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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阿克是个混混,混了很多年,吃了很多苦。有时他会梦见大片漫天飞沙的土地,贫瘠得让他几乎涌出眼泪。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站在破落的房子前面,纱巾围住头部,只看得到那双苍老温柔的眼睛向远处眺望,嘴中一遍遍地念道。
——希尔克
——希尔克
——希尔克
他十二岁被父亲带到繁华的内地。
起初,父亲带阿克逛商业街,去游乐场,带他见了很多从来不敢想象的东西,美妙的,彩色的,是多么缤纷多么让他沉醉。
那些天里,还是孩子的阿克很开心,他常常笑着,有时也向父亲撒娇。纯真干净的眼睛看不见所有黑暗的东西,看不见父亲突然皱起的眉,偶尔掩饰的厌恶。他只以为离了婚,去过戒毒所的父亲真的改变了许多,变得有责任并且温柔了起来。
而现在阿克想,如果他知道父亲带他到内地只是为了自己帮他偷钱,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一文不值的奴隶,那些看上去像在天堂才有的东西,其实,是用来迷惑他的毒药。那么自己就一定不会扔下生病的阿娜,离开那片贫瘠的土地,离开心爱的家人。
只是,他还不知道。
在内地玩过几天之后的一个早晨,阿克仍旧沉浸在美妙的梦里,而父亲突然抓住他的头发,把他从被窝里猛地拽了出来,恶狠狠地对他说,“钱全被你玩光了,今天你去挣钱!!!必须去!!!”
阿克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望向双眼通红的父亲,他好像一夜没睡,而且满身酒味。
“怎么了阿塔?”他小心询问。就像原本无忧无虑的小鹿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般,突然敏感了起来。
父亲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瞪着红红的眼睛,像发了疯的野狼在嘶嚎。“钱用完了你没听见了没!!你今天去偷!去街上偷钱!!!!!!”歇斯底里的样子让阿克感到了恐惧。
“什么!不能偷,不能偷,我要去告诉阿娜,我要回家了!阿娜还在生病啊!”偷盗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如果偷了钱,就是坏人。母亲在阿克很小的时候就教育他,不可以做坏事,因为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便没有后悔的余地,如果阿克死后得不到安拉的眷顾,那会是很痛苦的事情。
阿克害怕生气发怒的父亲,但是他瘦小的身体没办法抵抗,只能拼命往角落里蜷缩,一边呢喃着“阿娜,快来救救我……”
那天是阴天,然后突然打了一个响雷,仿佛昭示这隐藏在黑暗下丑陋恶毒的东西终于破土而出。
阿克的父亲用浸湿的电话线抽打他的背,因为营养不良,每一下都抽在了阿克突出的骨头上,疼痛从被鞭打的地方蔓延,一条条又红又肿的痕迹满布他的背。锥心似的痛苦绽开,但是怎么可能只有身体在疼呢,心脏,也要疼的喘不过起来了啊。为什么会忘记,眼前可怜的孩子,是他亲生的骨肉呢。
最后,父亲把阿克拎起来,关进了衣柜,他听见柜子外面父亲还喘着粗气,声音又响又闷,“你好好想清楚!”
柜子里好暗,好可怕。蟑螂悉悉索索地再他耳边攀爬。阿克抱住自己的膝盖,绝望慢慢膨胀,流进血液里,流进他呼吸着的空气里。
阿克在黑暗中低泣。
——阿娜,救救我。
那天开始父亲实施了他伟大的计划。白天把阿克赶到大街上偷行人的钱包,晚上把钱扔进滚烫的开水,让他练习用最快的速度把钱拣出来。水是刚烧开的沸水,阿克经常被烫的皮开肉绽,但是父亲怎么可能帮他包扎,再来关心他呢。
父亲说,每天都要偷到一千块钱,不然就再也不能回家见阿娜。他的眼里只有钱啊。
阿克真的很怕,很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阿娜。也怕自己会变坏,那样即使能回去见阿娜,阿娜也不会要他了。
他变得好肮脏。
但是阿克还是停止不了疯狂的思念,离开家的那天,阿娜捏住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神情,好像能渐渐明白了,其中隐忍着的东西。
一开始“工作”阿克并不是很顺利,很多时候会被人发现,遇到脾气比较差的,就会被他们在大街上暴打,他们冰冷坚硬的拳头,穿着锃亮皮鞋的脚,一下一下,打在了阿克瘦小的身体。运气好些也会被送进警局,让警察处置。
而他的父亲就在离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抽烟监视着他。
“不能告诉警察是我叫你去的!!听到没有!”阿克的父亲抓着他的领口,把他的头按在抽水马桶边上,马桶里是父亲没有处理的排泄物和喝醉后吐出的东西,发出难闻的恶臭。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阿塔……我知道了……”阿克呜咽着,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阿克在警察局把父亲叫了过来,因为阿克还未成年,就免去了拘役,但是罚款500。阿克的父亲还因为未能良好教育儿子而被训斥,看着他在警察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阿克感到开心,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也许父亲没看见吧。
但是回家后依旧被狠狠毒打,父亲逼他用舌头舔厕所的地板,把他的牙刷拿去刷马桶,而阿克并没有多余的钱去买一支新的牙刷。并且威胁他再把自己供出来的话,就会把他打死。
——阿克,你是否厌倦了这个黑暗的世界。
父亲折磨阿克的办法有很多很多。如果阿克再不听话,办法还会无限制地变多下去,直到他屈服,永远不再反抗。
阿克住的地方搬过一个又一个,后来阿克再被抓进警局,他就假装自己听不到,或者不会说话,有时候也装作听不懂汉语。
警局的人很多时候会因为考虑到阿克是维吾尔族人,为了民族和平而就此放他回去。
——阿克,你以为自己会一直是个好孩子,是吗?
肖扬第一次见到阿克是在一个下暴雨的午后。他冒雨跑到对面的奶茶店买了杯橘子汽水,回来的时候看见被同事押着的阿克。
破旧的衬衫又脏又湿,雨水黏住了他稍长的头发,因为缺少营养微微发黄,可爱的自然卷。渐渐显出优美线条的少年消瘦的面颊,挺拔小巧的鼻梁,眼眸深邃,只是投射出的是同年龄的孩子不曾有过的怨恨,对这个世界的怨恨。
阿克转过头看着肖扬。
真可惜,明明是这么好看的孩子。肖扬这样想。
“快进去!”同事用力拍了阿克的头,而阿克倔强地扬着唇角,像是什么都不惧怕的武士将要奔赴战场。似乎是一个轻视的微笑。
阿克很自觉地坐在一边的长椅上,摆弄了一下手上的黑色链子。
肖扬喝着橘子汽水走进,刚想与押阿克进来的同事说话,便听见坐在一旁阿克的声音。
“你来审我。”他的声音不似外表那样不良,声线里面透出的柔软,是否因为他的心脏仍旧是柔软的呢。
肖扬听见声音转过头,却发现阿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噗——”刚喝进的橘子汽水来不及流进喉管,奇怪又可笑地喷了出来。“我?”肖扬指了指自己。
阿克依旧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他坐在那里的痞子样,敞开的领口,遮住了一只眼睛的刘海,让肖扬的心脏跳动的力度莫名其妙地变重了。
“为什么是我?”肖扬带着阿克走进审讯室,冷冰冰的没有窗户没有阳光的封闭房间,一张破旧的桌子,三张木椅,头顶是四十瓦的节能日光灯,射出暗淡无聊的光线。
“因为没见过你。”阿克坐在椅子上。
“我可不是新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警员证件拿了出来。
“没看出你上了年纪,因为还喝橘子汽水。”阿克看了看那张证件后说道。
肖扬从事警员工作有十几年了,从22岁从警校毕业开始。如今他在市区有百来平米的房子,出行有私人小轿车,有妻有子,算是中产阶级的成年人了。也许生活一帆风顺,再加上妻子照顾有加,已是而立的肖扬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成熟。
“橘子汽水只是我的爱好。你要么?”肖扬把汽水朝阿克的方向推了推。
阿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嘟囔着接过。
“没见过你这么做警察的。”
肖扬笑了笑,然后拿过文件,看了几页便抬眼看向阿克。阿克正专心喝着汽水,一只手很无聊地拨弄桌子上突起的油漆。
“你是维吾尔族?”肖扬起初以为他是混血。
“是。”
“为什么来内地。”
“来挣钱。”
阿克的回答很简单,也很快,就像早就知道肖扬会问什么一样。也许,他早就熟悉了一般警察审讯的套路。
“那么,你有同伴吗?”肖扬此时意识到,也许,眼前这个名叫希尔克的少年会牵扯出一个大规模的儿童买卖团伙。多年来的经验这么告诉他。
“没有,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孤独,似乎是这个少年最不屑的,因为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平静。
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长久的一个人生活,是很恐怖的事情。人类从古便是群居生物,必须在不断与人交流中才能正常成长。
“你前科很多,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阿克如今不止偷钱那么简单,他入室偷窃,抢劫,在街上抢买菜妇女脖子上的项链,或者耳环,在公车上拍年轻女孩的裙底的照片,摸她们细腻的大腿,拉帮结派,斗殴,赌博。
很多坏事他都做过,资料上一一记载。
阿克发出不耐烦的“啧”,换了个姿势坐着,把喝完的汽水杯子用力放在桌上,“这个我不回答。”
面对这么嚣张的少年,肖扬并未生气,只是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示意他不要激动,“抱歉,我昨天才调来东边的警部工作,对你还不太了解。”
“资料上不是有吗!”少年面对肖扬温和的脸,竟然也没有办法再生气下去。只是愤愤地说。
“但是我刚才问你的问题,资料上可没有。”说完,还扬了扬手中厚厚的资料。“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不会勉强。但是我相信,以你的经验,你应该知道,最好还是回答一下。”
阿克皱着眉,嘴唇死死抿着,气愤地瞪着笑眯眯的肖扬。心里面懊悔自己挑了这么个老奸巨猾的大叔。
审讯室的空气一下子像凝结了一样,桌子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少年的手扣在桌子上,因为太过用力,关节的地方已经泛白。而另一边的刑警大人拿着资料一页页翻看,并不着急的样子。
阿克很讨厌回忆起之前的那段时光,如果自己更坚强呢,如果那个时候能反抗那个让人厌恶到骨子里的老头子,如果能早点离开他,或者杀了他。
“我父亲让我这么做。”
——阿克,你还在讨厌着懦弱的自己吗?
“没有一个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而且我父亲从来不让我告诉警察他的存在。”少年冰凉的声音在审讯室的一边响起。寂静孤独的声音。“还好他去年死了。”
肖扬抬起头看着阿克,少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右边的眼睛,另一只眼睛半闭。颓废又静谧的样子,忍受着汹涌而来的痛苦,悲伤,不堪,对自己的厌恶,对父亲的厌恶,对世界,对社会,对所有人的厌恶。
肖扬突然忘记了该怎么呼吸,少年的样子就像是印刻在了他的心脏。他觉得审讯室是在太闷太小,因为那种流动着的窒息,也已经蔓延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我十二岁生日的时候被父亲从塔城带到内地,他逼我去街上偷钱,每天只让我睡四个钟头,他去外面吃的时候不会考虑我的晚饭……”
少年慢慢讲述,渐渐平息了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只是淡然地讲述着,像在说一个故事,一个孩子被亲生父亲当做奴隶的故事。
肖扬把阿克送到警察局的大门口,拍了怕他的肩膀,“我会尽力帮助你,让你能早点回去”
少年只是安静站在他身边,低头看着脚尖并未答话,然后突然转过身抱住了肖扬,抱的很用力,额头抵在他的胸口。
肖扬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听见阿克细细的声音传来,“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别人的。作为警察也许你干的还不错。”
有些别扭的话语让肖扬忍不住微笑着回抱了他一下,“也许吧。”
——但是阿克,只要你相信前面有光。
阿克从那天起不再偷窃,不再做六年来做过的事情。阿克想拯救自己的灵魂了。
他想去小餐厅找一份工作,从此安定下来。当他带着笑容和憧憬走进餐厅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看向这个落魄的少年,他甚至还未来得及讲出一个字,老板就拿着铲子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边大吼着,“你滚!你这个小偷!滚远一点!”
阿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所有人都对他喊着,“滚!滚开!”
吃饭的人,在门口闲聊的人,餐厅的服务生,老板,老板娘,路过的路人,一下子站在了统一的战线,就像对抗凶猛的野兽,人见人打的蝼蚁那样,带着或厌恶或鄙夷的表情,仗着人多,很多平时不说的,说不出口的,肮脏的话,肮脏的词语,脱离了控制一般地喷薄而出。
阿克站在原地,脸上慢慢扬起一抹自嘲的微笑。不做任何反应,就像没听见一样,平静地转身离开。
并不是懦弱的人,我并不是懦弱的人啊。
阿克这样对自己说,便去了另一家店。但是无论去多少家店,情况都是一样,没有人愿意收留一个犯过错误的少年。即便他大吼着,或者跪下来解释,求求他们给他一份工作。
——阿克,阿克。
他很久没有哭过了,真的已经过了很久。只有在刚开始被父亲逼着偷钱,每天把手伸进开水里的日子,自己才哭过。多么懦弱的希尔克啊。
但是眼泪已经收藏了六年,很多的委屈,不甘,恐惧,痛苦,和思念,并没有一个人可以去诉说。这么只身在外的孩子,没有依靠了,生命中不再有花开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他只是想去菜场捡一些别人不要的蔬菜,今晚才能不饿肚子。因为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讨厌我。
我只是想吃饭,我很饿了。
阿克没来得及捡走一片菜叶,就被很多人一起轰了出来,丑陋的人们大喊着“小偷!小偷!”不知被谁绊倒摔在了地上,于是衬衫粘上了馊掉的酱汁,臭了的鸡蛋,鸭子粪便,脏兮兮的水泛着浓郁的腥臭。
他从地上爬起来,转身飞快的跑开。
脸上冰冰凉的液体是什么呢,咸涩的就像贫困的家乡喝的脏兮兮的水的味道。但是很好喝,很怀念的味道。
——阿克,阿克。
突然领子被谁拽住,阿克再也跑不动了,索性坐在了地上。大张着眼睛并不带任何表情,也没有意识自己在看向那个地方。拽住他的那个人蹲了下来,不嫌弃阿克满身的馊臭,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靠在他耳边低声说着,“阿克,我找到你母亲了。”
心脏已经冰凉了很久,阿克以为再也等不到心脏开花的时候了。
少年满心欢喜地看向身边的中年男子,孩子似地笑着,抓住了他的手臂。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被多少人唾弃,被多少人厌恶。即便我看上去是那么不堪,那么绝望,但是我总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今晚到我家里去,我的妻子和儿子在等你吃饭。”肖扬伸出手擦干净阿克脸上的污水,出神地看着他,就像看着即将离开的爱人。他决定明天送阿克去机场回塔城。
肖扬的家很干净,很温暖。肖扬的妻子是小学教师,长长柔软的头发披散在肩上,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和蔼,很漂亮。她也不嫌弃满身污渍与异味的阿克,看见阿克的时候,还发出了惊叹。
“你长得真好看!”她这么诚心地赞美着。
阿克红着脸说了声“你好。”
桌子上准备好了新鲜的饭菜,洁白的桌布与亮闪闪的水晶灯。
肖扬对妻子微笑了一下然后说,“我先带他洗个澡吧。”
肖扬牵着阿克的手带他到浴室,帮他打开了淋浴器,调好水温,才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多久没有好好洗过一个澡了?阿克不知道该从什么时候算起,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笑了,然后抚摸着镜子皱起了眉。
“这几件衣服阿克应该能穿。”肖扬的妻子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肖扬以前的衣服折好递给他,然后像猫咪般枕在丈夫肩头,喃喃地说着,“真是可怜的孩子。”
肖扬搂了搂妻子的腰,安慰地蹭了蹭她细碎的头发。
肖扬打开浴室门的时候,阿克已经开始洗澡了,磨砂玻璃挡住了少年的身躯,但是依旧看得见那样美好的轮廓。
肖扬说道:“这里有几件衣服送给你,你挑一件吧。”
是他一贯温和的语调,却也有掩不住的寂寥。
肖扬把衣服放在架子上,转身正准备离开,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然后身后传来阿克低低的声音。
“谢谢你,肖扬。”
也许只是一场奇怪的偶遇,但是连神都无法预料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世界上的苦涩成倍地增加了。
肖扬轻轻合上了浴室的门,转过身看着阿克。阿克全身湿漉漉的,洗干净的脸更为精致了,那双原本充满怨恨,不甘的双眼,此刻温柔地看向他。他在少年的瞳孔里,看见的是全世界最美好的颜色。
肖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脏,幸福又痛苦的抽搐着,然后捧住他的小巧的脸,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吻在他柔软的双唇。撬开少年因为紧张闭合的牙关,舔舐他的口腔上颚,像怕弄坏一样小心地含住他的舌头。
少年微微颤动着,他紧闭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刮过自己的脸。于是心里突然汹涌而出的不舍,就像冰凉的橘子汽水,充斥了整个心脏。
肖扬离开少年的唇瓣,凝视着这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的孩子。突然出现又要亲手送走的孩子。
阿克抚摸着捧住自己脸颊的那双手,不敢再睁开眼睛,也许他再睁开看见的,便是最后一眼的肖扬了。但是他终究还是颤抖着对上肖扬的目光。
如果没有遇见他,自己还会是这么幸运么。
阿克想到这里,低下头在肖扬心脏的地方轻吻了一下。然后拥住他,呢喃着像是对自己的承诺,“阿娜说,爱要装在心脏里,才能永远不被忘记。”
——假如所有的痛苦都只是铺垫。
——假如所有的爱恋都将成为记忆。
——但是阿克,你必须记住。
——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来爱你。
——用一生来爱你。
-FIN-
希尔克是个维吾尔族的少年。
附注:阿娜是母亲,阿塔是父亲的意思。
小虐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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