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青》栗颜

35、俊美男子

　　“小姐，小姐。”三抹人影伴着徐徐的笑声来到玫阁。
　　“有事吗？”冷玫打开门。
　　“当然有啊。”青晨笑了笑。多日的亲昵，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像主仆那么简单。一进屋便热络了起来。
　　“那名西域女子还真是美艳绝伦啊。”青晨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其他两个人则是一脸的冷淡。
　　“小姐，你不知道，我那天还看见我们中的某个人和她很熟络的样子。”
　　“是吗？”冷玫挑了挑眉。
　　“是吧！浩……”青晨的眼光格外的暖昧。黑宇浩便忙着解释。“别听他胡说。”
　　“是你？黑公子……”阮为湘不禁一诧。另一边。黑宇浩则是一脸铁青地瞪着青晨。
　　“庄主把她安排在离玫阁不远处的地方，哦……就是你原来住的西厢房。听说她的行为有些怪异。”
　　“是吗？”
　　“是啊！不喜欢让别人侍候，和你倒有几分相似。这就是西域人吗？”青晨有些不解。
　　“庄主有没有想过，她来这儿另有目的，而且，寻药？不知道她要找的是什么。”黑宇浩淡淡地开口。
　　“倒有几分可疑，可是，既然庄主也没说什么，我们也不便多言。”

　　众人都散离开后，冷玫却追了上去。
　　“等一等。”白匿哲停了下来。
　　“这是你要的。”
　　他颤威威地接过一个精致的锦囊，眸光闪烁了几下。“这是你亲手……”
　　冷玫只是淡笑。“我曾答应过……”天知道，她什么也不懂，为了绣那个东西，她把所有的看家本领都使上了。只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你在狩猎大会夺魁，我也要信守承诺。怎么了？”
　　冷玫发现白匿哲只是看着佩囊发呆。
　　“不……没有，我先走了。”便匆匆地转过身，一向冷静的他突然变得慌张……

　　轩宛阁

　　妇人高高在上，一边阴美的男人坚定地站在她的身边。
　　“冰雪峰一行，毫无收获，无影门恐怕先一步得到了雪狐。”这是她所担心的一点。
　　“母亲，孩儿无能。”慕容天齐回答。
　　“哼……”女人的脸上深不可测的微笑。“齐儿，你已经选好了吗？”
　　“嗯？”他不明白。
　　“玫儿和琪儿之间，你选谁？”
　　“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他淡淡地直起身子。
　　“这是迟早的事，若是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娶琪儿，倘若基于恩信，玫儿是最佳的人选，不过……不论你最后娶谁为妻，另一个都一定要当妾。”冷水月说得斩钉截铁。两个女子她都喜欢。冷玫——冷静精干，苏琪——善解人意。
　　慕容天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开口告诉母亲，他想要的只有冷玫。

　　“我们应该趁早立帮，以抵无影门的势力，进入了武林，一切都好办。”
　　“哼……”冷水月笑了笑。“在西域客人面前建帮。”
　　“也算对西域一族的警告，不要做任何损害慕容山庄的事！”
　　“好！时间定了吗？”
　　“二月初八！”

　　亭台楼客，互辉互映，春阳日暖。俊男美女相依游湖。
　　“湘儿，在慕容山庄还习惯吗？”
　　“嗯。”阮为湘看了看那俊朗的男子。
　　“那就好，那个家伙有没有常去玫阁。”
　　“你指的是庄主吗？”
　　“还会有谁。”李俊一抿了抿唇。
　　“倒是……从狩猎大会结束以后，就没见庄主来玫阁。”
　　“是吗？”李俊一感到万分的奇怪。
　　“怎么了？”
　　“不对啊。他还真的是捺得住性子。”
　　“嗯？”
　　李俊一笑着轻抚阮为湘的长发。“以后你就知道了。”
　　阮为湘的脸上几抹淡淡的红霞，那个男人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
　　“害羞了吗？迟早我们也是夫妻。”
　　“谁说要嫁给你了？”
　　“哈……我可不知道慕容山庄里有谁比得上我。”
　　“喂……你也太自大了点吧。”
　　“黑白青？还是慕容天齐？嗯？湘儿。”他放肆地覆上她纤手。
　　“你……”
　　“有什么好说的？”李俊一温柔地笑了笑。
　　“送你三个字——没药医！”伴着银铃般的笑声。阮为湘俏丽的影子奔走在斜阳下。

　　清风居的门冷冷的，就像当中坐着那抹人影，清冷绝绝——男人的眼动也不动，却又让人抨然心动。突然……
　　“谁？”
　　“是我！”另一股清风随之晃了进来。
　　没有人发现慕容天齐的声音抖了抖。
　　长发盈然，冷玫走到了他的面前。“你要建帮？”
　　“嗯。”慕容天齐坐到她的身边。静静地凝视着冷玫。
　　“告诉我——它的名字。”意外地，慕容天齐在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发现了一丝异样。她……很在乎吗？有一股惊喜在慢慢地散开，散到了他的唇。
　　“慕容帮！”

　　忍不住，她后退了几步。小声地喃喃着：“慕容帮？慕容帮？真的是……慕容帮？”
　　“你怎么了？”慕容天齐走了过去。
　　冷玫激动地又退了好几步。“没……没。”
　　便急忙离开清风居。只留下一室的寂然……
　　慕容天齐没有追出去。她就像是一个谜，一个他不想解开却又想知道答案的谜。

　　二月初八

　　建帮之日，冷玫没有到，落樱树下，除了她还有一抹淡紫的人影。由于来自西域的女子绝艳，那双紫眼更是挠人。庄里的人都喊她“紫姑娘”。

　　湖水荡荡，幽水盈盈。披着白色长袭的冷玫伸手触了触水。二月初八……时间？越来越短了。

　　“紫……”她没有说出后面的字。
　　“你是甄若玫。”女子淡淡地开口。“慕容帮主未过门的妻子。”
　　“我想你错了。那是她表妹——苏艳。”
　　“哦？你认为我会错吗？”紫衣轻拂。“你可以叫我紫儿……”
　　冷玫笑了笑。果然非同寻常，紫儿的眼里泛着浓浓的深不可测。
　　“怎么了？”这个世界一片混乱。
　　“哼……你果然生得娇俏。”
　　冷玫没有回答，黑色的瞳仁幽现紫色的身影——她们是那么地相似，就连眼神都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只是这时的敌意又是为了什么？
　　“去看建庄大典吧。”

　　慕容庄建帮大典上。慕容天齐走到了前堂，深沉的声音回荡在回周——
　　“建帮之日，即为慕容世家正式踏足武林……”
　　“他在说话了。你听到了吗？”紫儿故意这么问。
　　“你想说什么？”
　　“你不像过去一样了。”她像是很了解甄若玫一般。难道她已经看出什么了……不！不可能，甄若玫的身边除了阮为湘，不可能有别人。
　　紫儿还是在笑，刹美的笑靥在初春煞是动人。

　　“另外，我还有一件要宣布！从今天起，我的身边将多一名心腹！”
　　“心腹？”黑白青三公子相视，除了他们……未曾见庄主还有对谁赏识过。也没有……
　　“没错！”慕容天齐严肃地说。然后，侧门开了。一名男子走了出来，那种装束看在冷玫眼里又是另一波不小的震撼。
　　只是看到了人影，高迈英挺，却始终见不着那人的面容，就这样——慕容山庄的建庄大典就在一片寂然中结束，而那个“心腹”，从此成为慕容山庄的另一个谜。

　　“让我见他！”冷玫突然冲到了清风居。
　　“什么？”慕容天齐的眼里闪着不可思议，这不像他认识的她。
　　“我要见他——见你的心腹。”她不会看错的。
　　“你要干什么？我不会让任何人见他。”
　　“哼！慕容庄主，你要把心腹藏起来吗？”冷玫顾不得什么，只要能赶快见到易卜师。他是——她知道，他就是。同样的神秘，同样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就快成为我的妻子了，居然心急想见别的男人。”慕容天齐吼了一句。
　　“你的……妻子。”她愣在原地。
　　“不是吗？”慕容天齐走到她的面前。语气变得柔和，从来没有过的柔和。“我记得，那天我在树林子里就告诉过你。我要娶你为妻。”
　　“别傻了。那艳儿怎么办？”冷玫笑了笑。
　　“我自有方法。”慕容天齐眼一敛，只想让她知道他的心意。
　　冷玫转过身，离开了清风居，所有的好奇都成功地被他压下，为什么……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那张脸的主人总能够让她不能抗拒？

　　玫阁

　　“玫，你已经好几天没有走出玫阁了？”阮为湘将早饭放到桌面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和我说。”阮为湘坐到她对面。
　　冷玫犹豫了一下，就像过去拉起阮为湘的手。
　　“你说，我该不该和慕容天齐……算了！”冷玫叹了口气，她在想些什么呀。
　　阮为湘笑了笑。“你和庄主是很好的一对呀。为什么不试着了解庄主呢？”
　　想起那张脸，她的心乱得很。
　　“你不知道，我来这儿的目的……知道是为了什么吗？”冷玫的神情变得凝重。
　　“你曾经告诉过我，庄主和你的朋友长得一模一样。”
　　“有一点不一样。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人。”或许她打心眼里希望他们是同一个人。
　　“我觉得最主要的是庄主对你好。”阮为湘眨了眨眼睛。

　　冷玫站了起来。“湘，这不一样。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那个人。不是为了慕容天齐。”
　　“你……”
　　“我是为了寻找我的爱人，所以，来到了这个地方。”

　　“咚咚！”门被敲响了。
　　“我……我去开门。”阮为湘走了过去。
　　“表小姐。”
　　门外穿着红衫的女子笑意倩然。“我是来找甄姐姐的。”

　　“有事吗？”相处几个月下来，冷玫也有了认识，这里的他们和“他们”根本不一样。
　　“我来找你说说话呀。”
　　“那我就先去忙去了。”阮为湘看了眼冷玫关上了门。

　　要是在过去，冷玫是绝对想不到，有一天，她会和苏艳琪像闺中秘友一样，亲昵地说贴心话，即使是现在，面对那一张脸孔，她的心里还是泛着异样。

　　“你知道刚来的那位公子吗？”
　　“呃？”
　　“就是那天在大典上，齐哥哥说的那位心腹。”苏艳轻声地凑近冷玫。
　　“我不知道。”冷玫的眸子动了动。轻轻蹙起了眉。
　　苏艳的声音大了起来。“呼，那就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好神秘的一个人。也是奇怪，齐哥哥从来不收不明来历的人，更何况是心腹。”
　　“是这样吗？”说话的冷玫双眼空洞。
　　“是啊。”苏艳继续说道：“只是那位公子，好奇怪。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呢。”……

　　※※※※※※※※※※※※※※※

　　月夜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男人阴冷的声音划过夜空。
　　门“吱”地被推开。冷玫优美的身影狂舞着绝代的姿色。
　　“他在哪里？”
　　“姑娘你是指谁？”男人站了起来。同样的身型让冷玫肯定他就是易卜师。
　　“哼，指谁你会不知道？如果不肯告诉我……”
　　男人站了起来。发光的容貌袒在月光底下。“我会按照你所说的，永远保护慕容山庄。”
　　“雪灵珠……不！你是易卜师。”
　　“姑娘，我不明白你所说的话，不过很感谢你的雪灵珠。”男人笑了。

　　冷玫失神地拉住了他。“告诉我……告诉我……他在哪里？”
　　“姑娘……”

　　“你们！”门开了。这一幕落入了另一个人的眼里。
　　“庄主。”
　　冷玫也放开了手。对她来说，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跟我来！”慕容天齐拉着冷玫就往外走。

　　“你要干什么？”
　　两簇冷火燃烧的眸子相对，是两个同样冰冷的人。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慕容天齐冷冰冰地回答。
　　“哼……慕容庄主……”她瞪着面前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或许那个男人就会告诉她楚暮天的所在。慕容帮的易卜师从来不会骗人。“我不想干什么。”她复杂地转过身。准备离开。
　　“不准走。甄若玫，你听见了没有！”他一个箭步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刹那，她眸子里如同杀手般冷凛地眸光便直射他的手。
　　“你现在是在怪我？”慕容天齐放开她。
　　“我现在是寄人篱下，身在慕容山庄，又怎么敢得罪庄主呢？”最近想到她，苏艳，慕容天齐的关系就已经够烦了。她宁可多闯一百次地狱门。冷玫闭了闭眼。
　　“哼，我看你倒是时时像在激我。”慕容天齐只感到心头的火苗正在一寸一寸地蔓延开。
　　“你是什么意思？”
　　“怎么？看到我新来的亲信模样太过俊美？”那发光的蓝眸——其实慕容天齐的长相一点也不亚于易卜师。
　　冷玫听出了其中的意思。“慕容庄主最好注重您的言行。”她说得越客气，就表示现在越生气。
　　四周异常的安静，突然慕容天齐发出一阵笑声……
　　“别忘了，我说过我要娶你。”在幻雪谷，他就说过要娶她。
　　“哼，你就是这样污辱你未过门妻子的名节的吗？”她的声音里闪出一丝地情绪。
　　“你……”慕容天齐从来没有如此愤怒过。“哼，我看你的样子，倒一点不像傻子。”
　　傻子？冷玫望向慕容天齐，甄若玫是傻子？那又怎么样？难道就凭他是庄主就可以这样污辱她吗？
　　“是！我是傻子，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去娶你那个善解人意的表妹。”她的唇角边闪过一道冷芒。“况且，我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你。”顺势便朝来的方向回去。

　　“你去哪里？”
　　慕容天齐又伸出手，出手极快，却变冷玫一掌挡开。“我要回去找他。如果你念在两世家曾有的情份，就别回来找茬。”

　　慕容天齐看着他被挡开的手，甄若玫……她所使的是什么古怪招数，甄府的武功路术不应该是这样。掌中的内力居然……居然让人难以预测。
　　※※※※※※※※※※※

　　“姑娘为何去了又回？”
　　“没有问到我想问的，你以为，我会走吗？”冷玫向前跨了一步。那人的装束与易卜师一模一样。
　　“姑娘既然已经知道我不是常人，那么，我也可以告诉你，你所问的事，我都明白。”
　　“你明白？”
　　那人轻轻地笑了：“既然姑娘一定要知道，我也只能告诉你不知道。但是，姑娘的雪灵珠——放心，我既已答应你，那个愿望，便一定会实现。”
　　“你……”冷玫看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话。话锋一转。“好，你说你不是易卜师。那么，你叫什么？”
　　男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与月光是最完美的锲合。“我的名字——是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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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不可能，这明明是慕容帮，难道易卜师的出现是在下一任帮主，或者是……冷玫慌乱地摇着头，一看到暝雪，她就慌急了。就好像，马上就要见到楚暮天，是啊，她会来到这里，全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楚暮天，没有其他的原因。没有了……

　　“谁？”她察觉到有人。“怎么是你？”慕容天齐？他不是走了吗？
　　“我必须要在今晚弄清楚。”
　　迎着初春的冷风，冷玫含着唇边莫名的笑意。时间已经不多了。今日已经是二月初八。无论如何，她不能再有羁绊。即使面前的男子有着了张同他一模一样的脸。
　　“你说。我会照实回答。”
　　“你说……你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我？”
　　冷玫点了点头。
　　“那是为了他？”慕容天齐看向暝雪房间的方向。
　　冷玫摇了摇头。她可以感到空气中，他的哀伤。他应该是很喜欢甄若玫才是。如果，甄若玫不是神志不清。不……他喜欢的是，喜欢的是……她不想再往下想了。
　　“不要总是点头摇头！你张口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谁来到这里？”慕容天齐握着她的双肩。蓦然，他的眼一睁，那天在幻雪谷，她晕过去的时候，一直在喊着……

　　“天？”
　　“你……”冷玫抬起眼，那个字，由一样的嗓音发出来，居然会一样的震人。
　　“是不是他？告诉我。你有了喜欢的人。在我之前……”
　　“没错！”她用力地挥开他的手。躲得他远远的。“我是有喜欢的人，而且还是相爱至深，在没认识你以前。我就是喊他天的。我来这里也是为了他。我过去爱的是他，将来也是，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再也负荷不了心里莫名的沉痛。冷玫想逃开，只是她忘了，眼里拥有蓝眸的不是温柔体贴的楚暮天，而是自傲恃人的慕容天齐。

　　他眯着眼眸，犹如被箭射中却仍然向前的豹子。“那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慕容天齐……”她不知道，她不应该背叛楚暮天的才对。他爱她。她也爱他。
　　恍然间，大风吹扫外世的浊尘，挥过他的眉角，长长的黑发犹如鬼魅般地噬人。她听到，他在笑……
　　“哈……”
　　“慕容天齐。”
　　“哈……”
　　“慕容天齐。”

　　她的手，在笑声终止时被放开。接下来，她听到的声音刹是平静：
　　“走，既然不爱我，就离我远远的。我们之间不再有婚约，我会迎娶艳儿，这样母亲也不会太为难。本以为情孝难两全，现在不能尽情，我也希望能尽一份孝心。”
　　她的眼里，有抹高大的背影，就如同望见那天在小楼下，她让蒋浩帮忙骗楚暮天时，他走的背影一样，孤独而寂寞。冷魅如她，那双眸子里不禁溢出了水，她是……她是应该怎么做？如果不爱慕容天齐，就不应该心痛。

　　“啪！”她用力地朝栏边的突柱劈了下去。粉末顺着风一直飘到月影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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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山庄

　　“玫……”
　　“我们一定要去吗？”虽然她已经在跟着阮为湘朝大厅走去。
　　“是的。庄主是这么吩咐的。”阮为湘看了看四周的人潮。“慕容山庄所有的家将好像都被招去。庄主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宣布。”
　　“再怎么样……”冷玫的视线落到正朝她走来的男子身上，暝雪——“也不关我的事！”

　　这是那个名叫暝雪的男子第一次露脸，他清逸无尘，俊逸飘秀的容貌有如洁白晶莹的雪姿，冰凉清可。一身黑衣却毫无影响。此名暝雪，果然是人如其名。在场的男女都被吓了一跳，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绝色之男子。

　　虎皮之上，男子蓝眸如澈水。慕容天齐看准了门的正中，冷玫与阮为湘正站在那儿，还没等，他们三人进厅。他便开口，字如清风，无浊无尘。
　　“今日大家齐聚于此，我要宣布一件事——慕容山庄将会有一场喜事。我与表妹艳儿——不日成亲！”

　　人们的心中不免猜疑。这庄主不是与甄府千金有婚约吗？于情于理，也要先与甄若玫成亲。今日之事，必将传遍整个龙天镇。这表妹占主位，那以后，甄小姐能屈于偏房吗？

　　她只是淡淡地看了高高在上的他一眼。明眸对着那双蓝如宝石的眼。转过身……倒是阮为湘急得不得了。
　　“玫……你怎么就走了？”
　　她冷然的声音在安静的大厅里，贯入每个人的耳里。“庄主既然已经说完这件大喜事。我自然可以离开。”锐利的视线扫过在场的人。“只是大家毋须为甄府千金担心，两府婚事，事隔已久，当年甄府灭门，慕容山庄不曾插手。哼……婚事自当作罢！”

　　“你……”慕容天齐向前走了一步，只是那个门边的人影比他的速度更快。倒是他傻呼呼地站在大厅之上，承受耳边嘈杂的人声。
　　“暝雪……”
　　“是，庄主。”门边的那抹黑影如神般地走了进来。男子微微颔首。“庄主与表小姐的婚事也真是天作之合。”
　　“你明明知道……”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慕容天齐不顾还未遣散的家将们，拉着暝雪便走向月影湖。

　　“你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东西？”慕容天齐也不知为何如此相信暝雪。“当日，你助我在幻雪谷找到她，我也答应收你进慕容山庄，视你为亲信，你就应该知道，她对于我来说……”
　　“暝雪知道，庄主独钟情于甄姑娘。只是暝雪的话也没有说错。莫非庄主对刚才所说的话反悔了？”男子唇边的笑意即善如恶，让人辨不清真假。

　　慕容天齐愣在原地。他感到自己变了。蓦然间，四周一片平静，他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

　　（我过去爱的是他，将来也是，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她所爱……另有其人。慕容天齐暗忖。暝雪悄悄地退去，暮春的月影湖，飘着一片浪漫，印在那双蓝色的冰眸里，格外旖旎……

　　※※※※※※※※※※※※※※※※※※

　　玫阁

　　阮为湘看着对着窗外站驻很久的冷玫一眼。秀眉微蹙，这是怎么了？从昨天晚上回来就是这样。
　　“咚咚……”有人敲门。
　　她走了出去。不一会儿……

　　冷玫听到：“玫……庄主来看你了。我先出去，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回过头，一阵风撩起她身后如瀑黑发。朱唇微启，万种风情，悉在秋波。
　　意外地，她看到慕容天齐的唇边似乎有了笑意……
　　“既然你已经这么决定，那么两府的婚约就此作罢。不用担心，我仍会帮你查出当年甄门血案的幕后黑手。你尽管放心在玫阁和慕容山庄住下去。当然……”
　　“慕容天齐……”看到他说得如此流利，冷玫回过头，玫阁屹于水湖之滨，慕容山庄尽收眼底。煞美非凡。
　　慕容天齐走近一步。“自古君子成人之美，既然你已心有所属，如何不甘，我也会帮助你。”
　　“你可知道……”冷玫侧着脸。“我不可能在这里待太久。”七月十五……她必须在此之前赶回去。
　　“那是当然，找到了心爱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留在慕容山庄？这一切我都明白。”他低沉的嗓音和楚暮天如出一辙。差一点，她就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只是那双蓝眸……这是暗示，是的。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否则，为什么他们独独眼眸不同？
　　玫阁内一阵沉默……
　　不知在什么时候，她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再回头的时候，是一片空然……

　　（找到了心爱的人，怎么可能还会留在慕容山庄？这一切我都明白。）

　　她感到了眼底的水气，有如月影湖上吹来的风，湿湿的……闭上眼睛——慕容天齐，你明白什么？你根本什么也不明白……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