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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醉拍春衫惜旧香 ...

  •   春意融融暖人心,枝头绽放的蓓蕾映衬着嫩生生的新绿,好不惹人怜爱,偏偏这样适合打马狂奔的好天气,却要待在园子里听老太傅摇头晃脑地讲书,所以那些王孙贵族大多是一副霜打了的恹恹样子,昏昏欲睡。
      夜修麟照例是一身干净的紫袍,笔直地坐在角落里,目视前方,若不仔细看,是断看不出他的走神的。
      “三殿下好认真!”
      夜修麟背部一僵,引来身旁人的低笑。
      何聿歪着脑袋坐在他旁边的位置,打发了书童,这个角落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夜修麟默默地看着笑意吟吟的他,看得何聿渐渐有些尴尬起来,假意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问:“早闻三殿下才学过人,不知聿是否有这个荣幸向殿下讨教?”
      夜修麟冰冷的眼神微微一闪,也学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应该知道,我是三殿下。”
      何聿眨了眨眼:“嗯,我知道啊。”
      夜修麟有些惊讶,有些困惑,既然知道,他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么?
      何聿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三殿下夜修麟空有满腹才华却不受当今皇上待见。他既不像嫡出的太子殿下那样身份尊贵,也不像五殿下那样因为是最小的皇子而多些宠爱,再加上他那宫婢出身的不受宠的母妃早早去世,所有的人都不怎么把没有靠山的他放在眼里。
      何聿自然知道宫里那些惯于阿谀奉承,攀高踩低的奴才会怎样对待一个备受冷落的皇子,冷嘲热讽算是好的,克扣用度,落井下石更是时有发生。
      正是因为厌烦这些所谓王侯贵族之间的腌臜之事,他才会一个人待在江南老家那么久,直到父亲再三催促才来京都。
      想到这里,何聿的眼神蓦地温柔下来,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疼和怜惜。
      夜修麟突然沉下脸,狠厉地瞪着他,一字一顿道:“收起你的眼神,本殿不需要怜悯!”
      何聿愣住了,喃喃地说:“我只是……想要与殿下结交……”

      何聿作为皇子们的伴读,很快便和众人相熟,他是当朝宰相之子,众人拉拢的对象,加上他为人谦和,是以大家都爱与他结交。只有那个紫袍少年,却依然冷漠如初。
      何聿微微叹气,心里有些挫败,却依然坚定不移地陪他坐在那个角落里。
      春去夏来,蝉鸣愈加让人心烦意乱,太傅的讲解更加枯燥乏味,何聿照例侧着脑袋,小声地喋喋不休,描述着江南好风光。
      夜修麟看了眼陶醉在书中的太傅,迅速扭过脸说:“你的骑术很好。”说完,又迅速把脸扭回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只是耳朵那点浅浅的泛红,泄露出他的别扭。
      何聿惊得半天合不拢嘴,他自说自话了两个多月,这是他第一搭话。
      “殿下……你终于理我了……”
      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惊喜和一点委屈,夜修麟羞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受不了他那副傻样,咬牙切齿地蹦出俩字:“闭、嘴!”
      何聿突然凑近他的耳朵,热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畔,晕染出一片绯红。
      “殿下,叫我长卿吧……”
      夜修麟低垂着眼,心里一遍遍回响着“长卿”,“长卿”……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恼恨父皇没有给他赐字。

      马蹄踏水乱明霞,醉袖迎风受落花。
      白马青衫,黑骑紫袍,都是那般恣意轻狂。
      “修麟,来年陪我去江南吧。”
      夜修麟低下头看着大喇喇躺在草地里的人,缓缓开口:“我恐怕不能陪你了。”
      何聿一伸手拉住他,夜修麟就势躺在他身边,叹了口气。
      何聿侧身支着脑袋问:“难道传言是真的?”
      夜修麟双手枕在脑后,难怪何聿总是喜欢喜欢躺着看天,果然很惬意。
      “嗯,父皇今早召见了我,让我领兵出征西北。”
      何聿突然支起身子,俯在他的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要跟你一起去。”
      夜修麟微微皱眉:“我是去打仗的,别闹!”
      何聿一愣,突然支撑不住趴在他身上闷笑起来。
      夜修麟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又怎么了?”
      何聿笑不可遏,勉强抬起头,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修麟,你刚刚说话的口气好像……父亲哄娘亲的语气……”
      夜修麟黑着脸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下面,恶狠狠地说:“不、许、笑!”
      何聿笑得更厉害了,看着夜修麟怒气腾腾的样子,突然停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修麟,我在这里等你,凯旋而归!”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醉拍春衫惜旧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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