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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戏中 ...

  •   段洇和戴信鸢面对面坐在天台上。

      狭小的落脚点,俯瞰众生的高度。这个位置十分危险,一阵狂风就可以带走他们的生命。

      可是,向下看,一切渺小如蝼蚁。好像世界尽在掌握。

      这里不会被监视。两个人的交谈可以不受打扰的进行。

      段洇的神色有几分不虞,戴信鸢沉静的看着他。

      淡淡铅华,垂肩长发。她的容颜在微风里好像要融化一样,美丽得不真实。

      竟还是被对面的段洇一张冰山脸稳稳压过。

      “明知道下雨就应该打伞,明知道没有结果就不该开始。”戴信鸢说着中文,声音如金玉铿鸣,清亮中带着侠气。

      段洇看也不看她,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难道明知道人活着一定会死就不活了么。不论以何种姿态结束,我都一定会开始并继续。我倒想看看,会有什么结果等待着我。”

      戴信鸢有些惊讶的看着段洇。可能没有想到他会给出这样长的回答,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看待这个问题。

      “你还没拿到任务目标的资料吧。如果他和那个莱诺有什么牵扯,你会怎么做?”戴信鸢直视着他的眼睛说。

      段洇嘲讽的一笑:“如果他能和价值十亿美金的人头有牵扯,倒真不至辱没我了。”

      戴信鸢叹了口气:“总是这么自信。”倏然一笑,“那么,祝你快乐。资料都在你手上了,明晚行动。”

      段洇点点头。突然站了起来,这时一阵大风刮过,他单薄的身形在风里微微摇晃好像随时都会失足跌落。

      戴信鸢神色凝重,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暗扣。

      脚下轻轻的摇晃却很稳的站着,眯着眼睛享受狂风的段洇将视线慢慢移到了戴信鸢身上:“为什么要退出。你需要为此付出什么?”

      后者愣住了,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戴信鸢终于回神明妍一笑:“你在关心我么?”

      段洇无情的说:“不,只是越来越喜欢那个男人,在考虑退出。”

      戴信鸢眼中的光芒很快黯淡下来。

      “如果你想离开。我会帮你。”她轻轻说。

      这句话段洇应该没有听到,因为在他丢下那句话后就按动手镯射出钩索延墙疾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戴信鸢闭上眼睛。风带起她前额的碎发,抚弄着她精致的面庞,端庄又艳丽。

      “卡!”

      解下威亚的殷小楼坐在塞纳斯身边一边喝着水一边带上耳麦。塞纳斯为了近距离观赏开来了自己的直升机,一身标准飞行员装备相当的——风骚。

      接下来没有他的戏,本来可以休息。但殷小楼还是忍住了对塞纳斯的不爽坐在了他身边。因为接下来还有林倾绾的独角戏。

      苦命的林倾绾依旧挂着威亚坐在狂风大作的天台上,一双漂亮的杏目迎着风被吹得泪水横流。

      塞纳斯驾着直升机空投给她一瓶汽水,换来公主殿下一个白眼。

      “我只喝依云!”迎着大风,公主殿下高声喊道。

      塞纳斯没有听清,问身边大笑的殷小楼:“她说什么呢?”

      殷小楼笑得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唇红齿白宛如古装戏里的贵公子。

      塞纳斯盯着他,转脸把林倾绾扔到了一边。

      “倾绾不喝汽水,对皮肤不好。水的话她只喝依云。”笑够了的殷小楼开口解释。那边林倾绾正对这里怒目而视。

      塞纳斯随意的“哦”了一声。没有反应。

      殷小楼白他一眼,转身继续去看林倾绾。

      公主殿下果然没动那瓶汽水。伸个懒腰后就闭上了眼睛酝酿感情。

      殷小楼细细打量着她,觉得一别之后林倾绾的演技和美貌都上了一层楼。也许自己带给她的情感历程,会帮助她走向新的高度。

      ……

      这天凌晨时分。

      完成了白日拍摄随便休息了半个晚上的两个苦命孩子又集合在了一家酒店。

      塞纳斯的产业,提前清空了二十四个楼层的所有客人。

      走出化妆间,殷小楼受到了所有工作人员,演员及群众演员的目光洗礼。

      他带上了长约一米的用真人头发制作的黑色假发,化了淡淡烟熏的凤眼轮廓更深,益发显得妖媚无双,而裸色的唇色让他莹白的肤色蒙上淡淡的病弱气息。整张脸无可形容的漂亮,看一眼似乎都要窒息。

      高领的蕾丝镂空紧身衣和同款长裤将他的身形包裹得纤细轻灵,外面罩了一件华丽的狐裘大衣,既增添了神秘魅惑的气息又成功遮挡了他身形上与女性的差距。浑身没有任何饰物,因为它们就算再美丽也无法抢夺殷小楼本身的光彩。本来戴上去的首饰又被造型师一一摘了下去。

      他现在比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还要动人三分。

      林倾绾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被他掐住了,呼吸变得很困难。

      太魅惑,太性感,太精致,太……

      殷小楼尴尬的摆摆手,大家终于反应过来,鼓掌雷动。示意造型极为成功。林倾绾幽怨的看向导演:“这戏我没法拍了。让我站在他旁边,有可比性吗?”

      导演尴尬的一笑,任劳任怨的帮助演员进行心理建设:“他本来也不是女的。”

      林倾绾更加幽怨:“你不觉得这样我更丢脸吗?”

      导演:“……”

      林倾绾索性再次顶着素颜上阵,甚至只穿着极简的单肩白色纱裙。准备以清纯秀美来分得些许视线停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衣服和盘发配上她混血儿的超立体五官,确实很有希腊女神的圣洁味道。

      殷小楼的身高确实有些过头,好在到时候林倾绾踩了超高的坡跟鞋能与他同等海拔。而且摄影机不会拍摄他平底长靴的下半部分,所以这个问题算是很好的解决了。

      短暂的惊艳过后,一切就位。

      段洇和林倾绾并肩走进电梯,整齐的,前后距离保持在半米之内的,带有隐约杀气的步伐,是他们练习了好几个小时直到清晨的成果。穿着平底鞋的殷小楼还好说,睡眠严重不足又踩着高跟鞋的林倾绾在正式拍摄前,短暂的休息时脸色已经有些沉重。其实说心里话,这种明显不平常的走法很不合实际,杀手怎么能让人家一看就是杀手!但是骚包的塞纳斯显然在某些时刻起了可耻的作用。

      好在正式拍摄时他们走的很顺利,并没重复太多次。

      坐到最高层。走出电梯,段洇站在戴信鸢身后,眼睛直视前方,余光却时刻观察着四周。

      尽头的环形大厅正在举行宴会,段洇缓缓走进一间套房。不多时,戴信鸢从宴会上带来了一个男人。

      目标年龄三十四岁,男,隶属于某贩卖军火的□□组织。

      也许这行压力很大,这位先生有很多独特的爱好。

      看得出来,他对身边的林倾绾兴致不大,不过在他看到坐在木椅上邪肆微笑的段洇时,眼睛一亮。

      “很好。”他的声音很兴奋,似乎对段洇相当满意。

      段洇踢开身前的黑箱子。里面有很多SM的玩具。

      “皮鞭,蜡烛,手铐一定太无聊了吧。”段洇轻笑着说,“我们来点新鲜的?”

      男人眯起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段洇显得相当享受,伸手屏退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保镖,“全听你的。”他厚重的喘息声令人觉得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段洇散漫的坐在椅子上,用靴子轻轻敲了敲身前地面。

      比女王还女王的浅笑简直能叫人心跳脱框。

      男人了然一笑,一边慢慢脱掉上身的西装一边慢慢走过去。看的出来有些身手。即使在高度兴奋的状态下,脚步依旧十分沉凝。

      缓缓走过去,他温顺的跪在段洇脚下。

      段洇眯着眼睛微笑,病态的唇色,雪白的牙齿在灯火辉映下萦绕出一种惊人的魅力。

      伸出戴着极薄的机车半指手套的右手,段洇微微斜着头抚摸这身前男人的长发。脸上高傲而宠溺的表情像极了女王抚摸自己的爱犬。

      段洇慢慢将头部凑近他:“宝贝,我们……”他的左手轻轻游走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

      男人用痴迷的神情静静聆听这于他好似天籁般的声音。

      房间另一边,戴信鸢已经无声无息的解决了屋内潜伏的保镖并且将手放在了门锁上准备将门反锁。

      得到信号的段洇蓦然一笑。他的微笑何等动人,眼前的人激动的已经浑身颤抖。

      “来玩死亡游戏吧。”段洇轻轻的说,不待眼前一脸痴恋的男人回神,已经将手上的毒针送进了他的心脏。

      就在同时,戴信鸢将门锁一拧。

      咔嗒一声,说大不大,却可以惊动守在外面时刻警惕的保镖。

      戴信鸢冲段洇清叱:“快,走!”

      段洇已经翻身跃到了事先研究好的位置,手上是从箱子地下抄出的小型火炮。转眼间从墙壁上开出了一个足够一个人钻过去大洞。

      那边反应过来的保镖们已经在门外疯狂的扫射,戴信鸢一边跟在段洇身后准备从洞中逃亡一边挥手抓了沙发堵住了墙上的洞。

      从洞中钻出来就是另一个大厅,没有人。段洇和戴信鸢发足狂飙从离原来位置最远的出口逃了出去并沿楼梯向下直到16层,用房卡打开事先准备好的客房算是暂时可以缓口气。

      这次的任务确实不算容易。因为目标身边永远跟着两个以上的保镖,并且住处永远会安排一位暗卫。

      好在计划中一切还算顺利。

      戴信鸢对段洇微微一笑。

      那笑容好似深渊的蔷薇,晦涩又多情。
      段洇并没有时间探寻她笑容中的深意,迅速拽下左耳上伪装成耳钉形状的遥控器,准备同时引爆假发和监控室中安置的炸药。

      他们不可能在目标检查过的房间提前安放炸药。

      大型的炸药携带不能,小型的威力太弱。

      不过好在有段洇。他厚厚的足有一米长的假发中遍布着小型定时炸药。被段洇扔在原地,这时引爆,正可以销毁痕迹同时阻挡追兵,而引爆提前安置在监控室的炸药就可以销毁两个人的影像资料,将未来的危险降到最低。

      段洇正要捏碎耳钉上的假宝石,却被戴信鸢伸手夺走。

      “你干什么?!”段洇低吼,头一次显得有些紧张。这时候,每秒钟都是珍贵的,每晚一秒引爆,两个人的处境就危险一分。

      “莱诺在那个大厅里。”戴信鸢清晰的说,手上拿着那枚决定生死的遥控器。

      段洇愣住了。

      好像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有一秒钟。他的身体有掩饰不了的颤抖。

      “谁安排的?你吗?”他的声音不像平时的那个人,尖且抖的声线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如果引爆炸药,至少二十四层到二十层会化为灰烬,余波据计算会波及到十六层以上。更不必说在炸弹旁的宴会厅里的莱诺。

      戴信鸢面对着他直立。

      “你说我要不要捏碎它?”她冷静的问道,眼睛直视着段洇,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是,谁都知道,此刻她的心里正在翻江倒海。

      段洇伸手想要抢夺戴信鸢手上的遥控器。

      可是他的手很抖,强撑着出招的身体被戴信鸢反手一勾带到了墙上制住。

      被戴信鸢用手肘按在墙上,他安静的好像死了一样。

      “你知道如果我们不引爆它,暴露了身份,特征,指纹,DNA后来自目标组织和我们所属组织的追杀将会是何等的……残酷。那么,也要放弃我们的生命选择莱诺么?你真的爱上他了?”

      段洇没有说话。

      他干脆放弃了做选择的权利。其实,他已经为自己做了选择,只是,他不能做戴信鸢的选择。

      戴信鸢狠狠捏碎了手上的遥控器。

      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

      整个楼体都在摇晃,屋内的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下来,警报器铃声大作。

      两个人贴的很近,戴信鸢可以清晰的看见他浓密纤长的睫毛随着爆炸声微微颤了颤。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迷人,只是神采涣散。

      戴信鸢放开手,他站在地上沉默了很久。

      “是你们的计划吧。要我来做。”段洇用手支撑着头,倚在墙上无力的说。

      刚刚还神采奕奕,杀伐果断的王牌杀手。现在好像被抽干了力气,眼中带着沉沉的暮气靠在墙上。

      戴信鸢看着他。 “组织可以允许你在任何人身上发泄欲望。但是你和莱诺,过了。”戴信鸢慢慢的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段洇没有抬头。

      “所以,今天顺带除掉这个潜在的威胁。”戴信鸢知道段洇不会给她回答,继续说道。

      “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恨死神。不过,我想终你一生,也不可能报仇。”戴信鸢的目光移向远方,似乎不想再看那个人悲伤的模样。

      戴信鸢转身向门外走去,按照他们本来的计划应该是在整栋旧楼警铃大作后混在惊慌的人群中离开。可是段洇似乎不打算按原计划行事。

      好在,如今这里还算安全。

      戴信鸢随着人流向外走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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