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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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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中午。
食堂一如既往地出现了那两个人的身影,仿佛到哪都是如胶如漆,寸步不离。
尽管许多人对此情景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偶尔还是有一两个形单影只的女孩向那两个人投去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那两人也是笑笑,毫不避违地接受注目礼。
女生撒娇似的向男生邀宠,那男生温柔地揉了揉女生的头发,拉着女生的手站在队伍里。
两人亲昵地姿态羡煞旁人,进而更是刺激了不少单身的人暗下决心要以他们一样谈一次甜甜蜜蜜的恋爱为目标。
而这对学院级的官方情侣不是别人,正是杜雨桐和余落。
有人说余落是在杜雨桐的生日上讨得了对方欢心,有人说是杜雨桐接受余落是因为倒追让他有面子。但那已不重要了,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这就是最具说服力的理由,所有的流言都会不攻自破。
杜雨桐带着余落找到一个角落的位子坐下,若有所思地向四周望去,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热恋中的人特有的笑容。
真好笑,明明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去可以装出热恋中的人才有的特性,是该说杜雨桐演技高超,还是说他悟性高呢?
“在想什么?”余落也笑得十分温柔,夹了一块辣子鸡送到杜雨桐嘴边。
杜雨桐乖乖张开嘴,将辣子鸡吃了下去。
“余落,你说,他有多久没来食堂吃过饭了?”
嘴边扯开一个难以察觉的落寞弧度,只有余落可以看得到。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句话恐怕会大吃一惊,表面上你侬我侬的公认情侣,竟然只是在做戏给别人看!
“雨桐,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嘴里说着酸楚的话,脸上还是温暖的笑容。
“余落,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
“我是心甘情愿的,能帮得上你忙,我很开心。”
杜雨桐感激地看了余落一眼:“谢谢你,余落。”
余落一笑,摇了摇头:“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吧!你终于肯把我当知心朋友看待了,不也是意味着我离目标更接近了?”
最后几个字听起来带有一丝戏谑之意。
杜雨桐笑笑,也不作答。这个答案他和余落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心知肚明。
说起来,好像是有一个月了,过不了十几天,就是新年了。
新年的话,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杜雨桐这样想着,低下头开始大快朵颐。
余落看着他,有些心虚的想起了几天前给郭青木打的那一个电话。
“喂,是郭青木吧?”
“余落?你该不会是打我电话来找你小男朋友的吧,那你可找错人了。”毫不客气的讽刺。
哟,醋味真重。余落想笑,但想起这个人是杜雨桐最在乎的人又笑不出来了。
“我是来找你的。”
“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搞外遇?”
“你和雨桐的事我都知道了。”
话筒另一端一下子沉默了,但很快传来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不耐烦的声音:
“如果你是来看笑话,或者是来宣布所有权的,那么你可以直接把电话挂了,放心吧,我这个情敌对你是构不成威胁的。”
余落不禁摇摇头:“郭青木,我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猜不出雨桐在想什么?”
“……”
“他的确不是同性恋,可是他特别在乎你,你知道吗?”余落说着,有些心酸。
“……”
“上一次他从游乐园跑出来之后在大街边上蹲着哭了好几个小时,你知道吗?”
“……”
“郭青木,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小夜后妈:怎么可能不懂,这可是我家的桐桐!!叉腰长笑ing~ 愤怒的郭大少:你这个狠心的后妈! 小夜后妈谄媚的笑:反正桐桐不迟早是您的人嘛……)
“……可是你们……”
“做戏给你看罢了,毕竟喜欢上同性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不仅要面对社会各界的舆论,还要面对父母的指责,雨桐只是在寻求解脱,他放不下你,只能寄希望于你放弃他。”余落淡然地说道。
“那个笨蛋……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事?”
“因为我喜欢雨桐,因为你能给他我给不了的。”
“那么,我该怎么做?”
(小夜后妈眼里闪过一丝精光,阴沉地笑着说:“吃掉他!” 郭大少摸摸下巴,沉声道:“嗯,我正有此意。” 桐桐彻底暴走,一掌pia飞一个)
“我们可是情敌,我没心思替你出谋划策。”
“这样就够了,谢谢你,余落。”
合上手机,余落身体向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坐到了地板上。有液体悄悄滑过耳鬓,砸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嘿,余落!”杜雨桐看见出神得厉害的余落,轻轻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
余落一下子反应过来,心虚地看着杜雨桐:“啊?”
“你没事吧?”
“没事。”
“你看,外面下雨了。”说着杜雨桐指了指食堂外面。
余落的目光顺着看过去,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地飞速坠落到地面,形成小片水雾,许多人焦急地困在食堂门口,来回不停地踱步。
“要不我们等雨小点了再离开?”余落回过头,征求杜雨桐的意见。
杜雨桐摆摆手,笑着问道:“你怕不怕淋雨之后会得重感冒?我这里刚好有一件外套。”
明白杜雨桐的意思,余落站起身,说道:“走吧!”
既然他想玩,自己就陪他玩好了。
两个人顶着一件外套冲进了雨幕之中,哗啦哗啦的声音成了世界的主旋律。
余落没有管湿透了的后背,反而转过头看着杜雨桐笑起来。
“你笑什么?”杜雨桐纳闷道。
冰冷的水滴顺着杜雨桐的头发滑落到白皙的颈项里,杜雨桐不禁耸了耸肩。
这个动作让余落笑得更欢畅了。
“余落,你就得瑟吧!”气急败坏地瞪了余落一眼,又看看遍布水洼的地面,无奈地挑了挑眉,带着余落向教学楼奔去。
这是最后几次机会了,好好放纵一下自己吧!余落这样想着,脚步迎合着杜雨桐的节奏,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湿漉漉地回到了寝室,双腿一蹬,直接摊死在床上。
严歌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认命地将杜雨桐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干嘛啊,严歌?”某人气愤地嚷嚷。
“安静点行么?”说着严歌顺手抄起一张毛巾就往杜雨桐头上送。
杜雨桐迷糊地看着严歌地行为,突然觉得那张毛巾有一种特别的熟悉感,尤其是那股淡淡的味道,让杜雨桐难受地皱了皱鼻。
咦,等等,这个味道。
杜雨桐顷刻间清醒了过来,惊慌失措地向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硬邦邦的墙壁才不得不挺下动作,用看洪水猛兽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严歌,嘴唇不住颤抖起来。
“严歌,严爷爷,严祖宗,我哪里惹你了?你说,我一定赔礼道歉,以后天天上香供奉您老人家。”
听到这话,严歌忽然觉得好笑起来:“你没有惹我啊,我只是想替你擦擦头发,上面还有水呢。”
杜雨桐一听,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明人不打暗语,就算是檫头发也不用拿任池野的揩脚布吧?”
开什么玩笑,任池野可是寝室有名的纯种“香港”人,那味道,就算比上真正的香港人恐怕也是不逞多让。
严歌呆滞了几秒,然后面色惨白地看向自己手上拿着的东西,在确认是如假包换的真货后脸色就变得更白了。啧啧,那效果,比电视上那些美容产品不知好到哪去了。
火山开始颤抖起来,摇得跟筛糠似的,在怒气值迅速狂飙到上限时,火山彻底爆发了。
“任、池、野,你丫的是抽哪门子的风?竟然把揩脚布挂在我床头!活腻了不早说,我很乐意替你解决。”
可怜某个正睡得跟死猪似的人,被人活生生打断美梦,眼睛都还没来得及睁开,就被铺天盖地涌来的怒火给烧得尸骨无存了。
严歌顶着一副嫌恶的表情死命地用肥皂第N次狠狠地搓着手,直到有细小的血珠渗到皮肤表面,才心满意足地作罢。
这时候的严歌可是炸药桶,一碰就会崩掉,惹不起的,为了生命安全,杜雨桐还是忍住强烈地困意,乖乖拿起毛巾擦着湿发。
严歌迈开长腿走到杜雨桐面前坐下,以一个极其优雅的姿势翘着二郎腿,脸上还摆出一副颇为严肃的表情,仿佛正在跷二郎腿的不是他似的。
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杜雨桐很快又重新控制住了面部表情。
“杜雨桐,我知道你会拉小提琴。”
杜雨桐狐疑地看向严歌,后者也不避让,及其温柔地看着杜雨桐。
杜雨桐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你要干嘛?”
“我们一个寝室的应该有集体荣誉感吧?”
“当然。”
严歌的目光越发的温柔了,那什么秋水横波差不多就是这样子了。
杜雨桐不自然地挪开目光,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了压惊。
严歌无比真诚地凝视着杜雨桐,继续套话。
“为朋友两肋插刀是义不容辞的事吧?”
“严歌,你明说吧。”不愿意再被牵着鼻子走,杜雨桐决定直奔主题了。
一口气把水杯里的水喝得干干净净,心里的不安稍微缓和了点。
严歌正想捋捋头发,大概是想到刚刚碰了揩脚布,又僵硬地将手放了回去。
“老师发话了,新年晚会上每个寝室至少拿出一个节目,你也知道我们这群人压根没啥特长,刚刚你回来之前我们细致地讨论了这个问题,最终决定这次就指望你出面了。”
杜雨桐差点把刚才咽进肚子里的水给喷出来。
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死盯着严歌。
严歌大义凛然地拍了拍杜雨桐的肩,说道:“其实没什么,现场拉一曲就是了。”
你大爷的,敢情你倒是直接把我后路给断了。
“我可以不答应吗?”杜雨桐打算作最后的垂死挣扎了,他只想在台下做个观众。
“你说呢?”
严歌笑得那叫一个温柔,吓得杜雨桐没有再做声。
于是,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