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刺青》栗颜

13、欺骗

　　元旦晚会，学校又在找合适的主持人，还是和艺术节一样一男一女。上次的艺术节显然不太成功，学校才没有让那两个主持人再连任下去。发榜的第二天，公告栏上就贴满了冷玫和楚暮天的名字，搞着校长气得在课间操时间大训，有些学生不讲道理，以这种方式抗议是不生效的。可是，只要公告栏上的那些字样一被撕了，就有一些人会再贴上去，连续三天，连校长的声音也不得不放软。到了第七天，有些班级的学生，竟然主动签上大名，放了一张超大张的纸把征人榜都盖住。纸上写的还是冷玫和楚暮天！

　　据学校调查，那里面女生居多，想必是有人鼓动！但是，因为牵扯人员甚广，学校也不好作出处分。校领导看了冷玫和楚暮天的档案，破天荒在第二个星期放榜，直接点名让两个人合作。搞得冷玫一脸错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他们正沉浸在约会的甜蜜中！
　　“邵俊！你这样做，好像不太好吧！”
　　“喂，你也太抬举我了，只是你的好朋友人气旺，那些女生都把校草让给她！”邵俊想这次一定会成功了，计划得这么严密！
　　阮湘点了点头，她觉得楚暮天是个很好的男生，而且，他似乎很喜欢冷玫，虽然是从邵俊那里知道的。
　　哈！还有一件事，她没有告诉冷玫，她的秘密情人是邵俊！从艺术节以后，两个人就经常见面。慢慢地感情变好了。这个小子虽然是花，但是，两个人在一起以来，除了牵手以外，他还是很尊重自己的。这让阮湘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其实他还是很长情的！只希望冷玫能因为楚暮天也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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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过，青涩的初恋会像潮水般让人失去理智，
　　初恋中的人，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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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晚会前期，紫阳高中又收到了挑战书，可能是因为上次输了，不甘心吧！
　　冷玫依旧没有去！但是，也无法安乐地回家，只能在校园里徘徊！
　　她一直走到八楼，因为这里远离球场。
　　突然，她听到音乐室里传来一阵钢琴声，吸引她是钢琴声的曲调，与那首歌的调子一模一样，她走了进去，想看看是谁？

　　是楚暮天，他现在正弹着曲子，修长的指尖轻触每一个钢琴键。冷玫看着他，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也可以把钢琴曲弹得柔婉动听，而这个人竟然就在她的声音。
　　琴声停止，同时，也把她惊醒，她想自己十几年也不曾像最这么会发傻！她知道，这个冷玫已经不一样了！

　　“你不是去比赛了吗？”只是为了报恩，她再次强调！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去看，所以……”他笑着不说出下半句。“就不去了。”
　　已经黄昏了，阳光透过半遮的窗帘直射在他的脸上，五官的投影将他英俊的面部变得更加的立体！他的微笑……

　　冷玫只是摇了摇头，坐在最边的一个位置上！
　　“你会弹琴？”
　　“因为喜欢！”
　　“我没有问你为什么？”
　　“我知道你想知道！”
　　一阵沉默！

　　“为什么你不喜欢笑？”
　　“为什么我要笑！”冷玫很想好好地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说不出好话！
　　“你笑的时候很漂亮！”楚暮天也笑了！每次看到冷玫的时候，他的笑脸都是温暖的！
　　冷玫笑了，她从来没有为谁夸她而笑，可是，这个“漂亮”从楚暮天嘴里说出来，她很喜欢！

　　“其实，笑也有一个好处！”
　　“什么？”
　　“对于别的女生适用，可是对你……”他摇了摇头！
　　冷玫不明白。
　　“笑可以减肥啊！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笑了！”楚暮天一脸肯定地望着她。
　　“为什么？”冷玫眯起了双眼！
　　“因为你怕胖！其实，你实在是太瘦了！”
　　她白了眼楚暮天，这是什么话。
　　然而，看见自己这样白他，楚暮天却笑得更加开怀！
　　“你笑什么？”
　　“原来你也会白眼啊！我以为你真的是冰雕的！”

　　“嗯……如果你是冰雕的，我也不会让你轻易消失！”
　　他说得很轻松，却又好像是想了很久，才说出来。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它就真的会如你所愿！”冷玫突然站了起来。恢复原来的样子，她冷冷的语调像冷水一样泼到楚暮天的身上。

　　然后，冷玫离开了，不再回头……
　　“元旦晚会那天……你会来吗？”楚暮天想知道。然而，却没有人回答他——

　　那天晚上，冷玫到唱片行一遍又一遍地听着那首歌，一直到很晚，很晚……

　　“你不想去？”阮湘看了看床上的礼服，冷玫还是没有换上它！
　　“是你和邵俊搞的鬼吧！”冷玫对着窗口。
　　“我……我们只是想让你和楚暮天……”
　　“你们想牵红线！”
　　“你不会不去吧！玫？”阮湘不相信，冷玫对楚暮天没有一点点动心，和校草同台，多少女生羡慕都羡慕不来，她竟然……“其实，他对你很好！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他真的很喜欢你！”
　　“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你难道感觉不到吗？为什么你还要这样骗自己，你已经喜欢上他了不是吗？”
　　这句话想炸弹，轰地一声，让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真的是为了报恩吗？
　　“我不想勉强你，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我和邵俊会去解决！”
　　月光照进窗子里，那件浅蓝色的晚礼服……

　　“别再看了！一会儿就会来了啦！”邵俊又重复了一句，看着一旁楚暮天，他现在就像一个绅士，英俊得让他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楚暮天希望看到冷玫，他承认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生，不仅因为她漂亮，还因为她不为人知的心，或许他喜欢她的心已经胜过她的外貌了吧！他感到手心微微出了汗！她——还是没有出现！

　　直到……
　　“欢迎主持人！”
　　“算了！”自信而温柔的眸子黯了下来，他感到从未有的落寞！这一次也没地方找替补了。他只能上，尽管对方有可能是苏艳琪。

　　他走出了帷幕，对面一个影子飘了过来。他的眼睛在灯光亮起的刹那，也亮了起来。是她，是冷玫，现在，她在笑，笑得很美，也很炫目，浅蓝色的长裙一直到地，她就像女神一样。楚暮天也笑了，笑着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他感到很幸福，即使这只是主持人出场的程序……
　　这个时候，台下响起了掌声和口哨声，大家都想见到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一直到晚会结束，掌声才稀落了下来。这次的元旦晚会很圆满，邵俊建议他们几个一起去开个庆功会！地点就选在玫瑰PUB！

　　冷玫拿着最喜欢喝的酒一个人走到走廊上，里面不断传来喧闹声！
　　“我以为你不会来！”楚暮天被人推了出来。
　　“我是不来了吗？”冷玫有点觉悟，就在听了阮湘的话以后，她一直不太敢接近他，只是因为他太优秀，可是，现在，她也控制不了自己……
　　“你是今天晚上的奇迹！”楚暮天说得有些夸张。
　　“奇迹不是每天都有！就像月亮一样！”冷玫抬起头，今天正好是满月，月光亮得让她可以看清眼前的一切，包括，楚暮天无人可比的脸庞，她不得不承认，他拥有可以颠倒众生的外貌。而且，他有很多的优点，谢欢说，他会画画，还会……他会很多很多的东西，还有一样东西，她知道，就是弹琴！
　　她看着他的手，大大的手掌，但是很漂亮，一个连手也很好看的男生，怎么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她发出自嘲的细笑！
　　“怎么了？”
　　“没有啊！”她觉得气氛变得很奇怪！

　　“嗯……我如果真的不来，你会怎么样？”
　　“我？我还能怎么样，只能苦着脸去主持喽。因为没有替补了！”
　　为什么？她不来的话，他也不上场！冷玫小心地再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苦着脸！”
　　“因为……”

　　“今晚的月色真是好美哦！”邵俊的一句话打破了两个人的浪漫！
　　“玫？怎么脸红了耶！”阮湘恶作剧地添了一句！
　　“你们两个怎么出来了！”楚暮天下意识地护住了冷玫！
　　“哇！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我们就是不进去对吧！”
　　“嗯……”阮湘点了点头，
　　然后，把冷玫拉了过来。

　　“喂，冷玫，我这个兄弟怎么样！”邵俊玩上了火。
　　“告诉你啊，他啊，可有意思了，为了见你，每天到饭堂去等你，偏偏你们的时间又抓不准，有的时候……”
　　“阿俊！你说过头了吧！”楚暮天的脸上出现了些不自在！
　　“有的时候，我们竟然在十分钟之内，吃了两顿饭，拜托，我已经吃过了，他还要让我再吃一顿，撑死我……”
　　“你真的是活腻了！”一向有风度的楚暮天一把抓住他。然后往一边拖！动作极不优雅！
　　“啊！冷玫，救命！！”

　　冷玫没有说话，只是在笑，和阮湘一起，看好戏……

　　这或许是她这几年来，最开心的一天，楚暮天，阮湘，还有邵俊！
　　然而，当她打开灯的时候，她的笑容僵住了！
　　“紫荆！”

　　“你玩过头了吧！”紫眸姑娘看着冷玫，第一次，冷玫感到心虚！
　　“为什么还不回来！”
　　“我……我还有点事！”冷玫回复到以前的样子，竟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的状况！”紫荆的话里不带一点感情。但是，冷玫知道，其实她一直很关心自己！
　　“你应该马上回去！”
　　“等等！再给我一点时间！”冷玫冷硬地说了一句话！
　　“好，一个月！”紫荆说完话，便在月光底下消失！

　　为什么美好的事物不能长存？这一次的快乐短得让她室息。

　　“已经安排好了！”麦茜笑着走向苏艳琪！
　　“你保证，她会永远消失吗？”苏艳琪美丽的脸庞有些抓狂，元旦节的那一天，她的愤怒被彻底点燃，这个女生抢走了属于她的一切，最无法容忍的是——她不该抢走楚暮天！
　　“哼！除非她不是高中生！”麦茜轻笑。

　　楚暮天，仍在为那天无法和冷玫把话说完，在找机会，二十几天下来，他觉得和冷玫相处得不错，她已经开始会对自己笑了。这令她很高兴，他喜欢冷玫的笑，不管她是不是那个自己曾救过的小姑娘，他——楚暮天，已经认定冷玫了！

　　“喂！”
　　“是冷玫吗？”
　　“我是！”
　　冷玫有点紧张，因为她认出是楚暮天的声音了！不得不承认，楚暮天是个很有魅力的男生，她觉得自己已经越陷越深了，但是，她心甘情愿，现在已经不是报恩那么简单了。
　　于是，她很快答应了，楚暮天的要求，今天晚上八点，玫瑰PUB见，对于紫荆的话，她在担忧，但是，叫她怎么拒绝楚暮天——那个温柔男子。

　　七点三十分，她走进巷子。
　　“来了！”
　　马上感到周围的异样，竟然有十几个人，在等她。
　　“你们是谁？”冷玫很镇静！
　　“谁？取你命的人！”不再多说一句十几个人一拥而上。
　　冷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是在害怕，而是在考虑要不要出手，如果她出手，恐怕事情就麻烦了！她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高中生，而不是魑魅帝国的杀手！

　　楚暮天想早一点到达，他买了一株鲜艳的玫瑰花，等一下一定会派上用场的。咦，前面的巷子里，怎么会有声音！他走了进去，越走越近。

　　正在冷玫犹豫的时候，十几个人朝她走了过来。她伸出手，却有人比她的速度更快。冷玫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那些人被摆平，帮她的人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斗终于赢了，除了几个人被打晕了以外，别的人都落荒而逃。
　　“谢谢！”
　　“不用！几年前要不是你，我们早就没命了！”男子抹了抹唇角的血迹，十几个人，小case。不过，毕竟是人少！
　　“你们是……”

　　“哈哈……街头三虎啊！你忘了我们了吗？”另一个人走了过来。
　　“我们有恩必报！”

　　街头三虎。冷玫想起来了，就是当初被蒋浩教训的那几个人。
　　“嗯，不过有些学艺不精，要不是你，我们现在就只有虎骨了！”
　　“不用客气的啦，我们身为男子汉当然也要保护你这个柔弱女生，不让你受欺负！”
　　冷玫笑了笑。转身离开。

　　玫瑰PUB的路口，冷玫远远地看见两个身影，
　　苏艳琪？还有——楚暮天！
　　他们，他们竟然抱在一起，显得异常亲密，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只是在一旁看着，看了很久，想不到他——楚暮天，只不过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徒有其表，只是自己的心又怎么算？他是在故意做给自己看吗？
　　她看了看表，
　　正好八点！
　　楚暮天……

　　“怎么不走过去！”紫荆的眼里透出淡淡的愤怒！想冲过去揍他们几拳。
　　“走吧！”冷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你？”
　　“别去找他们！”
　　“你为什么……”
　　“他救过我！”冷玫回过头，墙上两个身影仍然重叠在一起，“就当是我欠他的！”
　　她很平静，十分平静，她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她的心，是不是在这儿，她也不知道，只是明白，为这样一个男人流泪，不值得，一点也不值得！

　　“你想什么回去！”
　　“明天！”
　　“什么？明天！学校里的事都处理完了吗？”
　　冷玫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自己之所以留到现在都是因为楚暮天，可是……如今——
　　“没有！”
　　“那你怎么走！”
　　“让弥尘门的人去办！”她回应了紫荆一句，紫荆愣住了，冷玫这是怎么了？这几年来，她从来不曾让魑魅帝国帮她做任何事！

　　楚暮天急急忙忙地走进玫瑰PUB，等到凌晨，直到小张告诉他，要关门了，他才走，他迟了十分钟，为什么她不肯等他呢？刚才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几个流氓在欺负苏艳琪，出于两家多年的交情，他也应该帮她，安慰了她好久，她才好了点，他就让司机送她回去了，急急忙忙地赶来，可是……
　　他回头看了眼玫瑰PUB，一个人离开。桌子上，那朵玫瑰花，很红，也很美……

　　第二天，冷玫失踪了，一个星期以后，传来她休学的消息，至于为什么，没有人知道！

　　冷玫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那个盒子——那是当初楚暮天送的，本来想丢了的，可是，她还是拆开了……
　　是一张CD，她把它放进了CD机。
　　是那首歌，然后，她打开歌词，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这是Kiss的一首歌。歌词已经被翻译成中文 ！

　　oh ， yeah 。。。
　　到底能否了解男人的心？
　　何时爱着我把心交出而你却弃我而去
　　你曾说第一次这样心动去感受一个特别的人
　　这话让我深信不疑让我幸福
　　言尤在耳你的爱却已不再
　　傻傻的我却还追在你的左右
　　嘴上把你埋怨心中仍把你牵挂
　　爱是一切只因我生为女人

　　轻易将自己付出却很快让你厌倦
　　男人们就是这样无情意
　　下定决心不再轻易付出
　　再次陷入爱的漩涡的还是女人
　　许是因了这样你不再爱我
　　傻傻的我却还追在你的左右
　　嘴上把你埋怨心中仍把你牵挂
　　爱是一切只因我生为女人

　　为了爱情付出一切心甘情愿
　　请别不要利用女人这柔弱天性
　　身为女人原该被一生宠爱
　　不曾想爱是如此辛苦和艰难
　　嘴上把你埋怨心中仍把你牵挂
　　爱是一切只因我生为女人
　　嘴上把你埋怨心中仍把你牵挂
　　爱是一切只因我生为女人

　　原来，这首歌是这个意思！哼！那个男生怎么知道她喜欢这首歌，这么说，他是故意弹这个首歌给自己听的！为了追她，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冷玫苦笑，只是他唯一算错的是，自己到这一天才打开这个盒子！但是，冷玫还是听了很多遍。
　　然后把它取了出来，放进黑色的箱子里，一并带走。

　　她母亲的墓前拜祭，样子比从前更加冰冷，心里却又多了一道痛！

　　“妈妈！我对不起你！从今天开始，我的心里，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你报仇！”

　　冷玫离开了，没有告诉这里所有的人，包括阮湘，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她的身边只有紫荆在陪着她。
　　紫荆欲言又止，她没有告诉冷玫，其实这一次叫她回去，是因为魑魅帝国一年一度的六门举，又开始了，她有点不想让冷玫这么早回去，虽然成功了，从此在魑魅帝国可以有一席之地，可是，天知道，有多危险！而冷玫……她只是不想说，能拖就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