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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
芸芸而来的风沙,迷去了人的眼眸,纤长秀气的手指揭开蒙面的纱。骆驼的铃铛在毛茸茸的脖子上摇荡,玲玲做响,如女子踝上的银钿碰撞。
“这风沙要多久才好停啊。”迷去人眼的红唇,带点干涩地被丁小芬香的舌轻舔,手腕上镶了黄金片片的菊花纹的银镯子。骆驼上似妖娆女子的人,身影婆娑,在层层黄沙中若隐若现。
牵驼子的人‘嗯’了声,却未多响,被裹在罩纱中矫健的身躯在风起沙扬中在骆驼的四脚下伸延,灰黄的影子蔓延,然后被女人忽然跳下的薄脚丫子掩去。
“我想自己走。”她自顾自地说,并没理会他会不会阻止,抬起遮面的斗笠,在白纱中看着黄澄澄的天地玄皇。
依然拉着驼子的缰绳,男人依然未回一句话,默默走着,然后听到身后小小的哭泣声。
他停下了步伐,半晌,转过身体,看着背后那个停下了步子,正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她细细默闻的声音在炙热的天空下焦灼成无望的空寂,她哭着,但是却不容许任何的人靠近去安慰她。
但是他却走上,把自己的衣裳拉开,高高举起的厚实外衫,像是可以抵挡天地间无情的摧残,他替她挡去了风沙,挡去了更大情殇于她心坎。女人的哭久久闻后终于成了嚎头大哭,站起来扑向他怀,但是半路去作罢,刹步她修长的手指只抓着他举起的手,拉下磕在自己的脸上。默默承受着男人无声的温柔,默默等待他的衣裳上染上自己的情愁,是哭泣也好的惆怅。
“你就是如此,不肯表达自己的感情。”男人无声的叹息,出手揽住她的细腰,把他拉来身前。“许久前你还是个公主,现在你却在哭泣,是为了你将要嫁入别国诸侯家吗?”
恋桦无助的摇头,萦绕她心头的还是那人冷漠的面孔。自己叔叔的话她不得不听啊,为了他,只得成婚。
但是身旁的人却对自己温柔,他的那双修长的手指,美丽的面孔,那身比自己差不多许多的体形,为何平时的娇柔,现在却让她觉得伟岸那?
他陪她走,说是隐瞒的身份,想去了解郁凌真正的意思,他为何要如此的做那?真要了解完全可以自己去做……除非是为了找他,找那个人,或许他们有同样的目的。
无奈的摇头,她为这个霸道但是软弱的摇头,明明是他的意思,现在却……
“是你让我嫁的啊,我又不能说‘不’!”在他的怀里感觉到一阵细细的僵持,她知道的,他是多么的脆弱。
“婷弄来的药,只能维持一段时间,你该知道我……毕竟是不适合这样的身躯的。”他看着旁边,满脸的赧红,被抱惯了的身体,现在却在拥抱一个女人。
“嗯”了声,她点头,妖娆的纱在她的面旁边飞舞,卷起风吹干的泪,然后化为真正的尘土。
是知道他有多美丽,如萦绕在男人指间絮絮的美人发,不愿意放手,他美丽的可以让父亲拉着脸求他不要走,可以让满朝的闭上他们的嘴吧。他的美丽是祸水,但是现在却……
记得出来前,那个女人找上了她。她隐居在山间,被他称为死亡,他欺骗了那个人,一直把罪责背在自己身上,只是为了她小小的私心,想要那个人记得还有她的存在,以死记得。
但是后来他找上了他,苦着一张面孔,他对自己说。“他走了,为了琼,我想去找他……”
那双淡漠的眼某第一次染上的哀伤的神情,有了那份真正叫思念的东西,她觉得他更忧郁了。然后他的参谋走来,丢给他一瓶听说是夙风法师的药剂,可以解他身体的毒几天,但是只有几天。
身型并没有改变太多,但是形象与感觉上却大大的不同,现在的他是全新的自己,或者说是真正的他。
他不爱说话,这是几天下来得到的结论,他喜欢看着窗外静静的等待,那是以前在宫中她就知道了的,然后他的眼中会闪过锐利的光芒,似看他的薄唇微笑出的诡异,然现在只是无奈的清淡,脱俗的仿佛分不出男女。
变了色的东西在找不回那样的颜色,变了色的心也是如此。
所以她并没回答他,知道他也不一定需要她的回答。细细的手指拉住他的袖子,示意自己要登上脚搭子,一用力人就上去了。
风沙迷去了人的眼睛,风沙迷去了他的心,徐徐而行的步伐中,晃一晃而动的铃铛,两个人的队伍实在的小,对一个公主来说寒酸的可以,但是她是死了的人,不想太张扬是他的话。
于是他们两个走在会利马印出脚印的沙上,像是踏过平常的心,然后走过了夙风的土地,来到位于北方的郁凌。
与夙风边界的沙漠不同,这里现在却是冰封的季节,本来就是一月初过,到处的人都打着厚厚的衫子,他们两个的装束只是说明他们是外地来的客人,却不会觉得热。
牵了驼子到了客栈,然后打尖跟寻味夏侯府邸如何的走。
明确了方向跟打算,他们住在左右相隔的两间房里,想歇息一些时间,但是楼下忽然咋响的吵声却不得不把他们的脚步打下,慢慢的转动身体,去瞥了眼楼下的人,是一个男人正在跟别人打架。
本想打架有什么看头,打算移动脚步走的两个人,却在下面的情景中傻了眼。
男人边上还有个人,他正在拥搂着一个女人,笑嘻嘻的面孔上闪过一丝冰冷,拉开在扭搭的两个人,他笑地欢畅,然后顺手把怀里的女人丢给对方。
“我讨厌麻烦的女人,她是你的了。”笑嘻嘻的面孔瞬间闪过的威严高贵让那个已经鼻青脸肿的男人不在说话,还没接受笑眯眯手上的女人,就被笑眯眯忽然抬起的脚给伤了要害。
“不过我在觉得她麻烦,也比给你糟蹋的好。”笑眯眯摇了摇手指,非常卑鄙的拉过帮他打架的男人。“还有啊,你伤害了我的人,我可绝对不会绕你的哦!!”轻点于唇的俏丽表情,脚却不见温柔,恶狠狠地一脚在男人趴下捂着地要害处在狠狠地踩了两脚,外加拧了拧转转了脚踝。
“哥!!好了啦,他并没伤害我多少。”男人拉过笑眯眯的手臂把他搂怀里轻轻的安慰,像是泉水冰凉了人身上的浮躁,笑眯眯居然安静的让他抱着,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居然叫我哥你还敢这样的抱我?”辞声威严中,他居然搂着怀里的女人上楼。
恋桦陪同她身边的人看着笑眯眯的男人从他们身边走过,男人在路过她的时候别有用意的瞟了她一眼,忽然唇间露出一笑来,淡淡地朝厢房而去。
楼下的弟弟也跟上,去了那间房间。
“不觉得他很漂亮吗?”恋桦身旁的他淡淡地说着,她回神,却道了句。“开玩笑。”
“呵呵。”他带着她上楼,对她说的那三个字不多做评价。
进了房门的那一刻,她回头很小声的呢了句。“你才是天下第一的祸害!!”
他笑笑,关上了自己的门。
翌日,来带夏侯府。她知道自己要嫁给谁,听说是操控天下银两的夏侯家的二少爷。
原本是夙风的风声,听说天下第一的画师也就是夏侯家三少爷的夏侯冷珏会亲自为自己的哥哥绘选亲图,各方各地的美女都聚集在这里,然后一个个被他的画笔审视。
她是以选亲为目的前来,探究夏侯雷煜真正的目的。
前不久大国流觞被夙风所灭,皇族流落他乡不知去向,举国无主的情况下,现在由辅佐大臣在幕后操控。夙风虽是灭了流觞,但是畏惧现在自己的实力还不可能跟其他三国较量只得先退兵回国。
就在大批流民涌入其他三国的时候,悠闲山庄的当家却把在夙风的金楼银楼珠宝行都关了门,然后使这些的资金淮集,与他们的洛水交易珍珠与贸易。
与此同时他却在官粮不够的情况下哄抬了米价,使得买不起粮食的老百姓只得与他的织坊做基本的劳动交易,然后他把大批纺织出的精美布匹买给贵族门,给老百姓的却是米粮,所谓一人纺织,五人采桑,他暗地里遥控了这块原本在夙风并不发达的领域,然后,现在的问题是夙风来跟他们求助外援。
事情由此发生,现在他们的皇帝要她来探探对方的口气,如果能让自己做上夏侯家二少奶奶的位置那更是好了,只不过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求亲画像的人会有这么多。
走进夏侯府不多时,就有下人来领路,他们到是不慌不忙的跟着,看看四周的景色,然后感叹富可敌国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家出来的管家是个女人,她自己称呼自己叫夜倾城,凤落眉宇的冷静智慧,但又不失女人的滋味,恋桦与复水痕跟着她的身后走去,到在一处转角的时候,夜倾城做了个拦人的动作。
“前方男客止步。”她有礼的弯腰说到,然后只带了恋桦一人进去。
恋桦回头瞥了眼,在她身后停住了步伐的男人,在他唇角弯弯的笑容中,才放心的走了进去。
走过长长曲曲的走廊,她怀疑的看着一旁的盆景,那个居然是……
“那是王爷最爱的天山雪莲,那边的是紫竹青山藤,在郁凌也只有夏侯王府才能种出这样的花卉植被来。”夜倾城如此淡悠的谈论自家主人的能事,仿佛只是在说自己家的目鸡比别人家的养的好罢了。但是……恋桦却想着,就算在别国的皇宫,想把天山雪莲这样傲气的珍奇花卉养活也是奇闻异谈了,更不要说是……一个王府而已,想天山雪莲一甲子才开一次花,在这里却只是平常的盆栽,天下养花人的嫉妒,羡慕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于是在看了一盆天山雪莲后,恋桦就呈现了呆滞的状态,幸好还是有夜倾城在帮她带路,不然她一定会在好比皇宫一样大的夏侯府里迷路,不如就是被其中希奇古怪的的东西吓破了胆,算是今天才开了眼界啊,她是如此想的。
“在前方就是冷院,夏侯家的三少爷就住在那里,每个来夏侯府的小姐,都必须先走过通往三府的这个走廊,然后走如夏侯家三大主苑。其中以郯院最为华丽,煜院最为庄严,而冷院则……”跟着夜倾城跨过走廊尽端的院门,在恋桦渐渐张大的眸子中,夜倾城才缓缓开口。“而冷院则……最为冷清。”
一董造在湖水上的阁楼一般的房间,飘纱漫天,竹帘拥盖,结竹的绳子在湖面上荡漾,仿佛是春天的柳絮。通往主阁的只是一座小桥,淡悠悠细瑟瑟的风景,居然是在华丽的走廊后面呈现,恋桦忽然好奇起它的主人是如何的心情,居然可以在富可敌国中找到飘渺两字,仿佛是居住在凡世外遥看苍生的仙人。
“等下很抱歉,冷珏少爷不喜欢客人,所以冷院里没有凳子,等下请小姐盘膝而坐,少爷说了,小姐可以不用拘束,随便点。”带路的女人走过小桥,姿态宜人地展现着她良好的修养,恋桦则默默无声地更近,分神想事情,所以没听到夜倾城后面句嘀咕。“如果随便起来的话。”
柔阳中见到了名为冷觉的玉,一双眉目不施任何的温柔与感情,清雅平淡的面孔上是如水不化的冰冷。他拿着笔在绢纸上绘上丹青,一笔一勒,一提一捺。手指成莲把散落耳后的发拾起,笼络。
进了里屋的夜倾城有了很好的免御,家里三个公子都各有千秋的美丽,他们奴才的也跟着眼睛顶上头顶,除了几个真正漂亮的,别人家所有的绝色他们都不看在眼里。所以偏一进屋她口气很淡的说道。“少爷,洛水的恋桦公主到了。”
夏侯冷珏清幽幽地回了句。‘嗯!’未搁下笔,头更未抬起,只是指着身前的座位,说道。‘坐’。
恋桦左右看了下,坐哪里?根本没凳子。
“地上。”笔朝下指了指,头依然未抬。
地上?坐?素然是修养良好的女儿家,也决计不会把这两个字联想在一起。于是,恋桦甚是为难的不做任何的举动。
“坐。”笔杆子敲敲桌子,手上忽然多了本册子,冷珏专著的细瞧书中的文字,然后一字,一句命令。
恋桦依然未动。
半晌,冷珏终于抬起了头,细眼细眉毛眯过去,冰冷的无表情的面孔,倏然泛上诡异的笑。
恋桦心里一毛,正想回头找援救,而夜倾城早就不见了。
回头,正看到,冷珏的双手至放在下颚,好以整暇的瞥她,又是一身的毛。
“洛水的公主殿下,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忽然他让她想到一个人来,同样纤纤柔柔,同样美丽但是危险,后着说诡异,但是比之那个人,他却更较男性化,是一种女人脸,但是男人样的人,他的气势在他冰冷的面下被掩饰去许多,一股子毒辣却并没如复水痕的刻意掩盖,他或许更不好像在酒楼中看到的笑眯眯脸,用面具掩饰本性。他就是他。
慢慢地开始吞口水,漫漫的害怕不起来,不喜欢跟这种如蛇的男人打交道,与花一样的复水痕在一起最起码还见得到软弱,但是与眼前的这个人,只可能等待被吃掉。他无心,恋桦为自己的想法吞口水。
恋桦在思考,冷珏并没有打断他,拿着笔的手,来来回回的划着,片刻的时间就把她蹙眉思考的模样绘下,有嫌无聊,在她的额上绘丹砂。
等笔一落,他领起绢纸放在空上放吹干,然后对发呆的女人命令。“你好走了。”
啊……恋桦张大了口不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懂现在是怎么回事情。
“倾城,把这个发呆的女人带走,她的任务完成了。”挥挥袖子,表情未变动的嫌弃起来,站起后,朝隐蔽地方的书架上,取出另一本书来。
恋桦还在怔忡,夜倾城已经来到她身后,请她起来,然后把她带走。
看她们匆匆而走,冷珏才侧头,朝身后那方挂着的帘子处发声。“这个就是你说的,娶回家保证前途光明的女人?只会发呆的女人?”
青色的竹帘子被拉开,里面的人行着他优雅的身体走出。
坐到方才冷珏坐的位置,他低头看了眼恋桦的绘像,捏起,中指翠玉的扳指戒指闪了华美淡雅的光。
拿了书走近的冷珏来到他边上,抽了他手里的绢纸,放进自己藏画的地方。
雷煜奴奴嘴,不于评价。但在冷珏夹眉样的嘲笑下,他才轻舔唇说道。“对方怎么说都是个公主,与洛水的往来全靠这次的联姻了。”
“哦?”冷珏一贯的扬眉,拿笔淘气的在他的手掌里落下绘纹。
“你别想动坏脑筋,这件事情连翼都不能反驳。”
“他不会的。”
看着别处,冷珏眯眼捏着手里的笔杆子玩。
“喂··!!小鬼。”
“我出去下。”
不等雷煜阻拦,冷珏就冲了出去。让雷煜摸不到头脑。
这个小鬼又要去找翼什么麻烦了啊!!!他是如此想的。不然冷珏死了都跟他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