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轩昂江湖奇侠传》鱼渔

4、第四集

　　第四集
　　“莉榛哪——”我的深情呼唤，令在场众人为之——晕厥。我倒不知道自己的内力如此深厚，竟可竟狮子吼之功。趁着老板娘被我吼得晕晕乎乎时，赶忙拉起我的未来幸福——唐表妹的小手，杀出重围。

　　“你……你放开我！”唐莉榛气急败坏的甩开我，好似我对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我是男主啊，我拉你的手，你即便面上不悦，心里也要感动得一塌糊涂、糊涂一塌。

　　还是说，这姑娘太面嫩？不见得吧，看她万里追表哥的热情，全然没有面嫩害羞可言。不过她害羞也无妨，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莉榛，我弄疼你了么？”虽然这话问的有点早（咳，一般是在云雨后，彬彬有礼的本公子必问的），但我相信我深情的言语，我脉脉含情的目光，必然令她芳心鹿撞，从此深陷。

　　她垂下了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果然，我弄疼她了？怜香惜玉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唐表妹实在是位美女。我待要乘胜追击时，她抬起了头，稍稍出乎我意料的未有美目含泪，倒是有那么点怒……

　　我着实对她的彪悍有些害怕，不由得退开两步。“莉榛……？”她的脸色愈来愈黑，我的心愈来愈凉。看着她宝剑出鞘，目光如冰，我暗呼凄惨。我华丽丽的电视剧人生啊，难道就要断送在这小妮子手上？

　　我本该是遍地开花的後宫啊，为什么只有一个母夜叉？话说回来，我只是握了她的手，也没把她怎么样不是？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道：“榛儿，不可欺负人。”

　　唐莉榛乍一闻言，眼圈登时红了，剑势收了。我暗松口气，又在唐姑娘手下捡回一条命，欣喜之余，一径扭头去看我的救命恩人。

　　好一个……胡子男。年纪似乎也不太大，却养那么长的胡子，你是要扮关公，还是准备减下来卖？衣服素的可以做袈裟，头发长的可扫地……我不禁对此人瞧不上眼。谁找来这么一个乞丐路人甲的？

　　“三叔，呜呜呜……”唐姑娘甩下剑就扑了过去，我的好姑娘啊，你怎么在别人的怀里哭起来了？你应该在我这天下无敌的男主角的宽敞的胸怀中，楚楚可怜的哭泣。这下好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个胡子男。我对此男的印象愈发差了。

　　“榛儿别哭啊，别哭。到底怎么了？”胡子男轻拍莉榛表妹的背安抚，看的我直想剁了他的手。

　　唐姑娘眉眼一挑，指着地上的我道：“他……他……他……欺负我……”说罢，又痛哭起来。

　　我一个头两个大，我欺负你？你三叔刚才还说是你在欺负我呢。“哇——”唐莉榛扔在地上的剑诡异的飞了起来，直朝我射来。

　　“前辈！”
　　“小宇！”

　　两声惊呼让我放下心来。有这二人，我就不必害怕凶恶表妹女主角了。话说编剧把他们弄出来，是不是用来做我保镖的？你可要知道，跟班的质量直接影响本人的地位。这二人，足可将我推至武林盟主。

　　扯回话题——哪知，人算不如天算，我的吴师兄，唐姑娘的许表哥确是一腔热血为救人，可惜，二人同心不同力。一个把剑挑向左，一个把剑拨向右。两力作用之下的结果，自然是——

　　那剑继续朝我直直射来。可怜我至今最高的招式是神龙狮子吼（神龙？），这剑又没长耳朵，想来我再如何深情嘶吼也是无用。眼睁睁看到剑朝我右眼珠子射来，然后，也不知是我命大，还是本能求生反应，千钧一发之间，那剑擦着我的右耳朵飞过。

　　剑入土三寸，晃动不已。唐姑娘的哭声停了，众人都在看我，只差没流口水。我有那么好看么？耳朵上滑下温热的液体。莫非是汗？但也应该是冷汗，而非温热的啊。

　　我探手摸去，拿到眼前看清楚，原来是血。

　　相信我，见惯了剧组不把血袋当数的我，心里是很镇定的。身为英雄，流点血算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啊。可是，身体的反应好像有些不对，头开始晕了，目开始眩了，众人的身影开始模糊了。

　　我突然惊察一个不争的事实，我晕血。编——剧，你给我死出来！我的美满江湖路，竟要因为晕血而终止在此了吗？

　　一声嘤咛（话说我都晕了，怎能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编剧：落后，上帝视角你没听过？），我幽幽（这是形容除唐表妹以外的温柔似水的女子的吧）醒过来，痛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一睡不起。

　　从前我就算晕了倒了，其间总有可亲可爱的美婢环绕，无微不至的伺候，醒来还会甜甜的惊呼一声“大侠，你醒了。”而今，不但美婢、伺候全无，还是被人暴力摇醒的，昏过去的时间统共不超过十秒，还要让人哭丧——“轩昂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我的轩昂哪……”

　　我无语的戳戳许清盛的泪脸——你以为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很好看么？冷冷道：“许兄，我还没死呢。”

　　不待许清盛惊诧转关怀，师兄吴一寰将他扒开，把我从上到下一阵摸索，急问：“小宇，你可觉得哪里不适？”我想说，给你这样当众人面乱摸最不适，可在他的目光下说不出口，只好点头：“多谢师兄关心，我无碍。”

　　“哼，原来是装死。”唐莉榛站在不远处，侧着身子，飞快瞪我一眼。她眼圈红红，菱唇肿肿，发丝临乱，好不可爱（渔：你这是什么品位？东方：我正在尽力爱上她，你少打岔。）只见她樱唇一翘，道：“表哥，既然他没事，我们走吧。”

　　许清盛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挤开我师兄，颤声道：“表妹，你还不明白么？我们……我们相爱啊。”在唐莉榛释放杀气前，我赶忙向她眨眼，表示许清盛在不好意思，也不知她能不能懂。

　　唐莉榛扬起微笑，看了看许清盛，又看看我，叹道：“表哥，你以为随便抓个人说喜欢，我就会放弃了么？你我可是指腹为婚，三叔是吧？”她朝着一旁静立，几乎让人遗忘的长胡男看看。后者一点头，宠溺的笑，却不似叔叔对侄女的那种……

　　我突然有个不良的怀疑，加上之前编剧那猪头提到的“收费频道”，莫非此剧……要上演禁断恋？我来回仔细观察这三叔和唐表妹，身高不是问题，年纪更不是爱情的阻碍。那样含情的目光，那样宠溺的笑容，“我明白了！”一激动，不小心就漏了嘴。

　　好在没人搭理我，许清盛还在紧搂我不放，在唐姑娘的目光逼视下，我挣扎着脱出了他的魔爪，许清盛讶道：“轩昂，你……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我赶紧提脚堵住他的泣血表白，叹口气再叹口气，道：“清盛，你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惊！奇了，我要说的不是这一句啊，怎么嘴巴自己动起来了？还好许清盛正沉浸在他自造的悲伤中，没听到我的话。可不妙的是，我已经感觉到师兄向我射来的灼灼目光——你想烧穿我吗？

　　唐莉榛冷笑道：“表哥，你可看见了。他根本不爱你，而且，哼哼，他爱的是……”我的动物本能告诉我，现在是脚底抹油的时候，然而这想法刚起，后颈处一麻，被人拿个正着。“不要动！”扔在地上。师兄挺身而出，怒目喝道：“你对我师弟做了什么？”我苦笑心想：可别说那么暧昧行不？你还嫌我的事不够多吗？

　　师兄又开始在我身上摸索，天哪，我们这是在演A片吗？虽然他目的纯良（为我解穴），可是我是个正常的人啊，你这样温柔的抚摸，任谁也会有正常反应的。别问我是何种反应，那是限制级内容好吧？

　　肚里把点我穴的表妹的三叔骂个痛快，接触到他颇含威胁的眼神，好似在说：你敢骂我试试看。我即刻停下了腹诽——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爱的是，他的师兄！”唐莉榛这句话足足拖了三分钟戏（可以插播广告了，导播）。乍闻此言，众皆一惊，师兄更是难以置信的凝视我，我心中叫苦，苦于动弹不得。

　　许清盛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和师兄良久良久，继而如丧考妣，眼中竟有莹莹光芒。我心想，这人作戏作全套，是个人物。他轻轻道：“原来……原来……莫怪你一直不肯接受我，莫怪你一提到师兄，便满面春风。轩昂，原来是他……”

　　我的面部肌肉抽搐了，拜托你许兄，别瞎编好不好？我什么时候想到师兄就满面春风，我可是正常性取向的好男儿。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深陷了我堕落了，我……我是真的爱你啊。”我正奇怪伤心的云雨为什么还没出现，惊天一个霹雳打了下来，将许清盛的发束打散，又是一个闪电，映照下，他的脸显得无比狰狞，衣袂无风自动（那是鼓风机 ＝ ＝）。

　　这又开始演鬼片了？

　　然后，他的纵情表演开始了。“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重复了千次，继续“我没输我没输我没输……”千次。

　　“许兄，你说重点吧，我站的腿脚都麻了。”拖戏不是好习惯。

　　“哦，抱歉。我要说的是——我不会就此服输的，吴一寰听着，我，许清盛在此向你宣战。”我心中叫好，终于让我见证经历了一段武林史，他二人武功都不错，我师兄更是晶主什么的，想来武林地位很高，这要是开打了，必定留名史册。我东方宇就是历史的叙述人。

　　接着，他的指头指向从师兄移到了我。莫非也要向我宣战？虽然成为武林盟主必经之路，但我们毕竟曾是朋友。啊，挚友相残，多么煽情的情节，编剧我爱你。

　　“我一定会将轩昂的心夺到！”
　　“我一定会将轩昂的心夺到！”

　　在我沉浸在成为武林盟主的美梦中时，这样的一记致命打击着实不轻。让我至少有三天神志恍惚，语无伦次。

　　等我的神志好不容易恢复正常，我已身在京城圣都（好俗的名字），身边还有四个拖油瓶。你问为什么有四个？我数给你听啊。

　　第一个自然是誓死要守护我的宝贝师兄吴一寰（已捧着我的脸不知对我含泪表白了多少次）。第二个是那誓死要夺取我的心（呕……）的许清盛。第三个是誓死要将意欲夺取我的心的表哥的心夺取（好拗口）的刁蛮表妹唐莉榛。第四个便是誓死要和侄女发生一段禁断恋的三叔（至今不知道名字）。

　　我的电视剧人生啊，为什么这样悲惨？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来到京城，不是因为京城女扮男装的公主、微服出巡的皇帝多。而是，那两位毫无生理自然知识，不懂得男男之恋是要遭雷击的师兄和许兄，说谁能偷到皇帝家的九龙壁就算获得跟我独处三月的权利。

　　话说这情节是越来越小白了。
　　第一，我们真的要上演收费深夜档吗？泪～
　　第二，九龙壁生根在地，你咋偷呢？当然偷不到最好。
　　第三，我凭什么要和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独处三月？小唐姑娘，快救男主我啊。

　　我的呼声没人听见，师兄的声音倒在耳边响起。无论师兄的心理健康问题多么严重，他毕竟是关心照顾我的好师兄（虽然嗜好是喂我吃药给我上药）。

　　“吃吧，这是师兄熬夜为你煮的银耳莲子羹。”我欲哭无泪的望着那碗份量扎实的羹粥。我真的不是在暴殄天物，矫情装娇。甚至可以说，剧组肯这样下本钱的制作道具（味道着实不错），比起从前喝碗凉水都要赞“好茶”的生活，我简直感激涕零了。

　　然而，任谁在无病无痛时，被逼十天三餐饱餐后还要喝一模一样的“银耳莲子羹”，也会闻味就想吐的。显然，我的宝贝吴师兄并不知道其中苦痛。

　　我对着那碗羹发呆了半晌，颤抖的双手始终做不出端的动作。喝还是不喝，这是一个问题。

　　“师兄……我……我真的要喝吗？”
　　“当然啦，你体质弱。咱们行走江湖之人，晕血如何得了？须得好好补身子。来，张开嘴，啊——”

　　眼看那勺白花花的银耳渐渐逼近唇边，我万般无耐下，心中念着“灶王菩萨原谅我”，倾身一个“不小心”撞翻了青瓷碗。碗碎了，银耳莲子洒了，我放心了。

　　“师兄，真不住，这是你的心血啊，我……我这可如何对得起你？”我作势要捡起地上残渣来吃，师兄当然阻止了我，并且温柔的说了句让我绝望的想跳楼的话：“没关系，我煮了一锅。小宇你爱吃就太好了，我本以为你吃厌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取来。掉在地上的可不能吃了哦。”言罢，满面慈祥的对我一笑而去。

　　当此时，我的唯一感想是：自作孽，不可活。编剧，你想我死么？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非人（？）的生活，我不能再忍受了。师兄，多谢你的好心。许兄，多谢你的痴情。我东方轩昂，注定是水中鱼，天上鸟，不能在你们呵护的牢笼中过一世。所以，我走了。

　　如果可以，今后我会去看你们的。

　　也或许，哪天，在某个武林盛会上，你们会看到盛装的我，主持着武林大会，指点着祖国江山。

　　啊，我的征途是无限的电视剧海洋。

　　啊啊啊——！！惨叫声惊起闷鸦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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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朋友们，纵使我从堂堂寰宇门圣都分舵闪着钻石般光芒的楼梯上摔下来，你们还是要相信我的豪言壮语，那是我的梦想理想和幻想（？）。“把我摔的那段减掉啊，哎哟，摔死我了。我的征途是……哎哟……”

　　不行，我不能就此倒下！再落入师兄的“银耳莲子阵”，我就没活头了。趁着围观的家人还没超过三层，我赶紧忍痛爬了起来，往外冲去。在这种时候，偶尔撞上个把仇家是一定的。

　　不出我的意料，我在大门口撞着一个华服之人。虽然这人肯定是推动剧情的关键，但是我现在没本钱跟他罗嗦。但是又但是，我本该逃之夭夭，我本该毫无挂碍，我本该是华丽丽的征服武林的……我的所有梦想理解幻想，全在看清楚那人的一刹那间消弥无踪了。

　　我看见了，我终于看见了。
　　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我东方轩昂人生的另一半，我的所有希望，我……所有的爱……

　　听见了吗？我如雷击般的心跳声。看见了吗？我满面桃花的爱慕。感受到了吗？我浑身上下散发的情意。

　　什么唐表妹，都可以踢开了（貌似至今只有一个女角）。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华贵，只有私逃出宫的公主身份可匹配。

　　“公子，这人有没有撞到你。”她的仆从——看那白嫩嫩的样子，不是小太监就是小宫女了。哈，毋庸置疑了。我潇洒的弹弹长衫，上前躬身一揖到地，展现本人最自信的无敌杀人（喂～）笑容，道：“是在下莽撞，叫公……呃，公子受惊了。”差点就直接叫她“公主”了。

　　那小宫女还是小太监的瞪我一眼，哂道：“好无礼的人。”

　　我的天命真女妩媚万千（好像没有吧，东方）的睇我一眼，进入堂内。不爱说话吗？定是害羞或者担心暴露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我的目光直直的追随她的背影，我的脚步自动跟着她的轨迹。

　　公主，请你与我发生一段感天动地、人神共……泣的爱情吧。

　　限制级，我爱限制级。
　　收费台，我爱收费台。

　　让限制和收费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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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工甲：导播，这个真的可以播吗？
　　导播：人人都得吃饭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