪还在啃着香香草叶时，快速地选了个下风处趴下。连文扬看了会，见大乖确实准备好了，就遥遥地给了野猪结实的一箭。箭头尖锐，纵然野猪皮厚，还是令野猪痛的高声叫唤起来。它嗅了嗅空气里的气味，冲着箭头射来的方向大吼，可以想见它的双眼已经血红。野猪不顾身上疼痛，拱了拱身前的泥土，随后凶猛地跑动起来，势必要找出伤害它的贼人。灌木杂草甚至是小树都在野猪的庞大身躯碰撞下哀哀倒地，连文扬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大型野生动物的凶相，坐在枝桠间，双手紧紧攀在大树上，既想大口喘气好叫心中的紧张和恐慌通通散去，又怕野猪通过声音找到他的所在。
眼见着野猪越跑越近，连文扬发誓，他真的看见了野猪嘴下流出的涎，还有它那锋利的牙齿。就在野猪突然抬起头一边盯着连文扬藏身的大树一边粗声喘气加速跑时，大乖纵身一跃，坚固而强力的牙齿深深地咬合住野猪的粗脖子，顿时便见鲜血喷涌而出。野猪本能地甩动身子，见大乖不为所动，反而咬得更紧，便冲着边上一棵树跑去，想将大乖撞下来。哪想到，大乖仗着身型小巧，爪子勾住野猪身躯就是一跳，跃到了野猪的背上，不做任何停留地继续咬继续抓，好像只是在玩磨牙齿磨爪子的游戏，直抓咬得野猪愤怒难当，但却无法伤害到大乖。最终，大乖就以明显的优势耗尽了野猪的生命。
连文扬见大局已定，立马很没骨气地滑下树，直夸大乖“好样的”。大乖还没酝酿好情绪骄傲一把呢，连文扬就开始泼冷水。
“大乖，这大家伙怎么弄回去啊？难道要我这小身板给你拖回去？”
大乖顿时一阵气馁。它虽然体重增加了不少，牙齿咬合力也很可观，只是，它的嘴巴太小了！！大乖懊恼地拍拍小嘴巴，只觉得喷喷香的野猪肉即将扑腾着粗壮的四肢飞向天边离它而去。连文扬显然感受到了大乖的郁闷劲，可是，他们确实搬不动这大块头。他虽然很想就地解决，分成块再多跑几趟搬过去，但用脚趾头想就明白这不现实。这块区域已经开始出现一些有攻击性的大型动物了，谁能保证待会没有其他肉食性动物呢。连文扬伤脑筋地望望四周，终究不忍心大乖的心血白费。他示意大乖起来，巡视四周，一发现动静马上回来，好及时跑路。
大乖的尾巴快活地甩着，兴奋地跑去巡逻了。连文扬抽出匕首，直接切向野猪四肢。他和大乖都喜欢吃稍微带点嚼劲的肉，而他更是喜欢黏在骨头上的那部分。现在因为时间紧张的关系，只得把野猪生命力最集中的四肢带回去。切完后，他掂掂重量，再把猪耳和猪尾巴迅速切下。他擦擦匕首上的血，用藤蔓和叶子包住此次战利品，招呼大乖赶快闪人。
大乖恋恋不舍地看着剩下的大块肉，但它也明白形势逼人的道理，它的本能更是告诉它，最好马上回去。它替连文扬咬了个野猪腿，感受着野猪还未完全散去的力量波动，没多久又表情欢喜两耳直颤地跟上前边的连文扬。
⊙⊙⊙⊙⊙⊙⊙⊙⊙⊙⊙⊙我真的不是回家的分界线，这种名字太掉价了⊙⊙⊙⊙⊙⊙⊙⊙⊙⊙
野猪腿果然是美味，光撒些盐和香草就吃得两大饭桶嘴不停歇。这不，两家伙正在屋外互相贴着躺下，看着被风吹走的叶子，以及被风带来的明月。天上没有一丝云彩滞留，唯有明月傲立，照得周边空空透透的，干净而明朗。
“月亮好大好白啊，比我家乡的要美多了，看上去也没有清冷的感觉，反而很有些气势一样……”
“嗯，我们称呼它‘卡蒂亚’，意思是家乡。它一直坐在北边，黑夜中它就等着我们去接它回家，同时它又指引着，永远不能接它的我们回家的方向。”
真是又浪漫又残酷。连文扬转过头看着面无表情的大乖，伸过手去搂着它的颈项：“想回去吗？我会陪你一起寻找回家的路的。”
大乖低声吼了几下：“不用。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的家人只有你。就算我有传承记忆，知道家在何方，但这又有什么用。没有人会欢迎我。不要想着兽人总是通情达理或者憨厚老实的，每类兽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只是有些人看起来更聪明，也有人更蠢笨。为了生存乃至为了生存外的东西，兽人是可以用尽一切手段的。这就是我们的传承，一切为了生存，一切为了繁衍。
“他们以为我出不来，就把我扔到了森林边，急急忙忙回去生另一个蛋了。是一个流浪的精灵捡回了还在蛋中的我，我们在一起呆了很多年。这个森林并不适合精灵生活，它太阴冷了。这棵树是生命树之子，可是，它还太年轻，比不得在精灵腹地的原始生命之树……
“明知道我不能回应，他还是告诉我他的经历他的梦想，他的一切。他每天给我擦洗，跟我说话，似乎我就是他的唯一。我很想对他说我能出来，可是他终究没等到。我也终究不是他的唯一。战争召走了他，直到如今。”
“想找他吗？我们是家人，让我帮你。”大乖叹息了一声，“我还太小了，虽然在蛋中有了意识，但以我现在的样子和能力，在兽人中也只是幼兽。兽人的幼兽期有十年，之后才能化形为人，在兽态与人形间自由变换，但这还只是幼兽到成年兽的过渡期“化形”。要再经过十年，家族或者部落会在祭坛为兽人举行一次能量的洗礼，这样，我们兽人的能力才会成倍的增加。我们称这为‘明兽’，也就是说有能力承担家族责任和进行繁衍了。”
连文扬翻了个身，趴在兽皮上，“那你们在幼兽期不是很不容易活下来？毕竟兽态比不上人形的方便。”
“嗯，是啊，所以兽人才总是想制造下一代，能培养出几个成年兽人孩子就是一种成就。”
“你成年时，没人给你洗礼怎么办？那你不是很亏？”
“自有办法的……如果选择自己给自己洗礼，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还有很大的风险，不过，一旦完成，力量会更强大的。只是悲剧太多了，兽人为了保存力量，都会选择集体洗礼的。”
“哦……那你之前说我是‘隐兽人’是什么意思啊？”连文扬觉得有点冷，进屋拿了块大兽皮盖在身上。
大乖压好他那边的兽皮，不让风偷跑进来。“并不是所有蛋中都是兽人的。有的蛋出来的有可能会是雌兽，她们没有兽态，但因为能力没有兽人强，在这个野兽丛行的世界，不一小心就会成为野兽的口中餐，因此雌性比兽人更少，也是最受欢迎的。更多的蛋会生出‘隐兽人’，是雄兽，但没有兽态，能力虽比雌兽强点，但远比上兽人。没有雌性会选择隐兽人孕育下一代，他们也不被允许有下一代。所以他们的境遇最糟，除非能力突出或者生在有实力又疼爱他的家庭，要不然他们只能成为战争中的炮灰。”
“你刚说这是兽人世界，我还以为会像网络里那些弱受被兽人包围到处都有人献殷勤呢……”
“你确定一旦有危险，他们能保护好自己？”
“呃，如果要靠自己，那包养人是干嘛的啊？！”
“幸好他们不是在这个世界。”
“什么嘛……嗯，你会保护我吧？”
“哼，当然！”
“你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吧！”
大乖嘴边的话被连文扬恶狠狠瞪着他的眼睛给缩回去了。他抽了抽嘴角：
“你最厉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配合与传承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