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年华》全芷言

37、帐内帐外

　　我和落夕睡在同一个帐篷里，我一直耐心地听她喋喋不休地说着战场上的事。听她说敌方的王子有多么帅气，冷漠的脸又是多么惹人讨厌；听她说敌方的将军有多么的勇敢和重情义；听她说辰璟战场上多么勇敢，在军营里多么地痴情，多么思念我。但她说的最多还是昊璟。“你爱上他了吗？”到最后，我笑着问。“谁啊？”她惊讶地问。“昊璟。”我笑着说。“我才不喜欢那个男不男，女不女呢。皮肤比我的还白还嫩，都能掐出水了。”话虽这样说，脸却红了。我尽量忍着笑，问：“那你为什么会脸红呢？”“我哪有？”她嘟着嘴，不肯承认。“我们该睡了。”她翻过身去，装作睡着了。我叹了口气，翻过身也准备睡觉。“你怎么不把灯吹灭呢？”落夕起身，将灯吹灭了。“你不会和赤焰国的那位王妃一样一定要开着灯睡觉吧？”黑夜中，落夕笑着说。“她看起来很完美，只是太怕黑了。”落夕说，“你不知道有一次，风吹灭了灯，我们好久才点亮灯，结果她一直保持着灯灭前的姿势，动都没有动。”我的心隐隐作痛，眼泪流了下来。雪灵，这些年，你是怎么过得呢？
　　风吹动着帐门，迷糊中，我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专属于雪灵的气息。我听见低低的耳语声，雪灵的声音极轻极细。睁开眼，我跑向帐外，寻找着她，可是帐外什么也没有，只有守夜的士兵在巡逻。他们看到我，忙过来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忙。我摇摇头，他们便离开了。我忍不住笑了，我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雪灵怎么会这么晚了还来这里呢？
　　“你在找什么？”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而王子就站在我的面前。“你在找你的姐姐吗？”他问。我看着他，不明白那么俊美的面庞会有那么冷漠的声音。“记住，赤焰国只有嫊离，没有雪灵。”他轻轻说。“为什么你对雪灵那么冷漠？”我轻声问，“是因为她要嫁给你的哥哥吗？”他的表情轻微地变化了一下。“她要嫁给谁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他的声音依旧冷漠，却有了少许的变化，那变化很轻。“什么才是重要的呢？”我笑着问。“复仇。”他的声音从牙缝里透出。风吹动着我们的衣裙，我听到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如果雪灵不重要，那么你是否会成全她和慕茗？”我轻声问。他看着我：“据我所知，慕茗喜欢的是你才对。”“慕茗爱她，会守护她一生一世的。”我笑着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可惜她是我哥哥的王妃，慕茗是没有希望的。”他冷冷的说。可是我明显地感觉出了他声音的异样，他不安了。“你叫什么名字？”我问。“火延。”他离开时，留下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