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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离家出走 ...

  •   天元三年三月。
      大地一片春意盎然,百花争艳,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这不,冰韵拉着蕊香也走出房门了。
      这只蝴蝶纸鸢是冰韵和蕊香一起做的。虽说是一起做的,可大部分都是蕊香完成的。这蝴蝶上的花纹是蕊香绣的,骨架是蕊香支的。不过,这图案是冰韵设计的,然后顺带在蝴蝶上提了两句小诗: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冰韵拿着线在前面跑,蕊香举着风筝跟在后面。好不容易将风筝放上了天,两人都高兴得跳了起来。
      “哇,终于放上天了。累死我了!”冰韵干脆坐在了地上,根据风势控制着风筝。远处,路清宇抱着小狗进了门。冰韵瞧见了,就将风筝交给蕊香,直朝他扑去。可蕊香这边还没接住,冰韵就放开了手,于是,这线就像湍急的水流一样,急速跑出,与风筝一起飞向了更辽阔的天空。
      “哎呀!”蕊香一声疾呼“小姐,都是蕊香不好,没能借助叫小姐的纸鸢。”
      “没关系的。是你的东西跑不掉,不是你的,强求都难!”冰韵安慰道“只是可惜了,我们好不容易做成的。”冰云喃喃道。
      “下次,蕊香给小姐做个更漂亮的纸鸢!”蕊香说。“那我就先谢谢你啦!走,我们去找哥哥去,方才看见他抱了只小狗呢!”转身就瞧见路清宇已经快走近了。
      “哥!”冰韵朝清宇跑去。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冰韵和大家都培养出了感情,尤其是这个哥哥,极为甚好。
      “清韵,过来看看,可爱吗?”清宇看着怀里正在“洗脸”的小狗说道:“你看,这小家伙在梳洗呢,都知道你是个美人啊!呵呵!”
      “哥,你哪弄的?好可爱啊!呵呵。哥,你是要送给我的吗?它长得好特别哦。你看它的脸,就像太极图似的,还有,这两只耳朵是黑色的,可这身子又是白的。还有还有,它摸起来好舒服哦!哥,你就送我了嘛!”“哎哎,不行不行这可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我只是代替照顾一下而已。”说着,清宇就要抱回。可冰韵早有察觉,一转身就躲开了。
      “是谁的嘛?”冰韵撒娇道。
      “沈辰风的。叫黑耳。”
      “我不管,反正我要养,等他来了再说。”冰韵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如果他要的话,叫他向我拿就是了。说不定,人家见我这么喜欢,送给我也不一定呢!”
      “你还真是皮厚呢!”
      为怕清宇再来抢小狗,冰韵赶紧带着小狗溜回房了。看着冰韵的背影,清宇无奈的摇了摇头:“韵儿,记得要好好的照顾它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放宽了心。”屋里冰韵回道。
      回到房间,冰韵便吩咐蕊香拿来食物和水。可是,小黑耳一点面子都不给,只闻了一下就跑开了。
      “为什么不吃呢?”冰韵犯难。
      “小姐,也许是它不饿吧!”
      “可我刚刚有摸它的肚子,好像是瘪的呀!”
      “那有可能是换了新地方,有点不习惯,想家了吧!”
      “或许吧!对了,爹出门有多久了啊?也该回来了吧?”
      “小姐,听管家说,老爷还要过一些时候才能回来。”
      “为什么啊?不是说好了是十天吗?”
      “好像是说老爷在进货的时候,经过一个贫困的村庄,因受去年大雪的影响,房屋都被毁坏的差不多了,老爷想要帮他们把房子重建好后再离开。”
      “这种事也要亲力亲为吗?派一些人去做不就好了吗?”
      “小姐,老爷还不是怕别人做事不认真,还尽捞油水啊!老爷说过,银子多花一些倒没什么,就怕没能真正帮到人家!”
      冰韵摇摇头:“爹就是喜欢操心!”
      “小姐,您是不是想老爷啦!以前,小姐可是从不会在老爷走后念叨的呢。”
      “我这几日有些心神不宁,怕爹在外会有什么事发生。”
      “小姐放心,老爷不会出事的。老爷这些年在外面走南闯北,阅历无数。且老爷人又好,蕊香相信,好人是会有好报的。”
      “但愿如此吧!对了蕊香,你去买一只母羊回来。”
      “小姐,您要那个做什么呀?您想要吃羊肉吗?”
      “不是。把羊放后院养着,每天挤羊奶给黑耳喝。我啊,要把它养的肥肥的!”冰韵抚摸着趴在床沿的黑耳说道。”
      “是。蕊香这就去办。”
      “呵,好困啊。”冰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先前放风筝时跑累了,这会儿倦意袭来,便趴在桌上睡了。
      一觉醒来,手臂都已经麻木,稍活动一下放松已僵硬的身体。走出房门,一轮新月已挂上了树梢洒下了无限清辉。院子了的一切都似披上了薄如蝉翼的柔纱一般,在微风的拂动下,随之摇摆,惹人爱怜。
      冰韵回头看看黑耳,可哪里还有它的影子啊。“黑耳,黑耳。”冰韵把屋子都翻遍了也没瞧见它,于是赶紧找蕊香一起找。
      “小姐,会不会是它的肚子饿了,自己出去找吃的去了?”
      “那我们快出去找吧。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不要吵到了别人休息。对了,千万别让少爷知道,否则他会骂我的。”
      “知道了,小姐。蕊香这就去找。”两人轻轻的下了楼,朝相反的方向找去。
      “黑耳,黑耳!”“黑耳,黑耳!”
      冰韵越走越远,此时已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只见杂草丛生。在草丛的深处,依稀传来呻吟声,但又不太真切。冰韵决定向草丛深处走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走进草丛,一条小径便呈现了出来,像是经人日久踩踏而成。
      冰韵顺着小径走到了尽头,眼前是黑色铁制的雕花镂空大门,大部分都已生锈。到这儿,声音越发清楚。冰韵轻轻的推开门,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愣住了,两只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眨不眨的。
      长势旺盛的梨花树下,两具胴体如灵蛇般紧紧缠绕。由于动作幅度过大,树上的梨花瓣簌簌而落,缤纷美丽。再瞧着两人,竟然是——哥哥和小妈!
      冰韵摇着头,一步步的往后退。她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幕,也不愿相信。退至门外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再瞥一眼树下的两个人,冰韵轻轻地关上大门,疯了似地跑开。
      冰韵一直跑,一刻也没停歇,脑海中像在放映电影一般,刚才的一幕幕不断重现,她使劲的甩着头,却无法将那画面甩出脑海。
      远处,蕊香抱着黑耳找来,看见了冰韵便朝她走去。“小姐,小狗找到了!”可冰韵没有搭理她,目光呆滞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小姐,你怎么了?您去年也是这样子的,您别吓蕊香啊。”蕊香跟在冰韵的后面,焦急地说。
      “你刚刚说什么?去年我也有过这种情况?是在什么时候?”
      “就是咱们去礼佛的前一天晚上,你那天晚上出去后回来也是今天这般,不言不语,可吓人了!”
      冰韵跌坐在床上,将事情理顺。“因为清韵发现了哥哥和小妈的事情,所以才来要去礼佛。在路上不幸遭遇土匪,出了事。我如果没有穿过来,那她不就死了。”
      看冰韵久久不说话,蕊香又急了。“小姐,小姐,呜呜呜,您别吓蕊香,您说句话呀,呜呜呜…”
      听见蕊香的哭声,冰韵回过神来,安慰道:“好了,别哭了。瞧你,脸都哭花了。我没有怎样啊,我很好的。”
      “可是,可是您突然一句话也不说,吓死蕊香了。”
      “呵呵,我刚刚只是…只是有点怕黑。刚才找黑耳时不小心走到黑地方去了,等回过神来还是有点后怕的。不过现在没事啦,你不用担心了。”
      “真的吗?”蕊香半信半疑。
      “真的啦!蕊香,我累了,叫人去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
      蕊香见冰韵似乎没什么了,松了口气:“是,小姐,蕊香这就去准备。”说完放下黑耳准备出去。刚到门口又被冰韵叫住了:“蕊香,黑耳吃了吗?”“吃过了,小姐。它自己跑去厨房了。”“是吗?这么厉害呀!”冰韵看着黑耳笑着说。黑耳一直啃着床脚,丝毫不理会这一切。
      “小姐,没事我先出去了。”“嗯!”
      不一会儿,一桶热汤便准备好了。水面上漂浮着鲜艳的花瓣,温热的空气中充满着香味,使人沉醉其中。似乎所有的不愉快顷刻间消失无踪。
      冰韵沿着桶壁慢慢的滑入水中,直至淹没头顶。脑海中的画面不断浮现,冰韵钻出水面,甩了甩头发,大口的喘着气。
      沐浴完,冰韵换上了雪纺丝质吊带连衣裙。这是柳云庄根据冰韵所花的样式制作而成,冰韵嫌过于清素,在上面绣上了几朵红梅,煞是好看。
      冰韵缓慢的走到床边,脚步声惊醒了正在睡觉的黑耳,它警惕的朝四周望了望,见是冰韵,便又将头耷拉在两只前肢上,继续睡它的觉。冰韵看着它,眼神温暖。
      等冰韵钻进了温暖舒适的被窝后,哈欠便一个接一个的,“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睡觉要紧!”冰韵想着想着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冰韵起得很早。拉着蕊香就往街上跑,走了很多的路,可以见东西也没有买,这让蕊香很是不解。
      “小姐,我们都走了很多地方了,难道没有一件东西让您满意吗?”
      “逛街呢其实也并非一定要买东西,只是走走看看,观赏观赏,顺便保持一下身材啊!难道你想和水桶一样啊!”
      “可是,我每天的运动量已经够多了。”蕊香跟在后面,小声的嘀咕着。
      “你刚刚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的。小姐,我们还要走多久啊?”
      “嗯,我倒是有点饿了。”冰韵摸了摸肚子说道。
      “那,小姐,我们回家了吧。”蕊香两眼放光的说着。想着,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要。家里的都吃腻了,今天我要在外面吃。”
      “那小姐,您要吃什么呢?”
      “嗯。。。我想吃包子。蕊香,你去徐记买包子,我到那个凉亭里等你。记住,我要徐记的。”
      “啊。。。那里很远耶。”蕊香不情愿地说着。
      “快去快去,谁让你一路上叽歪个不停。这是罚你的。快点,我在这等你。”
      “是。那小姐您可千万别乱跑。”
      “知道了。你很啰嗦。快去快去。”冰韵催促着蕊香,蕊香只好跑去了。
      看着蕊香渐远的身影,冰韵立马跑到代信人的摊位前写了封信,让摊主转交给蕊香。冰韵从荷包里掏出一小锭银子交给摊主后便离开了。
      冰韵租了辆马车和一个车夫便出城了。望着逐渐稀少的人家冰韵叹了口气:“唉,真的离开了。虽然我很舍不得你们,可我也无法做到若无其事。爹、娘还有哥哥,在我的心里,你们永远是我最亲的人。所以现在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只想找个地方平复一下自己的心。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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