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怨》雪梨半香

9、第 9 章

　　新生·相会
　　盛夏已经接近尾声，阿夏的预产期也快到了。阿夏不止一次的想，若这是她和阿乐的孩子该多好，可惜...
　　“姨娘要不要躺下歇会儿。”叫兰声的大丫鬟开口询问道。阿夏点点头，在兰声和另一个叫燕巧的丫鬟的搀扶下躺倒了床上。兰声放下幔帐，和燕巧一起轻声退到屏风之外的小榻上歇息。
　　阿夏顶着床顶上挂的香囊，突然泪如雨下。喃喃自语道：“阿乐，我想你了，你还好么？”
　　太长公主总是隔几日便来看看阿夏，是了是来看看她的孙子，她给予了无限期盼的长孙家的独苗。也只是做做，因为阿夏的性子实在不讨巧，见到她总是垂着头不肯吱声，久了她也就习惯了。以后只是隔一段时间便来看看阿夏，呆片刻便走，很少时间留长。今日却有些反常，太长公主雍容的一口一口啜饮着茶水，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吱声，包括阿夏在内。阿夏如今身子行动已经非常吃力，坐着一会儿额头便冒出了细汗。
　　“听说你这些许日子，总是睡不安稳？”太长公主终于放下茶杯看着阿夏柔声道。
　　阿夏惊吓不已，只得说：“许是天气太热，总是睡不着的缘故，让....让您担心了。
　　“也没什么，只是你怀着身子也不好往屋子里放太多冰块，好歹忍过这些日子就好了。你就是我长孙府的恩人，等孩子大了，有你享福的时候。以前的事情过去就是云烟别再想了。”太长公主看着尽管拼命的进补，却仍然没有胖多少的阿夏，心中不由得产生一股怜惜。
　　“阿夏知道了！”阿夏还是没有抬起头。
　　“夏姨娘就这两日了，你们都警醒些，到时不能出半点差错，知道么？”太长公主环视周围的侍女道。
　　“是，奴婢明白！”屋内外的侍女、仆妇们急忙应道。
　　太长公主满意的点点头，对着阿夏说：“你且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过来看你。莫要起身了。”说完转身离去。

　　阿夏看着长公主，露出疑惑的神色，太长公主的话时什么意思，什么是过往便是云烟？当晚阿夏便做了噩梦，梦到阿乐已经死了，被葬在一个到处是梧桐树的地方。惊醒之后，腹痛如绞，不由得汗如雨下，呻吟出声。谁在塌下的兰声警觉的听到阿夏的声响，迅速起身掀开床幔，用手往阿夏身下一摸，湿漉漉的一片，心内一惊，知道是羊水破了，连忙走到屏风外叫醒屋外众人，夏姨娘要生了，赶紧把太医和产婆叫来。然后不消片刻，整个公主府灯火通明，整个府中的下人就算没他们的事情也不敢在床上赖着，都穿戴好，等在走廊下以备主子召唤。
　　阿夏在阵阵疼痛中似乎想明白了她的阿乐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那么她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独自留她一个人悲惨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阿乐骗了他，阿乐说不会先丢下她不管的，阿乐...
　　“姨娘，您用力啊！集中精神，快用力...”几个产婆叫嚷着。阿夏看着床顶，嘴里含着帕子，被动的一阵阵用力。“快快，准备好，孩子的头出来了，快点，剪子，准备好。”一个产婆急喊。两个时辰后阿夏顺利产下一名男婴，一个产婆将孩子收拾干净之后抱着孩子除了房门。
　　太长公主激动的抱着期待已久的重孙，喜极而泣。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在大哭一场之后，似乎累了，眯着眼睛沉沉睡去。
　　“恭喜公主，长孙家有后了啊！”高嬷嬷激动的跪在地上，其她的侍女们也都有样学样恭喜着洗的金孙的太长公主。
　　“每个人都准备二两的红包！快！”太长公主多日来失去亲人的痛苦今日总算有了依靠，喜不自胜。
　　“主子放心，奴才都准备好了！”高嬷嬷笑着回应。
　　“瞧这小嘴，眉毛和安儿小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太长公主指着婴儿的眉头笑道，却也不敢用力，只怕惊醒了宝贝重孙子。
　　“呵呵，奴才倒是瞧着，比安少爷生下来时略胖了些呢！”高嬷嬷仔细瞧着说道。
　　“呵呵，可不是，他娘吃的好东西，估计大半都跑着小家伙肚子里了！是不是啊？”太长公主轻轻晃动着。

　　“阿乐...你别走，我跟不上你了...阿乐！”阿夏似乎看着了阿乐，可是阿乐任凭她怎么喊也不肯应声，甚至不肯回头看他一眼。“阿乐...”阿夏眼看着阿乐没了身影，痛苦的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在哭么？”阿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阿乐，是你么？你怎么才来找我？阿乐...”“我要走啦，我在那里等你...”阿乐指了指远处开满红艳艳彼岸花的地方，然后转身不见。“阿乐...”阿夏被再次袭来的阵痛痛醒。
　　“夏姨娘，您得使劲，不然里面的孩子就危险了，夏姨娘...”产婆焦急的呼喊声在阿夏身边环绕，阿夏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倒头昏了过去。这边产婆却长吁一口气，将孩子熟练的洗干净，再次抱出去向太长公主报喜。
　　所谓龙凤呈祥，太长公主自然欣喜万分，急切的打赏下人并派人往宫中送信。清晨帝后的赏赐旨意便下达了，男孩取名为长孙玄凌，承袭父爵为安南侯爷，女孩子起名为长孙瑾萱，册封为均为嘉和郡主。
　　产婆们帮着阿夏清理好身子，并喂她喝了碗参汤，关上房门离去。两个孩子也被抱到了太长公主那里。阿夏这里很是安静，丫头们惊心了好几日，今天难得放松下各自回房睡去。只是本该熟睡的阿夏却清醒了。
　　阿夏努力的爬起身，走到衣柜，从底层翻出一件已经泛旧了的淡黄色衣衫，微微一笑，这是阿乐送给她的的，勉强的换上衣衫，再躺回床上，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根蝴蝶银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