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倾城》朽木先生

17、第十七章 夜游河

　　街上此时正是夜市开始的时候，热闹的很。
　　瑶华发现远处走来的一男一女正是乔装打扮成庶民的君莫然和柳烟。
　　“北冥王，今日也有兴致来这市井之巳？”
　　“王爷有要事要办。”
　　“骑矫营不久后上阵需要新的装备，我这是去帮他们找有名的铁匠订购。不巧在这里遇见神子。”君莫然回到。
　　“我忘了王爷一向都是视骑矫营如生命的。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要回府去了”
　　“那神子，下回再见。”
　　“慢走。”
　　瑶华望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么晚还出来，怕不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事吧。”
　　“咦，他们走的那条路不是唐门在江都设立的那个什么门的，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姑娘忘了，唐门上任堡主在江都设了个盛名的铁匠铺，好多侠士、将领什么的都想要去打造装备。”
　　“对，我怎么忘了。看来他们真的是为弄装备去了。”

　　暮色漆黑的道路中。
　　“凭白无故的，怎么和她牵连上了？”
　　“你觉得呢？”
　　“依你的品性，应该是有什么目的。”
　　“不愧为在我身边待了多年的人。那个女的，日后应该是有所用的。”
　　“你不是说过她对你不迷恋的么，我就好奇，你的魅力何时减少了”女子取笑道。
　　“所以，还是另走一条路。不是说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
　　“好了，去办正事去吧。”
　　两个人消失在夜色中。

　　走着走着，瑶华又遇见凤无。好奇今天怎么大家都出来逛夜市么。
　　“这么晚，你们有事么。”凤无也望见她们，停下问道。
　　“噢，下午没事出来玩。准备现在回去的，不过发现这夜景挺不错的，准备再看看。”
　　过后，瑶华戏谑的转过头望向翠儿那副“还不回府，老爷要怪罪下来！”的样子。
　　“这样，那么我先回府了。”
　　走了几步，凤无突然停下来，又回到原路“不如，我陪你一会。”
　　瑶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望望四周，突然发现翠儿不知什么时候溜走了。“嗯，好的。”

　　江南的夜晚总是带着妖娆的沉醉，深巷豪苑，满街林立，有玩杂耍的有卖折扇字画的，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让人禁不住流连忘返。江边的踏板上间或传来浣衣妇的捶棒声，咚咚附和着这迷人的夜曲。桥上来回走过的是穿着长衫的俊秀少年和鹅黄罗裙的少女。
　　硕长的河道在此时唱起了主角，迂迂回回将城郭围绕开来，波光滟滟，碧绿万顷，春风度过，宛若歌妓袅娜的裙。万种风情地荡漾开来，一波迭着一波，一圈荡着一圈，层层推进。
　　“我们去划船，如何？”
　　“好！”
　　从河边捕鱼人家借来的一叶小舟，两人坐在船的两边，慢慢划动桨。棹移而藻挂,船动而萍开。
　　其中的无数次中，瑶华在月光和杨花交错的间隙中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心事漫漫而来。
　　“看着这夜的浮华与沉醉，还有那堤岸上杨柳树下无数张错过的笑颜，似乎不觉得这倾城的来临。”凤无说出这么一句，打破静谧美好的氛围。
　　“江南的盛世太过绝美，也太过肃杀。转眼之间即逝而去。花开花落，未曾变更，故人故景，却早就覆祝堙灭。”瑶华不得不概叹。
　　凤无叹了口气，两手张开，幻琴忽隐忽现，漫漫拨动琴弦，用他那不驯又沉稳的声音喝着那首江南小调：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
　　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一曲吟唱，遇见他拨乱红尘，放下手中剑握情缘，纵横在千年间轮回。
　　这是瑶华第一次听到凤无的歌声，不似歌者的哀怨婉转多情，却有着雄浑潇洒和遗世独立的沧桑。这些韵律漫漫揉碎在氤氲的水汽中，一团一团似海藻般包裹着她。
　　“目空一切也好，只想换得半生逍遥……”瑶华口中重复着这句话语，觉得这样活着真是痛快，那么令人向往。
　　然而几年后，她才知道，这个想法太过可笑。因为所谓的自我逍遥，只不过是一种逃避的想法。红尘的纷扰繁杂终究折断了期翼的翅膀，从而飞不过沧海，到不了彼岸。
　　一曲已终，两人静静的坐在船上。好久，瑶华忽然放下桨起身向船中间走，却不小心被桨绊住。
　　身子慢慢向前倾倒。
　　以为就这样倒下去了。
　　却被紧紧抱住。
　　整个人开始沦陷。
　　其实早就开始沦陷了吧。
　　开始不知所措。
　　不知道此时，他的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不敢看。
　　此时，凤无的脸上，浮现的是胸有成竹的笑，却又夹杂着几丝其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