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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4章 重重杀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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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不仅是指□□上的,而更加残酷的,却是精神上的。如果能够使一个人精神上遭受无法忍受的折磨,那么,对暴力的运用,就可谓达到美的极致了。 ——卞镇
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这个房间都是一些的昏黑。白天,外面的光线只有很少很少的一点才能够透进来;晚上,屋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桌上的那根蜡烛。这间房子内部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城市中某座楼里的一个房间。
然而,就是在这里,一袭黑衣,并且用长长的衣领帽盖住头的他,正用那帽沿底下露出的那双精烁的眼睛注视着那个水晶球,他不时的用干枯的手抚摸着那个水晶球。在那样的光度下,没有任何人可以看清楚他的脸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抑或是他的脸上究竟有些什么样的表情,但从他的话语里面,很明显地可以听出他内心中的那一种自然而然的喜悦。
“嗯,是了,是了,当对周遭事物的变化出现不满而引致愤怒的时候,就是你的命运之轮再度开始转动的时候了。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这样了,我的孩子。”
而此时此刻,寇凯冷冷地面对着姜老师和王副校长,听着王副校长的高谈阔论,面对着强壮而又强权的王副校长,他不能也不想出言去反驳甚或是顶撞,他只是冷冷地听着,将不满压在心底。
计划?笑话!寇凯越听计划这个词就越觉得好笑。如果学校真的是有计划的话,那么就不会在一开始就放出有四人间、六人间、八人间的空话,而学生入住时只有四人间和八人间,而后来,连四人间也要取消而成为八人间,如果硬要说这也是计划的话,那么学校恐怕最好再用一句话来掩饰自己,那就是:计划跟不上变化。
反正,无论姜老师与王副校长说什么,寇凯想要走读的心意已经是无比的绝决了,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度接受一个八人间。就算是到大学里,除非大学里没有更少人数的房间,否则,他也不可能再接受一个八人间的。
在此之后一两天,寇凯并不再对这件事多做多少评论了,因为爸爸已经给他消息了,说是已经在高二找到了两个合伙人,如此一来,要包一辆车就是时间问题了。所以,寇凯也就不再心急,安心等待就好了。
自此之后,又过了一两天,家里总算把车的事一切办妥了,寇凯收拾了行装,便离开了宿舍。他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宿舍里来了。
当周围有着众多的事情来烦扰着寇凯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是没有过多的闲暇去思考有关徐伟茹的事,这使得开学这两三周来,寇凯几乎都忘却了她的存在,也几乎忘却自己还喜欢着她。然而,当生活变成只是每天坐着车上学放学,到了教室也只是安心学习的时候,回到家里,也不过是吃妈妈做的饭,和爸爸聊聊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事以及近期学习的情况时,那块空下来的心灵便又一次迅速地被徐伟茹的影子占满了。
但他始终想不出方法去接近徐伟茹,所幸五班与八班的教室在同一个楼层上,出去方便或是吃饭的时候寇凯便常常从八班的门口经过,也常常见到徐伟茹,于是,寇凯便每每见到徐伟茹的时候便和她打声招呼。渐渐地,似乎于寇凯成为了习惯,但对于徐伟茹是怎么样,就连寇凯自己都感觉的出来,她并不是很喜欢或是耐烦他这样做。因此上,她似乎只有在心情好的时候才答理答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没有反应了。又似乎,她已经觉察到一点什么了。寇凯常听别人说,对待感情的事情上,女性从来都是很敏感的,所以,如果你喜欢上一位女性的话,那位女性几乎是不可能觉察不了。于是,寇凯在心中便默默地定下了一个默认的状态:徐伟茹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又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所幸,高三各班的班主任似乎还不打算在高三开始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把学生们全都压死,而是全都延续了高一、高二的规矩,那就是周日的后两节课是自由活动时间。
寇凯从来都最喜欢这样的一段时间,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他也从来不像有些同学那样仍然泡在教室里学习,相反,他总是要出去散心,如果他留在教室里,那肯定不是在写诗就是在写歌,甚或是在看什么小说。然而,最近的一段时间,他似乎也没有多少灵感去写点什么,于是,他决定出去熟悉一下新校周围的环境。因为,他听得崔梦佳说过,新校的北面的那条尚未开发完全的街道由于新校的缘故已经成为了一条雏形的商业街,像什么书店、杂货店、理发店、照相店等等,一应俱全,寇凯总听她说,也没有亲自去看看,时时引以为憾,虽然明明知道即使去看了也看不到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但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信步出了新校的北门,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3路车站牌,两个月前的一段记忆突然涌上他的心头。他记起了迁校仪式结束后吴桐与徐伟茹在这里道别的那一幕,同时他也记起了徐伟茹对他冷淡的对白,他猛地别过头去不再看那个站牌,心底涌起一股对那站牌的极度的厌恶。
“嗨,弟弟,出来走走?”就在这个时候,在寇凯的背后,徐伟茹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寇凯猛地一回头,却看见徐伟茹与莫慧两个人正从学校里面走出来。
“是啊,姐,你们班也休息。去哪儿呢?”突然见到徐伟茹,寇凯几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呵呵,我们去商店看看。走了,掰掰。”说笑着,徐伟茹与莫慧擦着寇凯走过去,走向北门正对的一家商店。
“再见。”寇凯怅然若失地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又一次愣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忽然,他的视线定格在那家商店西边的一家照相店,他想起,自己曾经还为没有徐伟茹的照片而发过愁呢,现在,不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想到了就做,于是,寇凯一直在那家商店外面徘徊,等待徐伟茹的出来。当然,那家商店非常小,并不能够长久地吸引住徐伟茹与莫慧,过不多久,两个人便携手走了出来。一见到寇凯在店外徘徊,徐伟茹似乎吃了一惊,她问道:“弟弟,有什么事吗?”
“哦,”寇凯生硬地笑着,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紧张,说道,“姐姐,你看,这里有一家照相馆,咱们结义已经两年多了,还没有合过影呢,我想,不如,咱们合个影吧。”
“不了。”很干脆的回答,“没有什么其它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噢,慢走。”
徐伟茹和莫慧走开了,寇凯伫立在原地,在他的心中,他很明确地知道,他得到的回答是自己预料之中的回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里还是觉得空空落落的,一股很是不舒服的感觉。他伫立了一会儿,又在附近徘徊了一会儿,便回了学校,继续在学校里面散心。从北门一直散步到学校的东门。学校很大,他走得又很慢,这一段路程,他足足走了五分钟。很是意外地,他发现,东门内的喷水池今天是开着的。一阵夏末的风吹来,将水一片片地吹洒到寇凯的身上,使寇凯在感觉上心情舒服了一些。于是,寇凯决定在这里驻足,凝望着那个喷水柱,任由大脑变做一片空白,也任由那些水肆意的洒在自己的身上。
然而,过不多久,寇凯发现这样也不能令自己舒服多少,而且,自己的裤子已经完全被水淋湿了。于是,他悻悻地离开了喷水池。尽管还没有到休息结束的时间,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实在提不起兴趣来再到处去走了,所以,他索性回了教室,拿出自己惯常写诗和歌的本子,一口气写下了一首歌词。可是,他想要为它谱上曲子的时候,却发现这首词不知怎么竟是异常的拗口,他试了十几次都没有一点头绪,最后,他只得无奈地把那本本子丢到一边。看看表已经快到吃饭时间了,他便又没精打采地出了教室,到食堂去吃饭。
然而,自这件事之后,徐伟茹对寇凯的态度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而且,当寇凯把自己因为兴趣而随手写的科学论文拿给徐伟茹看的时候,她仍然是欣然的拿去了。至于看没看,寇凯当然不得而知,反正他得到的她的回复只是一句话:“我看不懂。”其实,寇凯知道,她即使真的看了,恐怕也只能说出这四个字来,因为,事后,那个奇想过了之后,连他自己都再也看不懂那篇文章了,毕竟,那篇文章是关于霍金的理论的,他认为,自己能写下来已经不错了,至于自己和别人看不看得懂,那倒是尚在其次了。
但是,女人的心思有时真的很难琢磨,当寇凯第二次把自己的论文拿给她看的时候,她看过之后的态度竟然有了质的改变,她对寇凯竟然变得出奇的冷淡,以至可以说是冷漠。这使得寇凯事后对着那本写着论文的本子发了好久的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儿了。是因为自己换了一本正式的本子,还做了个封面,而不是继续用原来的备课手册,使她认为自己是故意写给她看的?还是文章里的什么文句触怒了她?他承认,在最后的鸣谢里,他倒是提及了她的名字,可是,他认为,如果没有别的什么原因的话,仅是这一点并不能构成使她生气的原因。寇凯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方法去使两个人的僵局有扬好转。
冷漠在持续,然而也一天天地在渐渐好转,这一点寇凯还是能感觉的出来的,但是,由于气氛还是很僵硬,所以,他毕竟还是不敢有什么太大的举动。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八月过去了,九月也已经到了尾声,而九月的尾声,却迎来了学校一年一度的运动会。这个时候,寇凯与徐伟茹之间的尴尬由于时间的关系已经并不显得那么明显了,寇凯已经能够和以往一样,见到她的时候和她打招呼叫她姐姐了。于是,在这种情形下,寇凯便又决定开始有大的举动了。
首先,在一个意外的情况下,他竟然发现徐伟茹参加了运动会,而且,他还清楚地知道了她的号码是795号,项目是跳高和三级跳远。这使得他很是惊奇,于是,他决定在运动会上要在近距离为徐伟茹加油。当然,他的心里也很清楚,徐伟茹未必喜欢他这样做,但他想这样做,或许,会有奇迹出现也说不定呢。一想到奇迹,他的心里便不自觉地美滋滋地。
终于到了运动会了,他探听清楚徐伟茹的项目全部是在下午,便事先在中午的时候在家里赶出两篇为徐伟茹加油的稿子来,到赛前时奔到主席台,拜托在播报组的好友王英俊在适当的时候将这两篇特殊的稿子读出来,而后,他便一直在两个比赛场地上游弋,等待时机的来临。
终于,首先进行的是三级跳远的比赛,他这时早已经兴冲冲地等在三级跳远的场地,手里还握着一面粉红色的小旗,等着为徐伟茹加油。徐伟茹见到他来加油,轻轻说了声:“谢谢。不必劳神的。”便去准备比赛了。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徐伟茹的三次试跳全部犯规,这简直让寇凯目瞪口呆。徐伟茹从场地下来后,看见寇凯,淡淡地冲他笑了笑道:“好了,回去了。”便走开了。
三次试跳三次犯规,难道是由于自己在场的缘故?在徐伟茹回班后,寇凯禁不住站在原地想着,不,不会,他不相信。他想到,不多久后便是跳高的比赛了,他要再试一次,他不信自己是霉星,又或是徐伟茹故意犯规的。
寇凯闷坐在自己班的场地内有一个小时左右后,便听见广播里传出了女子高三组跳高比赛检录的声音,他知道跳高要开始了,便又一次兴冲冲地拿着小粉旗去了跳高场地。
当他来到跳高场地的时候,徐伟茹已经在那里了,而与她在一起的,是八班的胡文悦,他刚刚参加完男子跳高的比赛,看到徐伟茹也要跳高,便留在场地要给她以指导。
寇凯刚到,徐伟茹便问他:“你怎么又来了?”
“呃,我来给姐姐加油啊!”
“不用了,你回去吧。”
“这,我,还是留在这儿吧。”
“那随你便吧。”说罢,徐伟茹便扭过头去,不再理寇凯,而和胡文悦讨论如何跳高的问题了。
徐伟茹的第一跳,失败了。当她回到起跳线上时,寇凯忙上去想说几句提醒她跳高注意的话,可是,她对于寇凯说的话置若罔闻,而却对同时赶过来的胡文悦说的话连连点头称是。但她的第二跳,却又一次失败了。这时,胡文悦已经不在说什么了,寇凯又说了几句,但徐伟茹对寇凯仍是视若未见,却又开始助跑了。然而,她的第三跳,又失败了。比赛就此结束了,徐伟茹和胡文悦结伴回了八班的场地,她连一眼都没再看寇凯。
那两篇广播稿倒都是如期播送了,只是不知道,她听见没有,也不知道,她听见了会做何感想。
运动会结束之后,2002年的9月也落下了帷幕,而随之而来的这个10月份,却成了寇凯生命中的第一道分水岭。
说起这个10月份,实在是不简单,在这一个月的月初,便是胶州一中的一项盛大的活动——百年校庆。其实,说百年只是为了好听罢了,胶州一中作为胶州一中的校史也不过整好50年而己,但是算上胶州一中的前身,瑞华小学和瑞华中学,却已经是102年了。所以,这一次的五十年校庆便被冠上了百年校庆的名号。而由于百年校庆的缘故,学生的十一“长假”被取消了,但却换来了足足一周的不必专心于学习的时间。这其实对于渴望休息的高中生们来讲,倒是一件好事,因为,就算是放十一“长假”,也至多不过三天而己,而对于高三,可能只放一天而己。而这次却是换了一周,所以大家还是蛮喜欢的。
百年庆典的准备工作是长期而艰巨的,因为,为百年庆典而请到的校友里面,有来自中央的大人物,准备上自然不能掉以轻心。而也正因为如此,整个庆典及文艺汇演的流程,事先便演练了两遍之多。所以呢,真到了百年庆典的时候,大家对于那些文艺节目,早就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而寇凯却早就不想再看一遍了。于是,他便趁了个空子,钻进了办公楼,品味起放在办公楼大厅里的那些校史展览的照片来了。
而就在他偷看那些照片的时候,可巧校长刘正文回办公楼来方便,这下可被逮了个正着。刘校长豪爽地问着他:“寇凯,不在外面看节目,到办公楼里来干什么?”
寇凯本心并不害怕刘校长,他笑回答道:“外面节目看了这是第三遍了,实在是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倒是看看这里展的这些‘伟大人物’的照片比较好。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咱们学校历任校长的照片呢!”
刘校长笑道;“怎么?觉得照片放在这儿很光彩是不是?”
“是啊,那是自然了。我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
“呵呵,不要紧,再放八个月,等你考上清华,我就在这儿给你摆一张大照片。”
“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只要你考得上,我就一定给你放。好了,回去看节目吧。”
“好咧,呵呵呵。”
寇凯虽然早就说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把握考上清华,但是,在回座位的路上,他还是禁不住把自己的大照片作为荣耀的典范当众展出的情形想了又想。
在整个庆典一系列活动的过程中,寇凯一共有了两个收获,一个是学校每人发了一顶的红帽子,寇凯很是喜欢;另一个就是在庆典当完的学生文艺汇演中,他第一次因为胸闷而昏倒过去。在此之后,直到高考结束,他都会在极度烦恼或愤怒的情况下出现胸闷,有时还会昏倒。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认定这是心理作用,所以也没有去医院检查过,因为,他知道第一次胸闷的起因是因为他看到在汇演的过程中吴桐一直在和徐伟茹聊得很热,而近处,也有崔梦佳和郝易通在甜蜜低语,他不由得也生出了些嫉妒的感觉,而同时,每当他望向台上的时候,他都会回想起自己高一汇演失败的经历,同时也联想到自己不能跳舞的这个事实。这众多的烦恼凑到一块儿,他实在是难以忍受,终于出现了第一次胸闷,并且昏倒了过去。
事后,寇凯对于这个胸闷的毛病也不过是告诉自己,只要保持心情冷静就不会有问题,这是心理作用,不需要任何特别治疗的。也正是因为他不再对此事做过多的评论,所以,这件事,家里和老师那里都没有人知道,学生们也都在忙着自己的学习,很快也就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而在10月份的后半部份,到了10月24日,便是寇凯他们计算机毕业考试的时候了。寇凯早年是参加过计算机竞赛的人员,自然是不必准备考试的东西,但是寇凯的同位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了这次考试的人了。
寇凯的同位,现在已经换成了寇凯的义姐殷杉。至于换位的原因,寇凯也不甚了了,只是,似乎殷杉和原来的同位杜敏敏闹了矛盾,便想到弟弟这里来避难。但由于杜敏敏也是寇凯的义姐,一开始寇凯也很是为难,但很快,寇凯便想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案,那就是,假名帮助殷杉的学习,殷杉的学习的成绩在班里是倒数第四,理论上讲是考学无望的学生,但是寇凯对她却有另一种执着,那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所以不应该考不上学,再说,有他这个级部第一的弟弟帮忙,怎么说,也得达到本科线吧。于是,帮殷杉达到本科线,便成了寇凯将殷杉拉到身边来的借口,也不至于得罪了杜敏敏。但其实,这次换位并没有经过班主任王老师的同意,但是,殷杉过来坐了好几天,王老师也一点都没有过问。后来,寇凯让殷杉去和王老师说,王老师也不过淡淡地说了句:“你坐那儿吧。”王老师的这个表现使寇凯对一向严格的他大惑不解,直到后来,他才在和王老师的一次谈话中明白个中缘由。此是后话,就不在此多提了。
殷杉的计算机水平也并不高,直接一点说呢,是很低。因此,这段时间,为了准备计算机毕业考试,她一直在向寇凯问这问那。当然,寇凯对于女生,特别是美女问问题一向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从来不烦的。于是,他一点点的给她解答,这着实花去了他不少时间,但是,有钱难买愿意,他自己愿意,这就谁也拿他没办法了。
由于学校的机器有限,所以,到了考试的那一天,所有人是分成几批来进行考试的。寇凯费尽心思,最后打听到崔梦佳和徐伟茹同一场考试,于是,他便拜托了崔梦佳给她送个祝愿。其实,他知道,徐伟茹并不愿意接受他的什么祝愿,但是,他想要送出这个祝愿,至少这样,他的心中会更加快乐一些的。
那个昏暗的房子里,黑斗篷依旧在凝视着水晶球,他维持着这个姿式,已经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桌上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亮了起来,黑斗篷伸出手,缓缓地抚摸着水晶球。
“孩子,现在在你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四个女人,今天晚上,是她们该对你的命运发挥一点作用的时候了。呵呵呵。”
崔梦佳的同位也是一个女生,其实原来就是一个女生,是方倩雯,但早在殷杉过来之前,在高二的时候,便已经换成了孙跃,那是一个青岛籍女生(青岛籍专指青岛市区的户口,与胶州籍、平度籍等不同),长得并不算是很美,但很是活泼好动,思想也很是前卫,平时也很能八卦,当寇凯心烦的时候,也常常会找到她说会话,但是,由于她是王老师眼中的重点防范对象,所以,寇凯不是很愿意连累她。因为,寇凯知道,一旦被王老师抓到他们俩说话,倒霉的一定是孙跃,而他却可以一直逍遥法外,连一丝一毫的批评都落不到他头上。
于是乎,紧紧环绕着寇凯,坐着三个特别能说话的女生。噢噢,对不起,数来数去,还是数漏了一个人,其实,紧紧环绕着寇凯,坐着四个特别能说话的女生。只是由于班里轮换列的次序的缘故,自从殷杉坐过来之后,直到计算机毕业考试的当天晚上,那个女生才转回到寇凯的身旁来,那是寇凯的义妹——马婉君。由于琼瑶的《婉君》一作对于寇凯这一届的人来说影响已经不是很大,所以,马婉君这个名字平时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倒是这个人还比较引人注意一些。她生得也还算是漂亮,但比之殷杉来是没法比的,比之徐伟茹和苏珊珊这两个天使级的人物来那更加是没法比,但她也自然有她自己独特的美法。她很现代,很潮流,很前卫,与孙跃和殷杉很说得来,比较起来,崔梦佳有时会因为思想保守而被她们自然的孤立。但她现在也有一个非常令王老师和寇凯头痛的地方,就是她正在和单晖拍拖。这个问题会令王老师头痛不是很奇怪,但为什么会令寇凯头痛呢?这是因为,一般情况,马婉君在寇凯右边一列,而单晖在寇凯左边隔一列,而这两个人就连上课的时候都有无数的话要“说”,当然,说是不可能的了,他们通过递纸条的方式来传递讯息,而寇凯和崔梦佳,就由于地理的原因,成为了他们的信使。这件事使得寇凯经常在自习课上被他们两个人打扰,使得一道题的思路中断,因此,寇凯很是头痛。但碍于是义妹的面子,他也不便多说,便一次次地忍了下来。
考试的当天晚上,马婉君由于换列的关系回到了寇凯的右侧,于是,这四个女生的首次聚集便对着处于她们中心位置的唯一一个男生——寇凯发动了猛烈的攻击,而她们攻击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果你真的喜欢徐伟茹的话,就应该向她表白。就算是没有勇气当面说,也应该写一封信告诉她。
面对着四个女生的唇枪舌剑,寇凯只是用一句话来苦苦地挣扎:“我和她又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现在说了,她一定不会答应的,搞不好,她又要不理我了。”
“哥哥,你想想吧,”马婉君说,“你也说了,你和她现在根本无法走的更近。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一直到毕业也不会有个结果。到不妨说出来,就算是不成心里也踏实了,总比悬着要好吧。再说,万一会有奇迹发生也说不定呢?”
“就是,你这样拖下去,光我们这几个人知道你喜欢她,她可不知道你喜欢她哟。记住,我们知道没有用,必须得她知道才有用处!”殷杉如此地教训着寇凯。
“寇凯你不用担心,你这么有才华,级部第一的学生,追个徐伟茹还能不成功。你得勇敢的迈出第一步,没有第一步,哪有第二步呢?”孙跃操着青岛口音在一旁扇风点火。
“梦佳,你有什么看法?”在如此情况下,寇凯只有求助于平时说话稍少一些,而且还比较冷静的崔梦佳了。
“我认为你也应该和她说清楚,光整天说给我们知道也没有用。你整天都跟我们说,你是如何如何喜欢她,想要对她如何如何好,如果你把这些话全部都说给她听的话,那一定会比这样有多了不知道多少的效果呢!”
“也就是说,你也认为我应该表白了?可是,可是,……,我不敢当面说呀!”
“不敢当面说就写封情节给她,发挥你写小说的优势,写一封情节给她。”殷杉仿佛看到了新的突破口一般的急速说着。
“那,好吧,我就写。”
“呐,给你信纸。这种信纸,有情调的。”孙跃一听见寇凯答应说要写了,便从书包里一下抽出五张信纸,递给寇凯。
寇凯接过信纸,仔细地铺在桌子上,提起笔来,使劲地挠着头。他实在是以前没有写过情书,这突然地让他来写这么一封,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写。
“姐,你说这东西该怎么写?”他问着殷杉。
殷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我怎么会写,我又没写过。我说啊,你要是不会写,就把实话写上行了。实话有时也很是感人的。”
“那……好吧,我就写实话。”
于是,寇凯伏下身去,动笔把长久以来想对徐伟茹说的话全部都写了出来。
徐伟茹姐姐:
你好!
我突然给你写信,你一定吓了一跳吧。其实我这封信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就是想把一些想说的话说给你听。
其实,我喜欢你已经好久了。这种感觉,从高一下学期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当时,你是那么的特别,那么的与众不同。你活泼、开朗、大方,愿意和别人做朋友,你美丽,满透着那种小家碧玉的动人气质,这一切,都不由得使我对你怦然心动。
对于你这样优秀的人,我能够认你做姐姐,已经是我一辈子都消受不完的福气。但是,我承认,人的贪欲似乎的确是无限的,越是因为你做了我的姐姐,我能和你走的更近,我就越加被你的各种优点所吸引,现在的我,已经为了你,陷于一种不能自拔的境地了。
我愿意看你笑,为了能让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开心;我不愿意看到你不高兴,我真的希望可以凭我的能力,去帮你摆平一切烦恼。为了你,我不在乎付出与等待。只要你需要,我愿意拿出我的所有去珍惜你,去保护你,去帮助你。或许你现在还不能对我满意,但这没有关系,我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优秀,但我会努力,会努力做到使你对我觉得满意。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给予我一些必要的指示。同时,我也可以一直等待,一直等到你对我满意,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我写的这封信,也只是希望我们之间有一个开始,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仅仅是一个机会就够了。
其实,本来我是没有勇气向你说明这一切的。可是,今晚,在几位好友的极力劝说下,我终于鼓起勇气向你写信表白。我静待着你的回音。
此致
敬礼
你的 寇凯
2002年10月24日
情书写完之后,寇凯拿给殷杉道:“姐,你看看,这样写行吗?”
殷杉一下推开道:“我不看,这情书是给徐伟茹看的,我看这像什么话?”
寇凯听殷杉这么说,便收回了信,小心地折起来,便要往书里夹。不想,殷杉却一下拦住了他:“你放起来干什么?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去送啊!”
“去送?我……我不敢送。”
“你不敢送找别人给你送呀!”
“不是,我知道。可是,可是,我不敢给她。”
“你啊你,你是真有本事,写了情书不敢送,那你写了干什么。还费那块劲,还问我怎么写,既然是写了自己看的,那还考虑怎么写干什么?”
“那,我,我,我,怎么办?”
“怎么办?去送呗!”
“我,我,呃,……,好,去送。崔梦佳,崔梦佳,……”
崔梦佳一下子回过头来道:“别找我,我也不敢送。万一她不同意,搞不好连我这个朋友也不肯承认了呢。别找我,别找我。”说完,她便回过头去,做她自己的事去了。
在崔梦佳处碰了个钉子,寇凯转而朝着殷杉道:“她不肯给我送,你给我送吧?”
“我又不认识徐伟茹,我怎么给她送。徐伟茹原来是几班的?”
“高一上是五班的。”
“那你找个高一上也是五班的送给她不就行了?”
“那,咱们班谁……对了,张德法是,他原来是五班的。”
“对呀,找他送不就是了。”
确定了人选后,寇凯便在座位上坐立不安了,他既盼望着下课的来临,又不希望下课来临。但时间自然是固定的,无论他的希望如何,下课的铃声还是如期敲响了。
“姐,我还是不敢送。”
“去送,送不到就别回来了!”
“是,我知道了。”
寇凯离开座位找到张德法,问明他的确是认识徐伟茹后,便将那封信交给了他。送这封信对寇凯来说是件难事,对张德法可不是什么难事,他随即出了门,不一会儿便转了回来,对寇凯道:“给你送到了,不过以后别叫我送了,人家小姑娘脸都通红通红的。”
“是,知道了,谢谢!”
这个课间,寇凯没敢出去,他怕碰上徐伟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下一个课间,也是本日最后一个课间了,他本来也不想出去的,可是,肚子里的某些东西实在是让他不能不出去了。他硬着头皮走出教室,刚走到八班门口的时候,却看到徐伟茹提着暖水瓶正从前面的楼梯口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