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知更鸟之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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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杀了知更鸟？
是我，麻雀说，
我杀了知更鸟，
用我的弓和箭。
谁看到他死？
是我，苍蝇说，
我看到他死，
用我的小眼睛。
谁取走他的血？
是我，鱼说，
我取走他的血，
用我的小碟子。
谁来做寿衣？
是我，甲虫说，
我将为他做寿衣，
用我的针和线。
谁来挖坟墓？
是我，猫头鹰说，
我将为他挖坟墓，
用我的凿子和铲子。
谁来当牧师？
是我，乌鸦说，
我将为他当牧师，
用我的小本子。
谁来当执事？
是我，云雀说，
如果不是在暗处，
我将当执事。
谁拿火炬来？
是我，红雀说，
我将拿它片刻。
我将拿火炬来。
谁来当主祭？
是我，鸽子说，
我将当主祭。
为吾爱哀悼。
谁来抬棺？
是我，鸢说，
若不经过夜晚，
我将抬棺。
谁来扶棺？
是我们，鹪鹩说，
还有公鸡和母鸡，
我们将扶棺。
谁来唱赞美诗？
是我，画眉说，
当他埋入灌木丛中，
我将唱赞美诗。
谁来敲丧钟？
是我，牛说，
因为我可以拉钟，
所以，再会了，知更鸟。
当丧钟为那可怜的知更鸟响起，
空中所有的鸟都悲叹哭泣。
启事
关系人请注意，
下回小鸟审判，
受审者为麻雀。
猫头鹰小姐流着泪，用它的喙和爪将埋藏着狂徒先生尸体的土壤挖开，狂徒先生的尸体正在里面腐烂。
“哦，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法官和灭亡谷的判决，我不得不让这个可爱的生命从世界上消失。我知道爱丽丝小姐的，她是对家园最忠诚的人，是的。是的，她是个善良的好姑娘。”
猫头鹰小姐流着泪，将爱丽丝小姐显露出安详面容的尸体放在狂徒先生的旁边。她看见爱丽丝的脖颈上残留着的暗红色的血迹，便用齿轮做的羽毛为她刮去了。
爱丽丝还穿着她的湖蓝色裙子，黑色长发轻轻软软落在她的肩上和她周围的土地上。距离她的死亡已过了不很短的一段时间，她的下颚不受控制的向下掉，露出她完整洁白的牙齿和她枯萎的舌头。为了便于埋葬，她的裙撑被公爵夫人拆掉。
“哦，她是多么好的姑娘。勇敢，温柔，坚强。我敢说没有哪个绅士不会深深迷恋她。”水壶眼球眨了眨他巨大的红色眼睛，从它的壶嘴里喷着蒸汽，以一种唱歌般的语调说。
他是灭亡谷的法官，审判爱丽丝小姐因杀死狂徒先生而获死刑。爱丽丝小姐的刀、炸弹和锤子在审判后被收缴在流淌着铁水的工厂里。
“是的，是的。当我召唤爱丽丝时，她总能及时出现。她是我最得力的女仆，她永远储备的胡椒让她成为最棒的猪鼻子猎手！我总是奖励她，用牙齿、玫瑰、记忆或者别的什么。”公爵夫人一如既往搅动着她的汤，并往汤里放没有清洗干净的猪鼻子，“我想我在最后该奖励她的只有一条新的围裙，她原来的那条沾满了她自己的血。”
森林深处亮起了火炬，那是渡渡鸟们拿着的。火炬点亮了爱丽丝毫无血色的身体——闪电蝇用它们小巧的口器取走了她的血，那对他们来说是至高无上的美味——杀人者的血。
鸽子从喉咙深处发出奇异的咕咕声，念起祭词。
“在有仇恨的地方，让我播种仁爱；
在有伤害的地方，让我播种宽恕；
在有怀疑的地方，让我播种信心；
在有绝望的地方，让我播种希望；
在有黑暗的地方，让我播种光明；
在有悲哀的地方，让我播种喜乐；
噢,主耶稣啊，赐我那梦寐以求的：
不求人安慰，但去安慰人；
不求人理解，但去理解人；
不求爱，但去爱；
因为给予，就是得着
宽恕人，就被宽恕；
这样的死亡，就是我们的永生。”
鸽子扇起翅膀，飞到高处的树梢上。
森林开始默默祈祷。
睡鼠身边躺着它用于挖坟墓的凿子和铲子。黑蝴蝶牧师停在岩石上，没有扇动她美丽的翅。柴郡猫垂下头，悲伤地藏起它的爪子。扶过棺的是毛毛虫、紫罗兰和蘑菇，它们和画眉一起滴下泪水，那泪水从土壤中渗下去，也许能一直流到充满花草香气的泪水谷。
沉闷的响声起来了。那是帽商敲着丧钟。爱丽丝曾帮他补上残缺的四肢，帽商为了酬谢她，送了她一只白骨做的手。
再会了，爱丽丝！葬礼在森林的叹息中散场。
柴郡猫、鸽子和睡鼠默默离去，回到他们温暖的被子里。
水壶眼球法官去了流淌着铁水的工厂，让看管的三月兔将爱丽丝的刀、锤子和炸弹献给他。
“哦，三月兔小姐，三月兔小姐。你不知道这是多么重要的证物。杀人者的凶器！请将它交给我，而不是在这个——”他象征性地摆了摆手，“简陋，容易被盗窃的地方。是吗？请您将它们交给我吧，一个可以信赖的政府官员。”
法官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将刀、锤子、炸弹和他偶然发现的爱丽丝的最好的伞一起，卖了个好价钱。他用它们换来的钱，和他长期的积蓄一起，凑足了私人工厂的那笔数目惊人的钱币。
帽商可是挺惊讶——万万没想到，黑蝴蝶、毛毛虫、紫罗兰和蘑菇也会不自量力地和他争夺爱丽丝的遗产。他站在埋葬爱丽丝的土地旁（那土壤刚被填进去不久又被粗暴地挖开），以轻蔑的眼神看着土地上爬行的生物们。
“不，您可千万别误会，尊敬的帽商先生，我们立足于这片土壤，它下面埋满了杀人者和被杀者、有罪者和无辜者的尸首。腐烂的肉是我们的营养，被分解的大脑通过那些看不见的生物流入我们的血液。白骨是您的，我们并不想取它。”
令人尊敬的帽商先生拿着爱丽丝的小臂骨满意地走了。人们想要的就是这个：新奇的，甚至猎奇的，他们爱把一盏人皮做灯罩的灯，或是骨头做的钥匙，拿出去以炫耀自己的与众不同。
一周后——
今天的灭亡谷法庭审判了猫头鹰小姐的死刑。
与此同时，爱丽丝踩着轻快的步子走在集市上，与狂徒先生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知更鸟之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