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he Christmas E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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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hristmas Eve
1977年圣诞节前夕，Godric山谷飞扬着洁白的雪花，大雪持续了几天几夜，染白了远山。飘渺的大雪中没有人喜欢滞留在屋外，所以砖石路上和广场塑像上的积雪久久没有人打理，和屋檐上覆盖的白雪连亘成一片，银装素裹，看上去好像童话故事中巨人那个永久丢失春天的花园。
这是一个清晨，雪花下落的频率渐渐缓慢，阳光透过淡灰色的乌云隐隐洒下亮光，混合着晨雾在空气中氤氲出清爽的气息。山谷万籁俱寂，所有的事物仍陷入在沉睡中，可是如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山谷必经的那条小径上点缀着两个小小的黑点，再仔细看看会发现那是两个裹着宽大长袍，颈窝处挂着金红相间围巾的少年。
路上的积雪像是奶油蛋糕上蓬松的糖霜，轻轻踩下就会留下一个鞋底大小的雪窝。脚印深深浅浅地向山谷中蔓延，靠前的脚印要浅一点，而后面的相对更深，这足够说明两个人走路的位置是一前一后，并且后面那人习惯性地踩在了前面那人留下的脚印上。
“我说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快一点啦。”前面的那个少年猝不及防地顿住脚步，转过头来对后面那人远远地喊着，凌乱的黑发被套头衫上的兜帽遮盖，本来很滑稽的装扮在他身上却显得很可爱，他浅褐色的瞳孔中弥散着温暖的光，佯装不满的目光实际含着满满的宠溺望着身后那个人。
后面的少年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可是他脚下还是快走了几步和前面那人并排走在一起，于是雪上的脚印便成了整齐的两排。
“你到底在想什么啊，Sirius？从我们下火车你就是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没什么。”被唤作“Sirius”的少年淡淡地说，可是他并未松开的眉头却昭显了他的言不由衷。
“少骗人了。”走在他身边的男孩翻了个白眼，James，Potter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Sirius,Black的人，他怎么会看不出他有心事。可是接下来他却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脸。
“你该不是为了要见到未来的老爸老妈而紧张吧，喂好歹你暑假已经来过一次了，而且爸爸妈妈他们都很喜欢你诶。自从你到这里来之后，饭桌上就全变成了你最爱吃的菜。”后面这句话带了点怨念，James的表情就像一个心爱的玩具被坏人抢走的孩子。
“坏人”Sirius忍俊不禁：“白痴啊你。”想了想只能这样骂他，可是自己看上了这么个白痴不也同样很傻么。
“别妄想狡辩，放心吧有我在他们两个谁也别想刁难你。”
“哎呦，我真是感动死了。那么亲爱的Prongs先生等你长大了再来对我说这句话吧。”
“我和你一样大，再说原来Black家大少爷有古怪的恋童癖。”
“去死吧James,Potter！”
吵着吵着就走到了Potter家白色的别墅前，这座以白色大理石为材料建成的别墅在皑皑白雪中与天地融为了一体。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极没营养地争吵着，脚下簌簌的声响吵醒了别墅前花园里枯荣的花草。
他们刚刚走到宽阔的白色木门前站定，门便缓缓地旋开了，紧接着一股蓝色的旋风轻盈地向他们刮来，James微笑着张开手臂迎接母亲热情的亲吻。
“啪。”飞奔而来的Sigrid，Potter直接扑进了Sirius的怀里，在他被雪水濡湿的长袍上蹭了蹭，抬起头时脸上散发着母爱慈祥的光芒：“诶呀呀，我们Siri回来了呀你看看下巴怎么又尖了这长袍怎么变得这么肥该死的我就知道Hogwarts的伙食一年比一年差让我们Siri瘦成这样你等着我有时间一定要给Dumbledore那只老蜜蜂写信这是虐待啊虐待。”
James满脸黑线地看着母亲在Sirius怀中像个小孩一样撒娇。拜托谁都知道Hogwarts的食物是最美味的好吧除了螳螂堆之外长桌上什么吃的没有啊妈妈你这么说会让Domestic elf暴动的知道么？还有到底谁才是你正版的儿子啊我去。
Jasper,Potter站在门内安静地对站在门外的三个人微笑，他对Sirius和蔼地点点头表示了欢迎，然后轻挥魔杖把Sirius的行李搬到了屋内，剩下满面乌云的James拽开眼泪涟涟的母亲然后自力更生地把箱子摔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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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地整理好两个男生混乱的箱子之后他们终于有时间坐在沙发上休息，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三杯热气腾腾的蜂蜜茶，中央的圆盘里摆着几个精致小巧的圆面包。
“我真搞不懂。”James嘴里翻腾着面包渣，委屈地看着优雅持着茶杯喝茶的母亲。“为什么你们都那么疼Sirius。我才是你从小骂到大的儿子诶。”
“那是因为Sirius照顾你会很辛苦啊。”
“咳咳”James被面包屑呛住了。我们两个谁照顾谁啊他可是Sirius,什么也不会干，Black大少爷，明明都是我很迁就他啊包括每天晚上那档子事我都从来没让他有半点儿难受。
“而且，Sirius跟着你这种混蛋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所以作为母亲我对他多一点疼爱是非常必要的。” Sigrid，Potter穿着天蓝色的贴身长袍，在茶气蒸腾下更凸显出她身材的玲珑有致。“还有哦，James难道你没感觉自己去和Sirius争宠很没有风度么？”她对满脸诧异的儿子挤挤眼睛，优雅地站起身款款走向厨房准备今晚的晚餐，她刚刚把“为Sirius补身体”这件事列为Potter家的重点计划。
James侧过头看着把自己伪装成耳聋，满脸写着“我啥也没听见”的Sirius，嘴角泄出几缕戏谑的笑意。“看来妈妈都看出来了呢。”
“看出什么？”继续装傻。
“你早就从了我呀。”戏谑的笑容放的更大。
“你混蛋。”
“那你就是混蛋的老婆。”
“……”
领略到“爆发的小狗的怒气”的James可怜兮兮地捂着头，可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认真。“Sirius你今天早晨到底在想什么？”
“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又扯出这个问题。“哦我在想为什么Mr.Prongs脸皮那么厚却还是能被恶咒打伤呢？”
“少骗人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Regulus,Black.”James忽然变得很愤怒，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Leo是我的弟弟，James,Potter。”Sirius仍然在伪装成沉着的样子，可是他不停颤抖的手却泄漏了他生气的真相。“这是我们第一次分开过圣诞节，一想到他要自己孤零零待在那个潮湿阴暗的黑屋中我都会很愧疚。”
“好吧我知道。”沉默的对峙之后仍然是James先缴械投降，就像他们每次争吵完之后那样。“你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我也会关心Regulus。可是你不感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想其他人对我很不公平么？” James微嘟起嘴，那样子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子。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偷着想Lily,Evans那张红润的嘴唇啊。”还在嘴硬，可是脸上还是有了藏不住的笑意。
James扳过这个人别扭的下颌，霸道地吻过去，可是落实在动作上却变得极其温柔缠绵。
“你什么时候变成又一个Moony了？毒舌可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呦。”
“有这么漂亮的唇线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去想Lily呢？你说是不是啊？”
他微笑着加深了这个吻。
Sigrid，Potter站在厨房门口，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看到了偷腥的猫之后露出的宠溺的微笑。
“所以说Sirius更让人心疼嘛。”
※
这一天的晚餐格外丰盛，圆桌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蛋糕，乳白的奶油覆盖了所有嫩黄的颜色，多口味的水果零星点缀在蛋糕的表皮上，巧克力细线圈点着用糖霜写成的迎接圣诞的字母。除了这个最引人眼球的圣诞蛋糕之外，还有焦黄色油渍渍的烤鸡，烤成姜黄的小甜饼做成了人物头像的形状，晶莹剔透的布丁在暖黄温馨的灯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James拿起一块“Sirius”小甜饼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一边大叫着好吃一边冲身边的Sirius挤眉弄眼。Potter夫妇坐在两个孩子的对面慈祥地微笑着，Sirius直到这时才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家的感觉。Mrs.Potter热情地填充着Sirius面前的盘子，于是James偷笑着看着Sirius对满满的食物愁眉苦脸却还是义气地帮他吃掉了几块甜腻腻的布丁。
“那么James你有没有考虑过毕业后去做一个Auror？”话题说着说着忽然变成了两个孩子职业的选择，Jasper,Potter看着儿子嬉皮笑脸地与Sirius斗嘴，脸色忽然变得有些严肃。
James看了一眼脸色瞬时变得很差的Sirius，在桌下安抚性地紧紧握住他的手。“当然了，成为Auror是我自小就有的梦想嘛。”
“那么Sirius……”
“他当然是跟着我了。”James一边说一边咧嘴笑着从盘里又拿起了一块“Sirius”。
James打开房门走进来时恰好看到Sirius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寂寞的眼神溶解在窗外孤独的月光中，蓦然间他有一种错觉好像Sirius就要消逝在这清冷的月华中。他轻轻地走过去坐到他的身边，目光望定Sirius被朦胧的月光柔和的侧脸，眼波中荡漾着如水的温柔，他伸出修长坚实的手臂把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寂寥的少年拥入自己的怀中。
“Prongs……”闷闷的开口。
“嗯？”
“你将来真的会成为一个Auror么？”
James心疼地看着怀中的人蹙起狭长的眉，他知道成为一个Auror也一直是Sirius的梦想，可是自从他逃离Black家之后这个梦想已经注定永远不能实现，他们都心知肚明人脉极广的Black家不会对他们背叛的儿子善罢甘休。所以Sirius现在唯一的梦想就是毕业后能和James一起工作。
于是James笑了，笑的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好像这根本就是一件不用思考就能得到答案的事情似的。“由你来决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去陪他们玩玩，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一直赖着你等你养活我。”
“真的假的？”
“在James,Potter眼里，老婆比事业重要得多。”难得一见的认真神色。
“鬼才是你老婆。”话虽这么说，可是还是甜蜜地笑了。这个笑容在淡淡月光的笼罩下美的令人窒息。
Sirius可能仅仅将这句话当成了一次不经意说出的玩笑，可是对于James来说，再丰饶的财富、再诱人的名利也不能换来自己爱的人因为自己露出开心笑容。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一件事，莫过于看到自己心爱之人的嘴角，扩散开因他而生只为他而绚烂的微笑。
“Siri，你知道么？你的微笑是我最大的幸福。”
——我愿意放弃所有，只为换回你一个心无杂念的笑容。
——我永远不会放手，因为我要把你永远绑在我的身边，生生世世。
※
有时Sirius会好奇James是不是一个幻化成人性的弹簧，因为他总是率性而为，想到什么就会不假思索地弹出去付诸行动。比如现在，再过一个小时广场的时钟将要敲响凌晨的钟声，又一个圣诞前夕将在人们的欢呼声中溜走，可是他却固执地拉着他跑出了家，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地跳动在黝黑的窗户之后，他们跑过林叶被风拂动相互摩擦，从而飘出飒飒声响的森林，安静中透着诡异。
一路上他没有问他要去哪儿，他知道James早晚会告诉他，他就是对他有这份没来由的信任。终于他们在一座荒山前止住脚步，山上疏落着几棵鬼魅的树影，黯淡的月光流淌在山坡上，给山笼上一层轻如薄雾的面纱。山上的积雪还未完全熔化，斑斑驳驳地错落在山顶和山腰间，白的有些突兀。
James放开Sirius的手，没有说一句话，却对他诡秘地一笑。在Sirius开口发问之前掏出魔杖，然后他就像舞台上乐队前指点江山的指挥家，优雅地挥舞手中的木棍，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波光粼粼的春水。没有溪边垂头饮水的小鹿。没有暖煦的春风吻过轻飘飘的发丝。没有树下仰首微笑的嫩草。现在只是圣诞节到来的前夕，他们的面前只有一座被冬天的寒冷笼盖的荒山。
可是——
像是漆黑中刮过一阵暖洋洋的风，吹醒了地底那些沉睡的生灵。幼芽破土，枝干拔节，树枝上敛起裙摆的桃花娇羞地颤悠悠抖开粉嫩的花瓣。嫣然的桃花自山顶次第地开放，如同奔流直泻的粉红瀑布，如同流淌的娇嫩音符，在这冬日的荒山上流转出最明媚的光华。花朵层层叠叠地旋开，荒山一点一点地被浪漫的花海淹没。James站在如波浪般绽放的桃花下，脸上绽放出如桃花般灿烂的微笑，现在的他，是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唯一明亮的光源。
Sirius的视线被这灼灼明艳的桃花染上了晕红。
“还算满意么。我亲爱的Black少爷？”James优雅地对满脸惊诧的Sirius鞠躬，嘴角噙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Sirius别扭地转过身去背对他的光源，抬手，揉了揉被明丽的粉红饱胀的酸涩的眼睛。
“白痴，这是小女生才会喜欢的招数好吧。”
——有你在我身边，我的世界就一直是明媚的春天。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The Christmas E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