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暮与曦昼》亘古的蓝

19、是痛·是爱

　　天空中群星密布，汇聚成一条银河，美丽、梦幻不真实，夜风很凉，露水沾湿了衣衫，孤独、忧愁无法入睡。

　　绿依偎着白在湖边坐了一宿，直等夜幕退去，晨曦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变亮，一个明媚的早晨悄然来到。

　　远处飞来了一群麻雀，与以往一样散落在绿周边的草地上、或是绿和白的身上，叽叽喳喳的吵闹个不停。因着它们的吵闹，把绿神游了一晚上的意识拉了回来。

　　绿四处看了一下，对着他面前的一只麻雀问道：“昨天跟我说话的那只麻雀呢？”

　　“它？喏~停在树枝上呢！”

　　绿转头往身后的树枝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只娇小的麻雀孤零零的站在枝丫上，它看到绿看它，紧张的到处张望，怎么也不愿跟绿的目光对上。

　　看着它慌乱的样子，绿忍不住笑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看到我找你了，来！下来！”绿向它伸出手，希望它飞到自己的手上。

　　麻雀听到他的话，停下了动作，并没有飞下去，只是一直看着绿的手一动不动。绿也不动，耐心的等着它，他们僵持了许久，麻雀儿才飞下树枝落在了绿的手上。

　　“总算肯下来了？很少看到你们麻雀当中有你这么安静的，把你的名字告诉我，方便以后我找你。”绿的话音才落就引起了一堆不满抗议。

　　“绿！绿！不公平，你谁的名字都问就是不问我们的名字，今天好不容易问了结果只是问它一个。”

　　“绿！你问它名字还不如问我，我会非常荣幸的让你知道我的名字。”

　　“绿你别浪费力气跟它说话，我估计你等到天黑都不一定会等来一个回答，昨天他说会主动说话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你们都安静！”绿大声的说，把麻雀们惊的四下飞散，但成功拯救了自己的耳朵和脑袋。

　　那只停落在绿手上的麻雀并没有飞走，还是安静的呆着一动不动，让绿好奇不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他们爱笑、他们乖张、他们暴戾、他们沉默。神并没有规定麻雀一定要吵杂，那我为什么一定要和大家一样呢？”

　　突然，那只麻雀说话了，声音很轻，说的话却很有分量，一时间绿和在场的所有动物都讶异了。绿用手指轻轻顺了顺它额上的羽毛，它是只特别的麻雀，虽是麻雀，可它的话让绿感觉到它超凡的智慧。

　　“我...我也没有名字，我想...想让你给我取一个。”小小的声音再次响起，不似先前的顺畅，但也是个不错的开始。

　　“我总感觉你不是胆小，也不是孤僻，你只是...”绿想在脑海里寻找到一个贴切的词语“啊！是羞涩！那我就叫你小羞涩好了。”说完绿不住笑了起来，为这个可爱的名字。

　　“好！...”娇小的麻雀听了之后，并没有反对，反倒是羞涩的低下头戳了两下翅膀边上的羽毛。

　　“绿！是什么将你困惑住，让你在湖边静坐了一晚？”

　　原来昨晚一直陪伴着他的不止是白，还有这只小小的、羞涩的麻雀。

　　“我来到人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与她见上一面，我以为只要见上面之后，那么什么都会放下了，迷惘的、烦躁的、还有孤独的。”

　　“可是我依旧迷惘、依旧烦躁、并且感觉到了更深沉的孤寂。我不明白我费尽心思和力气所达成的目的到底意义何在？它似乎什么都没有解决。”

　　“绿我虽是一只不起眼的麻雀，但我喜欢观察，观察人类的一举一动，看他们为不同的事物高兴或伤心，平静或愤怒。我虽不是人类，但我喜欢思考。你虽是天使，但你只是比人类多了对翅膀，所以你再我眼里与他们没什么不同。”

　　“我不敢说我说的都对，可是我也一直在观察着你，在我眼里你所表现出来的，就如同那些深陷在爱情中不自知，但又无法自拔的人类一模一样。”

　　“爱情？”这是个绿从未听到过的词语，从未听过却在听到之时便震撼了心灵。

　　“爱情是什么？”

　　“神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有！谁都没有说过。”

　　小羞涩看着绿歪头思考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人类都是怎样描述爱情的。

　　“爱情是人与人彼此之间强烈的依恋、亲近和向往，是一种深切的喜欢。”

　　“你爱她所以，见不到她便思念，见到了她仍会思念；你爱她所以，她快乐的时候，你比她更快乐，她悲伤的时候，你比她更悲伤。但是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因为你爱她却得不到回应更令人痛苦，所以爱是喜悦、是幸福，也是伤心、是痛苦。”

　　......

　　黛西这些天来一直都是快乐的，这是从出生以来都是没有过的，记忆里除了母亲一直是对她微笑的，其他的都是怜悯与唾弃。

　　她不会说话，这并不是天生的，儿时一场疾病即将夺去她心爱的母亲，她哭着祈求狠心的父亲，为母亲请位医生治疗，可他只是狠狠的将她推开，然后带着仅有的钱财到赌场里挥霍一空。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生命一点点流逝，她却无力挽留，只能放声的哭泣，不停地哭泣，直到母亲紧紧闭上双眼，手脚变得冰凉，直到她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乃至以后也再说不出半个字眼。

　　没有母亲的孩子是悲哀的，更何况还拥有一个永远都不会对他付出关爱的父亲，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吃饱过，再也没有穿暖过。她必须努力学会照顾自己，努力躲避因父亲的迁怒而带来的毒打，努力忍受其他孩子的排斥，大人们对她的鄙夷，一切都只是为了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她的家住的离森林很近，那是一片大的望不到边的森林，人们都只敢在森林的边缘活动，涉入太深便会被野兽们袭击并吞食。可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向深处走去，那里有食物充足的食物，只要她敢进去就一定会找到，她的心被这个声音所蛊惑。

　　走进森林深处的她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了一全新的世界，这里除了她就是树木，凶猛的野兽她从没见过，只看到一些温顺的，可爱的动物。它们似乎都很愿意亲近她，总是会预先知道她的到来，带着为她准备的礼物前来。

　　在这里她重新找回了快乐，深切的感受到了自由，她想笑就可以笑，想哭动物们都会给以安慰，虽然他们言语不通，她甚至都不能说话，可是她的心无比的安宁。

　　而现在，一个天使出现在了她的渺小悲惨的生命中，真实的毫不虚幻的，她可以看到，听到，乃至于触碰到，而他也同样看着她、触碰着她，甚至聆听着她，这是一件多么神奇且令人幸福的想要落泪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