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怨》雪梨半香

4、第 4 章

　　祸至
　　阿乐简单的包扎了下伤口，在小间里烧着热水。他想不明白自己和阿夏本本分分做人怎么会遭受这样的厄运。是上天对他们两个人私奔的惩罚吗？可是只惩罚他一个人就好了，为什么连阿夏都要遭受这样的事情。阿夏她虽然只是一个小女子，可是性情相当贞烈，他不敢想。烧好了水将水费力的倒入木桶中。把床上的阿夏抱入水桶中。阿乐拿着棉布轻轻的擦拭着阿夏的身体。
　　“娘子，你还记得么？当时我去你家做送蔬菜。结果听到了你抚琴，于是偷偷的爬到一棵树上，结果被人发现，还从梧桐树下掉了下来。管家本想将我乱棍赶出去，你却说许是走错了路，就这么放我走啦。虽然我当时并没有看清楚，但我知道那个小姐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儿...我裘乐何德何能，竟得小姐青睐。我当时多激动，多高兴...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娘子，可是当时娘子不嫌弃我穷，依旧愿意和我过苦日子。当时我就暗暗发誓，一定不能委屈了娘子。可是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做到，还让娘子受这么大的屈辱。”裘乐说到这里哽咽不止。阿夏有所触动，却依旧不愿意说话。
　　“娘子，我们不在京城呆着了，我们去水城，听说那里有山有水，娘子你一定喜欢的！我们明天就走，不在这里。我们还像以往一样，你帮我磨香油，我出去卖...好不，娘子？”裘乐想起阿夏受的委屈，突然抱着浴盆嚎啕大哭。他一个大男人到头来连自个儿的妻子都保护不了算个什么东西啊？
　　阿夏没有说话，眼中的神色一点点凝聚，伸出手轻轻碰上裘乐的伤口。开口道：“疼么？”“娘子，对不起....”裘乐听到阿夏的声音猛然抬起头。看着裘乐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就连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不成样子，心就像被刀子割一样生疼生疼的。“我没事，娘子，你肯和我说话，真的太好了！娘子...”阿夏只是望着阿乐，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勇气没有理由再活在这个世上，她的阿乐还好好的，只要她的阿乐好好的就好...

　　翌日，阿乐一瘸一拐的出去卖早点，街坊邻居们看到他都躲得远远的招呼也不敢打。阿乐只是苦笑了一下，是了他们也是平头老百姓，也是得罪不起那些达官贵人的。
　　当阿乐回到家中，推开门，尽量欣喜的喊道：“娘子，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南记豆腐脑，还有街东头的炸饼，快起来哈！”可是当阿乐打开房门，一股血腥气飘散开来，阿乐紧走了两步，手中的东西脱手掉在地上。阿夏穿着前些日子刚做好的淡黄色琉璃新衣，带着他送给她的蝴蝶银簪，平静的躺在床上，可是床边阿夏手挽上那鲜红的一条线却在不断的冒出血水.....
　　“阿夏！”裘乐悲痛欲绝的大喊，上前抱着阿夏“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答应我，我们离开这，好好过的，为什么？阿夏...”片刻裘乐回过神来，“对，大夫！大夫！”裘乐不顾半残的腿拼命的冲出家门去了医馆。医馆大夫一听说人命关天，顾不得什么拎起药箱，一路小跑道裘乐家。
　　还好这大夫医术不赖，施救得当。才堪堪从死亡边缘上把阿夏拉了回来。裘乐抱着失而复得的阿夏痛哭失声，“娘子，我没有不要你啊，为什么你不要我了呢？我说过我不在乎的，只要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就好了啊！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想要抛下我一个人？怎么能？”大夫似乎也被感动了，眼眶有些发红，悄悄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饱经忧患的年轻人。
　　阿夏慢慢睁开眼睛，这里是阴间么？可是为什么看到相公？“阿夏你终于醒了...”阿乐时刻关注着阿夏的举动，阿夏一睁开眼睛他就发现了。
　　“我...还活着？”阿夏吃力的抬起头，嗓子的干涩使她的声音也有些暗哑，目光里充满的是对这个世界的厌恶。
　　“娘子，我不在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依然是我的娘子不是么？我不准许你再做傻事了，知道么？你就忍心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裘乐一连串的质问让阿夏热泪盈眶。“阿乐，我，如今配不上你了...我被人玷污了...没有资格和你在一起了，只有死了，我才是干干净净的。”“我不许你这么说，阿夏永远是阿乐心中的仙子，至死不变，阿乐绝不会放弃阿夏先走，可是阿夏却抛弃了阿乐。”阿乐望着阿夏，那真挚的目光让阿夏悲从中来，伏在阿乐怀里失声痛哭。
　　几日过去了长孙安似乎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裘乐和阿夏不认为这就平安了，裘乐尽快的租了一辆马车，带着还未痊愈的阿夏准备离开京城。但是阿夏的身体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似乎立刻差了起来，还没有离开京城多远，阿夏就陷入了半昏迷中。无奈裘乐只得在附近寺庙的后面借了一间小茅草屋，准备等阿夏休养的差不多再离开。
　　京城这边长孙安因为喝花酒失手打死了荆南王的世子，最后虽然不用一命抵一命，却还是被太长公主狠下心来在家圈禁了两个月。等到长孙安得以出门的时候，却被手下告知裘乐夫妇两个已经不知所踪。大怒之下，长孙安命令所有手下全力寻找二人下落。
　　裘乐和阿夏难得在这寺庙古刹中度过了一段最安稳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