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你》铭希

17、我已经痛彻心扉

　　回家的路格外艰难与漫长，摇曳的灯光把两个相互依偎的人影拉长。不知道这样的时光是否还会出现，我们之间是否从一开始就预言了分离？曾经的我总是觉得这样的年纪不会真正的爱上一个人，或者说不懂怎样去爱。可是，现在这样心痛的感觉又将如何解释呢？

　　当亲情与爱情面临抉择的时候，我真的开始退缩了，一面是深爱的恋人，一面是至亲的家人，让我如何把握，才能权衡？

　　【割舍】
　　握紧了婷婷的手回到家，我开始害怕，怕这会是最后一次。

　　“你回房间，我和汪婷单独说两句。”这句话像是审判，我却无力反抗。

　　很久以后，两个人都是满脸泪痕的从卧室走出来。我想上前说些什么，可却又欲言又止。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

　　“再见。”汪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夺门而出。

　　“你对她说什么了？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我再也无法坚强了，眼泪就这样，在这一刻不争气的流下来了。

　　“你以后不许和她来往了，我早就觉得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我一直都不敢确定，你太让妈妈失望了，你从小就像个男孩子，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女儿竟然会成为同性恋，你让我怎么去接受呢？别人又会怎样去看待？”看得出，妈妈已经失望到极点。

　　“我只是爱她，而她只是一个女生而已，就是这样，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我只有这一辈子，我想选择我自己想走的路，有什么不对？”我已声嘶力竭。

　　“你爱她？你才多大，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难道你就知道吗？你和我爸结婚不就是为了钱吗，你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难道你就知道什么是爱吗？我不想像你一样，我只是想好好地爱一个人！”我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老妈竟然一时怔住了，我知道我说的太过分了，这是她的痛处。

　　“总之，你们不许在一起了。如果不听我的话去做，我会给你办转学。”平静的语气仍旧让我绝望。

　　“妈，你是想逼死我吗？”我已经接近崩溃。

　　“我就是逼死你，也不会让你成为同性恋的，你知不知道这有多不正常！总之，照我说的去做，妈妈是不会害你的。”妈妈想摸摸我的头，我快速的抢她一步扭开了头，回到房间，锁上了门。

　　一瞬间，一切都安静了。我的房间，这个曾经有多少我和汪婷流淌时光的空间，此时此刻，只能听到抑制不住的泪水滴落手背的声音，让我绝望。

　　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让我无法接受，现在我才明白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我知道老妈的脾气，如果我和汪婷还有来往，她一定会让我转学。她也会给汪婷压力，如果让我在两种结果中选择一个，我一定选择前者，分别虽然可怕，但我不愿意看着汪婷受伤害，看她为难。

　　【昏暗】
　　这件事过去了几天，我们没再联系，手机在老妈那里。监视？也许可以这样说吧。

　　开学，考试。如约而至，那几天忙得要命，拼命学习，努力考试。从前学习的动力是怕分班因为成绩不好分出去，现在也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为了面子，虽然分出去老爸会把我办回来。可这次，我考出去，老妈绝不会让给我回来的，她回直接让我转学，我知道，老妈宁可费心也不愿伤心。

　　我努力地想留在这个班级，是为了汪婷，当然还有鸣子和佳宁。

　　成绩出来了，谢天谢地，我留下来了。可我的心，没有留下来，因为汪婷冷漠的态度，我试着找她谈过，但她已经不理我。

　　“我们这样又有什么意思，你的家人会同意吗，在一起也会是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早点分了的好。”这些话，让我痛彻心扉。

　　我头也不回的从汪婷的视线中消失，现在的我，特别可悲。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突然，那么让我无法接受。

　　我只有和鸣子说出我心里的痛苦，这时的我才体会到朋友这么重要。坐在我的对面，听了我的诉说，知道了我最近经历的一切，鸣子依然还是一幅淡淡的样子。在我眼里，宋鸣似乎已经看破红尘，却又无法逃离，困于红尘。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呢？”宋鸣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不能因为我爱她就害了她，我妈会说到做到，我不能让我妈为难汪婷。”

　　无果而终的对话，但心里还是很感谢在痛苦的时候可以有朋友的陪伴。我知道鸣子的难处，她不善于顺从，而佳宁事事都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每对恋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抗衡】
　　家里的冷战与限制自由，学校她的不理不睬。这样的日子每天都那么阴暗，度秒如年。那段时间因为需要，唯一的改变就是把手机还给我，但汪婷已经成为了近在咫尺的遥不可以，我们，不再联系。

　　现在的我有时候还是不敢回想那段日子，每个人都有过不去的过去。而痛苦岁月最可怕的其实是，看不到希望，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

　　心力交瘁的我请了几天的假，可耳边还是那句：“不上学，在家休息几天可以。我宁可你不念了也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成为同性恋。”妈妈这样的话太伤人了。

　　在家呆着，无聊的日子看不进去书，不开电脑，不看电视。整天的发呆，睡觉。甚至不接任何人的电话。直到看到来电是汪婷。

　　“喂，灵儿吗。”只是这熟悉的声音，我的心理防线就彻底打破。

　　“是我，我以为你永远都不想再理我了。”

　　“你没事就好，我就是问问，要上课了。”电话挂断。

　　许久，她的短信让我心痛不已。

　　“灵，我知道我的态度让你伤心了，原谅我的自私吧，我和你妈妈已经说好了，如果我再和你有任何接触，她就会让你转学，你知道吗，我宁可不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想每天看不到你。”

　　直到那一刻，我明白了所以的一切，为什么她会对我突然冷漠，为什么从来不回我的短信，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很晚了，妈妈打麻将回家。

　　“是不是你不让我和汪婷在一起还威胁她/

　　听了我的话，老妈有些意外，“是，我是说了，难道让我看着你和女生在一起什么都不管吗，既然这样，下周就转学吧。”

　　“如果转学，不如我死了算了。”我顺手拿起书桌上的美工刀，朝着手臂划下去，老妈上前想要抢下，才没有划到动脉，但瞬间流出的血已经让我开始晕眩。

　　妈妈哭了，我想她一定没有想到我会以这样极端的方式抗衡。我迷迷糊糊的躺下，老妈边哭边给我包扎。

　　“行了，你别再闹了，我不给你转学，但你这周别上学了，在家呆一个星期，还有，我不会让你爸知道这件事的。”叹了口气，老妈继续说：“别做傻事了，你体会过妈妈的感受吗？”

　　那一晚，我和老妈看着对方什么也不说，哭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