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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到了初秋,皇帝下旨召林海回京待职,扬州巡盐使一职则另指了别人去,林海自然是要等接任的人到任后办了交接才能回来。不过,林管家已经先领了一车的什物先回了林家老宅。

      贾母原本掌握着的藏在林家中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失了音讯,直到贾政告诉她,林家老宅目前正在翻新,林海估计年底前会回来。

      “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在林家的探子已经半年没给我信息?这林海什么时候被召回京的,我居然都不晓得。”贾母一个人在房里,若有所思地在想着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贾母手中握有的人脉是贾家上两代在朝为官时培养出来的,原本是为了皇上办事所用,才得以被容许拥有的,本来到这一代应该是要交到贾赦或贾政的手中,没想到被贾母揽在手里不肯放,成了她为了谋算私人利益的工具,虽说看着是为贾家好,可是怎么看她眼中的贾家似没有包括了所有的人。

      被安置在林家的探子消失了,自然是林海和傅恒所为,也间接牵出了贾家包藏的野心,加上林黛玉在贾府的安危难测,林海越发的想和贾家断绝一切关系。

      林海在十月初就确定了回京的日子,先写了信去给贾母,说明了即将回京及欲带林黛玉回京的消息。

      贾母接到信后,心中难掩不悦,她在心底盘算了许久后才命小丫鬟请来了林黛玉。

      林黛玉自从知道了贾家的人暗中换了她的药想致她于死地时,对贾母的情分越发淡薄,此时听到贾母特地叫了她过去,竟然觉得有些不安。

      “紫鹃姐姐?妳说老太君会有什么事呢?”林黛玉紧张地抓着紫鹃的手,不晓得该不该过去。

      “不管什么事,姑娘只管小心应对就是,不能避而不见。”紫鹃安抚着因秋季装病而显得脸色苍白的林黛玉。

      “嗯,我知道了。”林黛玉想想也对,毕竟是长辈,自己怎么也不能失了礼仪,长者有请,不能不从。

      林黛玉带着紫鹃来到贾母屋里,向贾母问安后,贾母带着有些冷淡的笑意,道:“玉儿,妳父亲昨天来了信,说是下个月就能回京了,等他回来就会尽快接妳回家里去。”

      “真的吗?父亲要回京城了?”林黛玉好似才第一次听到这消息似的一脸讶异。

      “妳父亲之前没告诉妳吗?”贾母略带着审视的神色,看着林黛玉的反应,问道。

      “之前来老太君这里时,父亲并没有多说什么。”林黛玉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哦?”贾母的眼角略略地扫过林黛玉身后的紫鹃,也没再多问什么。

      “老太君…,父亲可有说是哪一天回来?”林黛玉带着希冀地眼光,问道。

      “大约得到月底吧,只是…,玉儿若回去林家,家中又无主母照应,总不是好的,可是妳和妳父亲也分开了几个月,想来妳也是极想念妳父亲了,我想了想,不如妳就回去住个两三个月,之后还是回来这里,好歹有我和妳舅母教导着,也省得以后让人家看笑话。”贾母貌似为难了许久才下了这个决定。

      “这事,玉儿也不好决定,还是等和父亲重逢了之后,问过父亲再做打算。”林黛玉这话说的,即没答应又不反对的。

      “也是,那就到时我再和妳父亲说就是了。”贾母一点也不担心这事,她心里的打算极好,认准了林海不会违逆她的话。

      贾母自从知道林海没事之后,心里的打算又多了一层,这薛宝钗虽好,却是个平民百姓的出身,自是不能坐上八旗子弟的嫡妻之位,如果让林黛玉嫁与贾宝玉为正妻,之后再纳薛宝钗入门却是可行的。

      所以,她现在当然不可能轻易地放掉对林黛玉的掌控,又想到林黛玉现在对紫鹃是极度信任,自己不如做个表面上的人情,把紫鹃送给林黛玉带回林家,再对紫鹃施压一番,还怕那小丫头不乖乖地替她打探林家的消息?

      没几日,贾母又将紫鹃单独召了来见面,紫鹃一脸顺从的模样跪在贾母面前,让贾母放低了不少戒心。

      “紫鹃,下个月,林姑老爷回来后就会接玉儿回去,到时妳就随着玉儿回去吧,她在这里让妳伺候惯了的,要是一时半刻换了人总是不妥,不过……,上次我说的话,妳可还记得?”贾主板着脸,既不怒也不笑的说道。

      “紫鹃记得,只是姑娘的作息向来规律,所以紫鹃倒也找不出不对的地方,所以……。”紫鹃以为贾母在怪她没把林黛玉的事告诉她,连忙解释道。

      “算了,说不定林姑老爷也没怎么相信自己的女儿有多少能力呢,只是妳到了林家后就不同了,多少都能探知一些林家的事,我要妳经常的把信息传给我知道,不然的话……,妳应该明白才是。”贾母望着紫鹃的神色有些冰冷,不停地提醒着紫鹃,她的性命是握在谁的手上。

      “紫鹃知道了,可是,紫鹃身在内院,出入肯定多有不易,到时要怎么把信息交给老太君您呢?”紫鹃颇为为难的看着贾母。

      “这到时自然会有人和妳接头,不用妳操心。”贾母不愿让紫鹃知道更多,就如此回道。

      “是,紫鹃知道了。”紫鹃也明白贾母不会让她知道太多事的。

      当贾母告知林黛玉,要让紫鹃随她回林家继续伺候她时,林黛玉却是一脸为难,道:“老太君,以前母亲就教过玉儿一些管家之道,这如何管束下人就是其中一件。”

      “哦?敏儿是如何说的?”贾母不以为林黛玉会懂得什么事,故而一脸好奇的问。

      “母亲说,这奴仆也是家中的财产,每个人都有一张卖身契握在主子手中,藉以用来掌握奴仆的向心力,这紫鹃如今是在贾府,自然要看老太君您几分脸面,毕竟她是卖身在贾府的,若是跟了我去林家,这卖身契也不在我手上,要是她仗着您而待慢了玉儿,玉儿却发作都发作不得,又有什么用呢?”林黛玉一副紫鹃算不得林家的人,实没必要跟着她回去的态度。

      “这话说得倒是不假,嗯……鸳鸯,妳去叫二奶奶过来一趟,顺便把紫鹃的卖身契带来。”贾母心想反正这丫头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曲曲一张卖身契给了便是。

      不久,王熙凤带着平儿快步地走了过来,一进门就说道:“老太君,我来向您请安啦,鸳鸯说您在找紫鹃的卖身契,可是有什么事不成?”

      “哪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我看紫鹃在玉儿身边也伺候那么久了,要是玉儿离了她,怕是要受委屈,打算让紫鹃跟着玉儿一块回林家,没想到玉儿这丫头偏要说那不是她家的丫鬟,她不好意思带走,这才叫妳把紫鹃的卖身契带来交给她,省得她说咱们家小气,连个丫鬟都舍不得给。”贾母似毫无芥蒂的向王熙凤解释着。

      “原来如此啊,我还想着紫鹃那丫头挺细心的,把妹妹照顾的这么水灵,打算哪日调来我身边重用的呢,既然老太君这么说,我也不能小气,妹妹,这是紫鹃那丫头的卖身契,妳可要收好啦。”王熙凤恍然大悟,笑着将手中的纸递给了林黛玉。

      “那玉儿就不客气的收下了,谢谢老太君,谢谢琏二嫂子。”林黛玉这才高兴地将紫鹃的卖身契接过,又打开仔细地瞧了瞧,然后收进怀里贴身放着。

      贾母以为这一切真的都是贾敏教给林黛玉的法子,也没有多想,在她看来,紫鹃一个小丫头的命并没有多少价值,来日就算有了什么威胁,她也能轻易地就收割了去,哪是一张小小卖身契能约束的呢?

      林黛玉就这么将紫鹃的卖身契从贾母的手中哄骗到手,随后在林管家来和她提及林府内的准备事项大致完成时,她悄悄地将卖身契交给了林管家,要他想法子将紫鹃的奴籍销掉,换回良籍。

      只是紫鹃因着那日林黛玉向贾母要卖身契时,正好被支去了薛宝钗那里送东西,不曾知晓,而紫鹃更没去过问过自己是不是要跟林黛玉回林家的事,便一直被林黛玉特意瞒在鼓里,准备等到回了林家才要给紫鹃惊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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