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间（暗恋记事）》何婷婷

7、第 7 章

　　两天没看到我，母亲看起来相当憔悴，她问我：“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你不会……你哪来的钱，这个房子是谁的，你做了什么，告诉我。”
　　“我的事你不要管，总而言之，我一定会把公司经营下去，还有这么多人等着我吃饭呢。”
　　“你该不会和男人上床了吧。”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母亲的眼睛里全是泪水，我知道我是真的让她伤心了。
　　我也不敢说话，过了一会儿，母亲说：“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爸爸如果知道了……
　　“不要再提他。”
　　“不为了他，为了妈妈好不好。你是妈妈的女儿啊。我们日子过苦一点有什么关系，只要人好。你不喜欢读书我也不会逼你，你何必要……不管是我，还是不要我们的你的那个死鬼老爸都舍不得碰你一下，可外面那些男人会怎么对你呢？”
　　“不要再说了，我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你喜欢过苦的日子你去过，我不要过。你把我生得那么好，我不利用资源太浪费了。收拾一下东西快点搬家。”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可是金枝玉叶的富家小姐，名牌大学的学生，不是街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蹋自己。”
　　“我已经不再是了。”
　　母亲不说话了，她是真的生气了。我硬着头皮又一次把递钱给她。
　　她推开我的手，对我说：“我不要用你的卖身钱。”
　　“这不是卖身钱，他没有老婆的。”我试图说服母亲，也是说服自己。
　　“这有什么区别，女孩子和自己不喜欢的男人上床就是不对。”
　　“谁说我不喜欢他，他高大英俊，气度不凡，我爱死他了。”
　　“他怎么样，我不管，总之他不是唐远。”
　　“不要再提他。我只是曾经好心地借给他钱。我和他以前毫无关系，以后也不会有。”
　　最后母亲还是同意搬家了，毕竟这个下雨漏雨，晴天刮风的房子实在不能住人了。我让母亲把我的东西扔掉一些，因为我不会回家住。母亲问我要不要把唐远以前帮我补习的习题集留下来。上一次搬家，由于房子小，扔掉了很多东西。那几本没用的高中习题集居然留了下来。看着母亲的眼睛，我想也不想地说;“全部扔掉，你以为我还要高考啊。还有，不要告诉他找到我的任何方法。”
　　“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不会告诉他。你以为我愿意看到他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母亲还是有些脾气的。
　　我发现当张家靖的情人还是很不错的。我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视金钱如粪土，他五百万包我，却很少来，这样最好，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打理公司的业务。资金充裕感觉就是不一样，我的生意发展得很快，甚至超过父亲做得最好的时候，我的连锁店一年内数量增加了一倍。本来我想周转几个月就还掉这笔钱的，可是由于一直在发展，这笔钱想还掉也没有那么容易，但是我还是坚持把一部分利润存起来。
　　有时张家靖会把我带到他的交际圈里，美丽活泼的我很快就认识了一批政府官员。他们叫我“唐小姐”，除了知道我是张家靖的女人以外，其余一概不知。我的事张家靖也不知道，我怀疑他到死还以为我是什么“唐溪纱”吧。有时我会讨厌这个当时随口胡诌的姓，因为这会让我想起他。我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会不会有时想起我呢。其实这样也不错，他找不到我，我就不用再想应该怎么逃离他，那个时候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有的时候我也会回家，母亲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很少提起父亲了，也不再责骂我。有时候会埋怨自己没有用，看不住父亲。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早知道你这个孩子是过不了苦日子的。更多的时候她会问我张家靖对我好不好，我总是敷衍塞责。我想照母亲的意思假如张家靖对我好，能嫁给他也不错。
　　假如注意母亲这样想也就算了，最糟的是似乎张家靖似乎也有这个想法。我不是糊涂的女孩子，不可能毫无感觉。他来得越来越频繁，我白天要处理公司的业务，晚上要应付他，颇有些力不从心。有一天，我忍不住问他：“你这个月都住在这里，你的其他女朋友没有意见吗？”
　　他笑道：“怎么，你不喜欢，还是在吃醋。”
　　“神经病，我凭什么吃醋。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哦？我怎么觉得有点酸。”他搂住我，附耳道：“你放心，哪有什么其他女朋友，只有你一个人而已。”他开始解我的扣子，我伸手去拿避孕药。他夺过避孕药，随手扔掉，对我说：“不要吃了，会发胖的。”
　　我想起才和他上床的时候，他每次都会督促我吃避孕药。毕竟以他的身份来说，假如有女人怀了孩子威胁他会十分麻烦。可是最近他对这件事越来越不在乎。虽然我还是坚持吃，可是现在。想起打胎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我一边去拣那个瓶子，一边说：“万一怀上就麻烦了。他拉住我，一股热气喷到我耳朵里，“怀上就生下来啊。我倒想知道我们俩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发疯，我可没有，我又去找那瓶药，他索性把药扔到窗外，对我说：“你放心，我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成为私生子的。”
　　又是一阵说不上甜蜜也说不上痛苦的欢愉，他满足地睡着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这个家伙该不会爱上我了吧，像他这种游戏风月的人。如果真的嫁给他，我现在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虽然我托他的福，认得了几个政府官员，才第一次感到了有权的好处。几个以前很难摆平的事，只要找到要紧的人，轻轻一句话就全部解决了。就算是缴税这种事，拖几个月根本不算什么。知道你有后台，真不去交也没事。假如真成了实权在握的副省长儿媳，还不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张家靖，还真长得不错，结实的肌肉在月光下发出奇异的光泽，这种男人，恐怕是许多女人的梦想吧。
　　第二天早上我才知道他被派到外地出差，大约要一个半月的时间，这也部分解释了近段时间他拼命来找我的原因。他把我搂在怀里，说了一大堆依依惜别的痴话，让我不要想他。我随口应付着，心中暗想我还乐得轻松呢。这段时间被他缠得紧，还有几个大客户要拜访一下，一堆供货合同等着我去签，今年的帐目也要再审计一下，一大堆事情拖着没做。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情做完，特别是我一直都是亲自掌管的帐目，距离张家靖回来的日子也快到了，他说这几天就可以回来。这次出差他简直就像对老婆报告行程的老公一样，天天打电话告诉我他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又帮我买了什么礼物，我不胜其烦。接完今天的电话，我又核对了一遍帐目，最近两年还真赚了不少钱。在不至于影响正常经营的情况下可以拿出来的现金和我一直存着的钱加起来大约有三百七十万左右，再加上母亲一直存着的钱，大约有四百万零一点。等我凑到五百万，把这些钱还给他，他应该可以放过我了吧。问题是就算我现在有这么多钱又应该怎么给他呢，他不肯收怎么办。我又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还给他，反正这些钱也不是他赚的，不还是贪污的民脂民膏，干脆我做点善事，替他捐给希望工程好了。我下定决心，就算他真的爱上我，诚心诚意以后只对我一个人，我也不会嫁给他。我又去研究那本帐，哪些地方可以再挤出点现金来。
　　忽然觉得一阵恶心想吐，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该不会……我推算一下，这个月的日子早就过了。我不会运气这么差，难得一次不小心，就……还真随了那家伙的心愿了。
　　今天天晚了，我不敢怠慢，第二天一大早来到医院。医生把单子给我，用那种司空见惯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这种年纪的女孩子一个人来验这种事，她连“恭喜了”也懒得说，直接问我要不要顺便把去做流产的单子也开了。
　　她的反应惹恼了我，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么可以……我的头脑一片混乱，把那个女医生大骂了一通。拿了病历，随手塞在包里，昏头昏脑地回到了别墅。刚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地声音，该不会是张家靖回来了吧。毕竟这个别墅的地址就算母亲也不知道。想到可能是他，我就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该不该告诉他我怀孕的事。看他最近的态度，恐怕会借机要我嫁给他，要是这样的话……这个自高自大的男人，平日里怕女人借怀了他的骨肉向他逼婚，知不知道现在有一个女人在怕他借孩子逼婚呢。不过是福求不来，是灾躲不过，我还是决定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居然是那个已经两年不见，我无数次告诉自己已经忘掉的他。
　　唐远看到我，就抓住我的手，说：“真的是你，他这次果然没有骗我。”
　　两年没有见到他，他似乎又高了一点，也更帅了。身上那种味道熟悉而陌生，更加迷人。只是手指接触而已，却让我几乎眩晕。
　　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抽出手，假装平静地对他说：“好久不见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可以看出他心潮澎湃应当不亚于我，“这个等会儿再说，你可不可以先让我进去。”
　　怎么说这也算是张家靖的地盘，而且他随时会回来，只是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一点，陷入久别重逢的激动之中。
　　唐远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我去给他拿喝的东西，因为我知道自己需要镇定一下。厨房里居然有红糖，这是他最喜欢喝的东西，高中的时候他杯子里一直是这个。我是什么时候买的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我为什么会买这种我和张家靖都不喝的东西，而且还买了不止一包。虽然我已经不是那个不善烹饪的小姑娘了，两年的包养生活让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厨艺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样，我还是手忙脚乱地把杯子打翻了三次还没有泡好一杯红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