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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奔逃 ...

  •   尚显诚见那中年男子携兵追出方才松了口气,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又咳出一口血,坐倒在地上,那紫衣少年赶上前来将他扶起靠着一张椅子坐下,一边轻抚他胸口帮他顺气,一边问道:“大哥,怎么样?”尚显诚嘿嘿一笑道:“想不到这老道功力这般强悍,小文,你的毒可要再精进些才行啊”那紫衣少年乃是苍练营四使之一的紫雾使,姓唐,名小文,他功力虽教他人为浅,但极擅使毒,往往用毒立下奇功,不想这一次却让人逃脱,他被尚显诚指摘不敢稍有不快,心中一时恨极了那老道,说道:“大哥说的极是,他虽然逃脱,但方才他强用内力毒已入的更深了,三哥一会儿擒了他回来,我定要他生不如死,好给大哥解气!”尚显诚微微一笑摆摆手道:“罢了,只愿将那东西取到手中呈给国师,他老人家高兴比什么都好”唐小文点点头。

      两人都目不转睛看着厅内,此时大厅之内已是伏尸满地一片狼藉,黑衣卫士正在死尸身上仔细搜索,时间飞逝,尚显诚一颗心已悬在嗓子眼里,又过一阵,搜索完毕,一名黑衣人上前回禀,尚显诚看他两手空空而来已知没了指望,听他果然说什么也没找到,不禁身子一软靠在椅背之上,他双拳渐渐紧握,恨恨说道:“可恨那柳清川平日看起来老老实实,其实早有预谋,他招了一屋子人,谁料到秘宝最终还是放在自己儿子身上!越是危险越是出人意料,真是只老狐狸。”唐小文道:“大哥莫急,三哥肯定擒了他们回来”尚显诚仰在椅子中道:“但愿如此”

      不久,去追弥远道长的老三惊雷使卢谦即已返回,但人,他却是一半个也没抓回来,他追出去不久便失去老道行踪,老道失踪之处各处查找也无着落,他所带人手有限难以铺展开来,眼看时机已过,时候不早,遣几名手下到城门传令严查来往,这才返回。尚显诚见卢谦空手而回,禁不住又是一阵失落。他身上有伤,命卢谦与唐小文亲自到各处城门再叮咛一番,待他二人返回,三人这才一道回去李府复命。

      三人回到李府见到李德兴,言道柳清川畏罪自刎,柳存孝被弥远道人带走不知去向,府中上下尽皆搜遍不见秘宝,但已命守城军士严守城门,料想不会让三人逃脱。李德兴听罢不感吃惊也不见愤怒,捻弄白须微微一笑,悠悠说道:“我料想他恐怕会有此一举,你们做的很好,明日再出去各处发讯通缉,大加搜索。他们便是除了城,那孩子也放不过他们,今日你们辛苦了,暂且回去休息吧”李德兴挥挥手示意三人退下,三人深深一躬告退出来。

      尚显诚虽未受责罚,但心中却比受到责罚难受百倍,国师口中的那孩子,指得便是苍练营第二号人物青云使,青云使行踪诡秘,除却李德兴与其别三使之外,便是营中兄弟也未曾见过他的真容,但此人极受李德兴喜爱器重,国师方才浑然不以为意,那便是已将重宝押在青云使的身上,适才命三人造出声势还不是全为青云使行事更加方便容易,如此以来尚显诚三人全做了青云使的陪衬,其实当初国师派青云使单独出去,就让尚显诚心里泛酸,这不是等于说青云使一个人抵得过余下三人吗?如今他带了如许多人手浩浩荡荡搞了一场却什么都没拿到,而青云使若是单枪匹马取了来,那他在国师心中的地位更及不上青云使了。他心中忧虑,或许过不多久,他这黑风使的位置就得让了出来了。想到此处,他心底深处竟突然闪出一个念头,盼那柳存孝跑的远远的,最好谁也找不到。可想了一霎又觉糊涂,看来最好还是将那柳存孝擒在城中为妙。

      三人出了李府,尚显诚却不回去休息,吩咐手下即刻便去满城搜索,他则与卢谦唐小文三人各去一处城门亲自严查紧盯,另一处城门也派心腹重兵前去督查。

      再说弥远道长带着两人跑出不远,便已察觉卢谦在身后紧追不舍,跃下一个墙头,正好是个岔路,几条道又俱是街市坦途毫无遮掩,也不知要跑向哪一出为好,墙角处有人一把拉着白素秋的手,道:“跟我走”此时正是万分紧迫,弥远道长深知毒血已然扩散全身,硬撑不了多时,未加抗拒跟随那人身后绕过屋角,那人推开后门,将三人带进院中。

      此处乃是一所大宅的后院,庭院幽深,院前却似乎甚是喧哗,不知是何处,三人看那前方领路之人,才发觉是个侍女装扮的姑娘,再往前走便是一处晾衣的空地,那姑娘随手扯了三件衣裳继续前行,不多时将三人引入一间柴房,要他们将衣服换了,自己则在门外望风把守,弥远道人见那姑娘出去,再忍不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柳白二人惊慌呼道:“师父”弥远道人示意他们按住声音,道:“快,换上衣服”

      也不知是不是那姑娘慌忙出错,三件衣裳中倒有两件是女装,柳存孝有心问她,又想现下什么时候,大丈夫能屈能伸,一咬牙便将那一身女装换上。

      三人将衣裳换好,不一会儿那姑娘进来,看见柳存孝掩唇扑哧一笑,道:“嗯,还不赖嘛”柳存孝脸上一红,拱手道:“承蒙姑娘相助,不知姑娘姓甚名何,怎么称呼?”那姑娘听他一问,敛住笑正色道:“我乃是点苍派弟子,姓宁,叫我小宁便是,今日师尊前去柳府赴宴,我身份卑微同去不得便在此处与昔日姐妹相会,方才见到苍练营的人追你们,苍练营里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迫害追杀的不是大侠重臣也必是良民,我辈武林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寻常之事,公子不必挂怀”,

      弥远道长点点头,心中想到,原来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便道:“老朽有一事相告,姑娘莫要惊慌,令师尊恐怕是回不来了”白素秋道:“我们正是从那柳府逃出,李德兴诬陷柳大人结交江湖侠士图谋不轨,要将今日前赴柳宅之人一网打尽,我们几个死里逃生逃了出来,但令师尊恐怕,恐怕…”她话没说尽,小宁掉下几滴泪来,紧咬银牙,道:“狗贼!他日我定要为师父报仇雪恨!”她说完神色一凛又道:“哎呀,现下可没时间了,快,你们随我来”

      卢谦在城门前巡视,并无异常,此时正自心焦,见一台翠绿软轿被十余人簇拥着缓缓朝城门而来,那轿子华丽秾艳,绝非寻常人家的轿子,再瞧随行之人衣着打扮,不用说便是哪家妓院来的,轿子未到,一股极浓烈脂粉香气已随风而来,卢谦不由掩上鼻子,轿子未到城门,前面一人小跑过来,满脸堆笑将手中元宝塞进守城兵士手中,那些兵士知道卢谦在旁,哪里敢要,喝道:“老实点!轿子里的是谁,打开来看看”那仆从连连点头道:“是,是”他一面转身引路,一面答道: “客人要带姑娘过府玩乐,轿子里的便是我家姑娘和客人”说着已将轿帘掀开,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姑娘躺在一个锦衣大汉身上,见人掀开轿帘回头嘻嘻一笑,显是喝醉了酒,那大汉躺着一动不动,看来已是醉的不省人事。兵士怒道:“光天化日,这成什么体统!”

      那仆从赔笑道:“嘿嘿,客人多喝了几杯,要不还不下来参拜大人,大人您大人大量切莫见怪”那兵士上前一把扯开姑娘去瞧那大汉脸孔,卢谦几步上去挡在他身前,探身轿中仔细查看,但见那大汉国字脸,颌下光溜溜的,满脸横肉,想是喝多了酒的缘故,面庞浮肿,绝非柳存孝,亦不像弥远道人,烟花之地卢谦素来不喜,此刻轿内酒气汗味混杂脂粉香味,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让人昏然欲呕,卢谦忍无可忍,撤身出来,又去查看随从,除却轿夫和那仆从,其别均是婢女仆妇,一个个见了官兵噤若寒蝉,卢谦目光再各人身上扫了一圈,并不见可疑之处,只听那轿子中的姑娘醉醺醺娇声叫道:“怎么还不到,快拿痰盂来,我要吐”说完已哇哇吐了出来,听得她呕吐之声,再隐约闻到秽物之味,卢谦胸中一阵阵烦恶直欲作呕,当即摆摆手,官兵见状,喝道:“还不快滚!”那仆从道:“是,是”引着一行人出了城门。

      轿子出城,去了几里方才停下,那轿中的大汉正是弥远道人,因他负伤,小宁便将他胡须剔去头发染黑又给他脸上贴些软泥做满脸横肉之状,而柳存孝与白素秋却是扮作老年仆妇,三人如此乔装改扮,卢谦与三人都只见过一面,并不熟悉,加之心起厌烦恶心之感,未能细加分辨,就让一行人逃了出来。

      小宁与那轿中女子说了几句话,柳白二人搀扶弥远道人,四人继续行路。柳存孝见小宁与那轿中女子姐妹相称,忍不住问道:“小宁姑娘,你怎么认识这样的朋友”小宁见他神色古怪中略显不屑之意,扬眉道:“怎么?有什么不好?若不认识这样的朋友咱么还出不来呢”柳存孝顿时尴尬,忙摆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奇怪罢了”小宁淡淡一笑,颇显苦涩,道:“你们出身不凡哪里知道寻常人家的苦处,灾荒年里饿殍遍野,许多人家养不活儿女,我有幸被人搭救,但那位姐妹却被卖进青楼,又难道是她愿意?!”柳存孝被她说的好生惭愧,低下头不再说话。白素秋道:“天下会成这样,都是怨那李德兴,他才是罪魁祸首”她刚说完,弥远道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昏了过去。柳白二人大惊,小宁道:“今日走不得了,咱们须躲到林中暂避一宿,让你师父休息疗伤”二人点头,柳存孝背起弥远道人,三人行走一段已入密林深处,靠着大树停下休息,柳存孝装一时还行,若是日后长久如此,只怕更易露出马脚,遂换下女装。

      夜里,弥远道人幽幽转醒,叹道:“不想那紫雾使年岁轻轻,所用之毒竟然这般厉害,现下毒血已然在我体内流遍,看来是不成了”白素秋咬唇别过脸去,柳存孝见师父气息微弱脸色灰青,眼眶一红,想要出言安慰又不知说些什么,想去问那小宁可有什么主意,才发觉她竟不见了,他心中一惊,正要叫白素秋,却见草叶索动,小宁露出脸来,道:“快来,我找到东西带咱们走了”

      柳白二人闻言,柳存孝背起弥远道人,三人跟随小宁在密草中穿行良久,约莫已近了官道,小宁停下,扒开草叶低声道:“瞧,我们躲进去,跟着它走”只见眼前数辆大车驮满货物,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一则免去拖带伤者行走不便,二则又可藏匿,四人悄悄靠近大车,方到了车前,只听得有人哈哈大笑,道:“哪里来的小贼,好大胆子”说着车旁涌出几个大汉,将四人围在当中,车上跃下一人,月光下见得是个身长玉立的青年男子,正笑吟吟看着四人,看来是这货物主人,柳存孝便想动手,小宁按住他肩膀,对那男子笑嘻嘻道:“大哥,我们可不是偷东西,搭个便车而已”

      那男子扬眉道:“哦?那说来听听我为什么要带上你们?”小宁嘴一撇,露出可怜之状,指指柳白二人,道:“这两位是我哥哥嫂子,我爷爷忽然犯了病,走不了了,还请大哥行个方面”那男子见她模样似是忍俊不禁,笑道:“原来如此,好说,好说,我是个生意人,你们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取出来当做路费吧”四人出来匆忙,哪里带着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宁取出几颗碎银,道:“就这些了”那男子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道:“好吧,看你这小妹妹倒也可怜的紧,我就做个好人吧”三人闻言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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