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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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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风阵阵的仲夏夜,谈论这个名字或许显得不和时宜,甚至落伍。但自从九年前看了剧本《东宫·西宫》,某一种意象便在我脑海中生成。而想象不能写成一篇文章,一篇文章也不能准确地表达想象,所以在此只得浅谈二三。
不难发现在小波的故事里女人(我实在不好意思加上个“们”),总是少之又少的,但对情节却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小波版剧本《东宫·西宫》中有两个女人,小史的妻子以及阿兰的妻子公共汽车。电影《东宫·西宫》里同样是两个,一个是阿兰的中学同学公共汽车,和其现任的妻子,名字不详。小说《似水柔情》中的设定和剧本比较相似,也许是少了某些人的干涉吧。出场时间和身份设定是为表达的主题所服务,在这方面,个人认为小波单独完成的剧本最为出色(王小波受邀和张元一同创作剧本,但和鬼才相比,张元的功力我在此不多作评价)。
交去参展并获阿根廷国际电影节最佳剧本奖的是合作产物,但无法否认由张元做导演的电影和原作相比,刻意的东西增加了,先前多么残酷,又是多么快意的意识流仿佛被加强了边缘线,虽不至突兀,却也少了真正能取得的共鸣。收放自如的姿态,在心中暧昧却未及成型的想法,在电影中被一五一十地交代或者删改,当然,这到底是照顾作为不同传播媒体的区别,以及演员的表现能力。
再说说演员,英俊的小警察和自认是贱人的阿兰(文字中的描述),一个是压迫者,一个是被压迫者,但观众在具像化的荧屏前看不太清这一点,首先我实在不知道胡军“小”在哪里,而司汉仿佛比对方更为“强悍”,步步紧逼,让人发笑……(这里又要谈到胡军的《蓝宇》,也许他的形象的确符合某些人眼中1的标准,但如果真正生活中也是如此表情和思想,未免也太做作。)阿兰比小史年长近十岁,从小的经历让他认定自己是个低贱的,被享用的男人,克忍却又拥有对爱情的希冀。可司汉的演绎更接近一个个神经质的小作家,冲动并带有不自然的停顿。反言之,倒也想不出当时的北京城有更合适的演员,主观能接受这个剧本是一,形象基本符合是二,作风和观众的认同度为三。
小说版《似水柔情》是我最后接触的一个版本,总体感觉流畅,看过电影后能更清晰地了解小说里的场景切换,而看过小说后能更好地把握剧本里的意识流脉络,客观来说,这三者还是有一定相辅相成的关系。
在小说中的结局是别离,男人之间的感情没有终点,他们只是偶然间靠了站,然后仍旧驶离站台。剧本中是怎么交代的我倒真忘了,反正不是喜剧。电影中则刻意避免了两个人的结局,而以小史诚惶诚恐却又如释重负地接受自己是个同性恋者收尾。各自稍许不同的侧重点在此也可窥得一斑。
若说这个系列的作品表现的是90年代中期中国男同性恋者的生存状态未免太言过其实,若说刻画了当时普通民众和同志的微妙心理也并不恰如其分,只能说在片段里融合了作者年轻时的某些经历(□□等),以一个男性的角度,理性又饱含浪漫主义地做到了点到即止。
劳伦斯向往的是男子对男子的绝对忠诚、一种对同志之爱的真正解释、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其深刻程度远远超过了情感与个性,在冷静的分离中体现出与完全的信赖。惠特曼称之为“阳气十足的爱慕”。而中国的王小波,在半个多世纪后,把自己故事里的主人公定义为拥有柔顺的,牺牲自我却又情感内敛的同志。想通了这点,倒真不敢再对《断臂山》造次,嘲笑它只不过是一个现代耽美的产物,毕竟里面的主角同时拥有了这两方面的特质,甚至可以媲美完美情人。不过这往往是女人的无限暇思,为了使作品不显得流俗,最终还是要向社会屈服,完美易折,大抵就是这个道理。